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杀鞑子,上天庭
呐喊声中,双方的甲士凶狠对撞,用足全身的气力拼杀。怯薛勇士武艺高强,而霹雳水军却长枪如林,结阵而进
正如脱欢预料的那样,散乱的步兵哪怕武艺高强,在结阵的对手面前永远是吃亏的一方。战场之上,个人的武艺当然有发挥的余地,但也绝不是个比武论输赢的地方。
如果要单对单的比武,任何一个怯薛都可以和陈德兴陆虎这样的大将一战如果结阵而斗,他们同样可以压着霹雳水军猛揍。可是要用散乱的队形,去冲击对手严整的步阵,却只有死伤枕藉。
不过即使是死伤枕藉,也必须往前冲催促进军的号声一阵紧似一阵。脱欢身为久经沙场的老将,此刻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就将手中仅剩的两个千人队也一并投入战场。
几十年的沙场生涯让他有了非同寻常的战场直觉。他知道现在这个肉搏的机会来之不易若是被逐退了,少不得又要冒着南蛮的天雷和箭雨再次冲锋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把兵力投进去,争取在前线勉强恢复起阵列。只要是结阵而战,怯薛勇士又怎么会打不过南蛮呢
而且,他还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眼前这股南蛮好像在不顾一切的往大汗身边靠他们目标不会是大汗吧
轰轰轰
又是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响起,所有观战的蒙古贵人都是心中一紧。这次火球是呈一排同时腾起的,而且落点就在前线正慢慢成型的怯薛军阵列后方。飞舞的单片顿时就将怯薛军的阵线炸薄了几分
生命就这样飞快地消耗着,这些放在草原上放在大漠中足可以让这个时代任何军队胆寒的怯薛军。就这样以足够让蒙古大汗胆落的速度在消耗
与此同时,在霹雳水军一方,指挥长枪手同蒙古怯薛肉搏的陆虎同样是心痛不已。他麾下的儿郎虽然经过了几个月的严格训练,大部分人原本就有些武艺,但终究不如怯薛军。虽然战阵搏杀中个人的武艺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武艺高强的怯薛,哪怕没有结阵。也能凭着悍勇和武艺,打出一个不算太难看的交换率。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怯薛加入战斗,他们的阵型也在渐渐形成好在方才退下去的神臂弓手已经开始投掷小天雷。总算让自己麾下的儿郎喘了口气。
杀鞑子,上天庭
张弘范趁着怯薛军被刚才一轮小天雷爆炸炸得有些昏头昏脑的时候,呐喊着着举枪就刺,又刺穿了一个怯薛勇士的胸膛
身为部将级大义教官的张弘范是自己要求上阵去杀敌的。他身上的甲胄已经满是血迹。都是蒙古最高贵的怯薛勇士的鲜血
曾几何时,成为一名怯薛,护卫在大汗身边就是他最大的人生理想。为了实现这个理想,他曾经日夜苦练武艺,曾经努力学习蒙语,还曾经给自己起了个蒙古名字,更幻想自己是一个草原上的蒙古牧民之子,而不是拥万军治万名的汉侯张柔之子。
那时候的张弘范。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疯狂的杀害大汗的勇士但是他现在却三天两头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人抓到,然后剥皮抽筋而抓他杀他的人,一会儿是陈德兴,一会儿又是蒙古人
杀鞑子上天庭
又是一声大喝,长枪再次刺穿了一名年轻的怯薛勇士的胸膛这位虽然是勇士,但是张弘范的武艺也不是吃素的,现在又陷入了半疯狂之中,妥妥就是一武疯子。带着人体温度的鲜血又一次渐在了张弘范的脸上,这鲜血似乎给了他一种安全的感觉。仿佛多杀害几个蒙古勇士,他身份就越不容易暴露
对身份暴露的恐惧,已经入了他的骨髓
可同时,他心里面又非常清楚,自己正在一条不能回头的绝路上越走越远他已经杀了蒙古勇士了,而且还不止一个这样的罪恶在北地,就是千刀万剐也赎不了啊若是让他那位对大蒙古赤胆忠心的老子知道自己这样杀蒙古人,铁定会大义灭亲的
北地,已经回不去了除非是作为北伐大军的一员,跟随陈大将军犁庭扫穴,封狼居山
自己这么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张弘范的身子就是一抖,仿佛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一般,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是在战场上了。
一把蒙古人的长枪刺了过来,眼看着就要了解张弘范罪恶的一身,却有人猛地撞了他一下,结果替他挨了一枪。
那人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张弘范的怀中,眼看就不活了,还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张弘范认得那人名叫牛老七,是北地汉儿,山西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却好像四十挂零的样子,不用说就知道是苦大仇深的主儿。据说族里面被蒙古大爷屠过一次,在山西没法活才跑到史家的地盘上讨口饭吃,结果他本人还被史家抽了壮丁
张教官,俺,俺,俺要上天庭了,俺杀了鞑子,杀了两个痛快,太痛快了牛老七却丝毫没有怕死,老实巴交的他被洗了几个月的脑,真的已经相信杀鞑子可以上天去享福的,只是还有些事情放不下。
俺,俺在北地还有老娘,还有个兄弟张教官,麻烦您打回北地的时候,把俺的骨灰带去,成吗还有俺的抚恤,俺该得的土地,都给俺兄弟
霹雳水军不仅拥有宋军中绝无仅有的政战体系,而且还有一套和土地挂钩的奖励办法。凡是立功将士,都可以得到相应的土地。
嗯俺张九一定给你都都办到了张弘范只能重重地点头,眼睁睁看着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汉子死去。
就在这时,进攻的号声再次响起,然后就是一阵齐声呼喝:杀鞑子上天庭啦
陈德兴又一次给他的士兵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竟然打不下来竟然打不下来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怯薛军啊
蒙古大汗已经被眼前这场鏖战给震惊了,虽然他的怯薛勇士还没有败下阵来,但是战场上谁占上风还是一目了然的。霹雳水军的天雷好像雨点一样砸下来,怯薛勇士根本就是在火海中战斗每一声轰鸣,就意味着有几个或者是更多的勇士倒下。
已经有受伤的勇士被抬下来了,身上的盔甲都被炸烂了和血肉搅成了一团,声嘶力竭的惨叫,真是让人不忍目睹,而军中的萨满巫医那里见过这种伤根本不知道怎么医治啊
这些被抬下来的伤员,就被堆放在和大汗相距不远的山坡上等死,凄惨的叫声和血腥的味道一起顺着山风传来,让蒙哥很有一些心烦意乱。
大汗,不如先收了兵马,来日再战吧和蒙哥一起的宗王末哥忍不住劝了一句。
蒙哥却瞪了他一眼,厉声怒吼:俺们蒙古勇士,什么时候在陆地上怕过南蛮再调集人马,用人命填也要尽灭了这支南蛮水军
不等末哥回话,激战的军阵之中,又响起了雄壮的口号声。这声音蒙古勇士都熟悉了,正是霹雳水军冲锋的口号杀鞑子,上天庭
蒙哥猛然望向战场,就见怯薛军的战线在霹雳水军的压迫之下正在缓缓后退
末哥连忙上前拉住蒙哥胯下战马的缰绳,急声道:大汗,这里危险,还是往山顶上挪挪吧
蒙哥猛地用手中的马鞭抽了打一下末哥的手背,大呼一声:胡说什么我是大汗,只要我的苏鲁定不动,怯薛勇士的士气就不会堕了,哪怕和南蛮子换命,也能挡住他们。末哥,你赶紧去调兵
末哥叹了一声,松开大汗的马缰,就在马上行了一礼:大汗,您可千万小心,俺去去就来
说着就策马狂奔而去。
就在两人匆匆交谈数语之时,陈德兴已经站上了一架三发石机,他个子本来就高,脚下又踩着一米多高的发石机,顿时就居高临下,手里还拿着个简易的风速仪。
风速,微风
陈德兴大声吼着:距离,五百八十;方向,西北55度
在他的身边,孔玉孔秀才正在一架架检查着排列整齐的二十架三弓床子弩床子弩都已经上好了弦,巨大的天雷箭也安装到位。每根天雷箭的熟铁皮打造的战斗部中都填装了三斤质量最好的颗粒火药,二十枚天雷箭中一共有六十斤黑火药。爆炸威力至少相当于三公斤炸药
都统,全部床子弩都准备完成孔玉大声吼着。每一架床子弩边上,砲手霹雳水军中床子弩是砲兵编制已经准备好了火折,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点燃引线。
好勒陈德兴又向正前方看过去,霹雳水军的步卒刚刚奋力发起了一轮反击,已经将怯薛稍稍逼退,给这二十架三弓床弩留出了足够的射界。陈德兴猛地拔出宝剑,一直前方山坡上的苏鲁定,目标,蒙古大汗,全体点火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