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是一个下等魔族。”拓跋峰主声音中难得的竟带着一丝冷意。
“魔族?不是那竹鼠的魂?”方奈楒看着眼前魔族的鬼样子,感觉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最恐怖的是这东西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发现不了!想想看,一个魔族阴恻恻的跟在一个小姑娘的身边,而小姑娘全然不知它的存在,它想干什么……
方奈楒抱住自己的胳膊,心跳都慢了一拍。
不能再想了,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虽然她也是当过鬼的人了,但也害怕那轻飘飘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啊。
“你遇见的那竹鼠想必是中了魔种。”拓跋隐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悲悯。
尖叫声不绝于耳,明明只是一滴水而已,可那下等魔族好像置身油锅之中狼嗥鬼叫,声音渐渐虚弱,最后消失殆尽。
“这就……死了?”方奈楒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空气道。
拓跋峰主轻叹一声道:“这魔族是死了,不过小姑娘你可能有些麻烦了。”
!!!
方奈楒汗毛竖起,脊梁骨都凉了半截,低头行礼道:“还请拓跋峰主明说。”她不知道自己是真有麻烦还是拓跋峰主准备秋后算账,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万一把她这个穿越的也打成了魔族……
拓跋峰主看着方奈楒苍白的小脸,淡淡一笑:“你可知千年之前的人魔大战人族为何死伤惨重?”
“不知道。”方奈楒老实的回答,心想我能知道啥?我一个穿越的连字都认不全能知道啥?
拓跋峰主徐徐道:“千年前修真界人才济济,但面对域外天魔依旧处于劣势,原因有二。一是因为魔族那古怪的夺舍功法,也被称作是魔种,心生恶念者心神不定者都可能被魔种寄生,甚至一些大能都不能避免,防不胜防。二是魔族喜食人族,最喜食修士的肉,视其为上品佳肴,据魔族所说,人族修士杀的魔族越多此人的肉就越鲜美滋补,这样的人族它们视其为极品佳肴。”
“修士杀死魔族之后,身上会带有一种特殊的香气,这种香气只有魔族能闻到,低等魔族甚至会为了这个味道而发疯,前仆后继的来送死。修士杀的魔族越多,他的神魂血肉对魔族的诱惑力就越大,魔族称此过程为烹调。”
方奈楒小小的的脑袋受到了大大的冲击。
这魔族怕不是有大病吧?
杀了自己同族的修士吃起来更香?
还烹调?
那自己算不算是走上了被魔族烹调的路上?!
她的脸色骤然变的煞白,自己是想混吃等死,但等的是老死,不是被吃掉啊!
“峰主,那我岂不是……”方奈楒还抱有一丝希望,想让拓跋隐否定她,可最后得到的确是一个点头。
你一条鱼会点什么头啊!给我摆尾好不好啊!
方奈楒什么礼仪也不管了,整个人坐在地上,哭丧着一张脸,闷闷道:“峰主,您看我还有希望吗?”
如果不杀魔族,魔族会一直追着然后把你吃掉。
如果杀魔族,一群魔族会追着你然后把你吃掉。
这就是硬要和魔族‘缠缠绵绵’到死的节奏啊!
往好处想想她绝对是宗门内杀过魔族的人里杀的最少的人,但现在她也是这些人里实力最弱的啊。
拓跋峰主无奈的说:“至今除了神识攻击和一些至刚至阳的术法灵宝,还没有特别有效的手段能克制魔族,不过如今修真界尚有结界在,残余的都是一些下等魔族,你在宗门里倒是不用担心,呃——”
接下来的话全卡在了嗓子里,因为他看方奈楒正用一种“你当我是傻子吗?”的眼神看着自己。
“峰主,我是在咱们宗门咱们峰的修炼宝地仞竹林遇见那竹鼠的,我能来到这也是顺着那竹鼠打的地道爬的。”方奈楒冷冰冰的将自己的经历讲给拓跋隐。
什么结界?一般有这种设定这结界必破!
入云宗安全?安全下等魔族都进到这个连宗门弟子都不能随便进的地方。
之后会发生什么她都想好了,什么魔族卧底在各个修真门派之中,只等结界一破,二者里应外合强势攻占,这时各大修真门派必定腹背受敌,损失惨重。结局好的话主角carry全场,最终世界和平,结局不好的话全员死光,人族苟延残喘。
要证明?这小说有主角对于方奈楒来说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了,没准还会有什么人族大能早已化魔的剧情。
然而这东西她能说吗?说了有人信吗?
方奈楒干脆破罐子破摔了,退去了之前为了融入环境装出来的虚伪的谦恭,带着对这操蛋的世界操蛋的剧情的厌烦道:“拓跋峰主,咱们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魔族打不进来,修真界安全,入云宗安全怕是您自己都不信。您们这些宗门的领导层还是好好查查吧,我不信这宗门里只有这一只竹鼠,下个是什么?爬虫?弟子?还是长老?我也不信这魔族就青睐咱们入云宗这一家,别的门派就干干净净的。”
“一千年了,根除不了连预防的方法都没有吗?我也不怕您看出我的异处了,就这样吧,大不了一死或者被关,你们爱咋滴咋滴吧,反正我不过是一个想要好好活着的普通人。”
方奈楒想到了她的前世举国抗疫的时候,这现世比起前世效率差太多了。
她也知道,这里不仅仅有魔族,还有人性,修士讲究因果,这里的人并不是无处可逃,还可以飞升仙界。
有人修有情,有人修无情;有人修众生,有人修我。
突然觉得,修真就像是一款单机游戏。
短剑入鞘,无论拓跋峰主作何反应,方奈楒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哈哈哈!哈哈哈!”
锦鲤在空中翻腾大笑,他笑的大声,笑的开怀,笑的方奈楒不知所措。
他的声音似喜似悲,目光怀念,好像穿透了这时空,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如果当时,不,早几百年,早几百年就好……”
方奈楒觉得之话是说给她的,又好像不是。
她想,这位拓跋峰主当年应该是有些故事的,可能还是个不怎么愉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