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霆疆域,一处虚幻的空间内。
一个身穿火红色锦衣的男子一边打量着四周时不时闪烁出一点白光的方向,一边轻轻挥动手中的朱雀羽扇。
“欧阳赤离,你认为你被困了多久?”
一个无处不在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这语气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一种说不清的嫉妒。
欧阳赤离闲庭信步的向前方走着:“仔细算来,应该是五天加三个时辰,但这处迷阵很有趣。
不仅模糊了空间,还让我对时间的计算出现了不少误差。
想必外界应该过去了很久吧。”
“人界会已经被天机府所召集的联军围攻,唯我道宫外也聚集了一些实力强大的高手,唯有大霆联盟的情况好上一些,不过冷初洛这个盟主之位恐怕已经岌岌可危!”
那声音好似有意想看到欧阳赤离神情惊慌的一幕,故意将外界的真实情况说的更加凶险。
欧阳赤离也不打断这个声音,依旧那般自信的一步步前行。
直至那声音的不满之意越来越重:“果然你这位欧阳家主只在乎你自己,亏得林陌给予了你这么多信任。
结果你这被誉为人界会的大脑,竟然因为我那一份看起来全是破绽的邀约,千里迢迢的抛弃人界会赶了回来。
真是可怜可叹。”
欧阳赤离轻叹了口气:“全是破绽吗?你可知你所说的那道讯息,已经真的不能再真了,可见这则消息的来源并不是你。
让我想想,应该是司马鸿移吧,从上次人魔大战他的突然退出,就让我感到了一些不对劲。
虽然有那一局的主导者是忘玄燕的原因,但其中更多的可能,也是他察觉到了所谓的真相与真实。
欧阳刑,如今的你走到这一步,也不过是成为了司马鸿移手中的一枚棋子。
原来的你好歹也是大霆皇朝的丞相,或者说是大霆皇朝的摄政王。
可现在呢,不仅被大霆联盟所通缉,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摒弃了一直以来欧阳世家的骄傲。
你可知我们和司马世家才是真正的世仇。”
“世仇?可笑!”欧阳刑的声音愈加气急败坏,“与司马世家为敌的是你主家一脉,从最初开始欧阳主家和分家便是两个不同的家族!”
欧阳赤离也不心急,停止了脚步,缓缓说道:“你害怕了,从我担任家主正式代表欧阳主家入世后,你就怕了。
一直以来我欧阳世家的传统,主家新任家主会一一收复分家各脉,而在这期间,分家若能击杀主家的家主,将成为全新的欧阳主家一脉。
你可知这其中的原因?”
隐藏在幻阵中的欧阳刑神情突然有些复杂,看上去颇为骄傲又好似极度仇恨:“因为我欧阳世家之人先天便强于其他愚者。
能够沦为我们对手的只有天!其次便是同家族的族人!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这便是我欧阳世家一直以来所存在的意义和乐趣所在。”
欧阳赤离微微摇头:“你只看到了颇为光辉的一面,实则这是我欧阳世家一直在为了狡兔三窟做准备。
与天斗,我们不能输,输了就代表灭亡。
这一传统可以保障分家的延续,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
算了,从你选择架空那位大霆小皇帝这件事,我大概已经想到你的智慧有多么有限。
这一场闹剧也该暂时结束了。”
随即欧阳赤离再次踏出一步,身影竟然直接消失在幻阵之中。
察觉到欧阳赤离消失的欧阳刑彻底急了,直接催动阵眼,并不知在和什么人说道:“他人呢!欧阳赤离呢!”
一个沙哑且疲惫的声音响起:“他离开了,不过.......”
而原本昏暗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一声凤鸣之音,一点火光不断燃烧,最后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有趣,这便是你们分家原本决定对付我的杀手锏吧。
我该怎么称呼你的名字,神?怪物?亦或者九魂之一?”
那个沙哑的声音好似恢复了一点精神:“我是谁.....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那道模糊的人形轻声道:“这不重要了,谢谢你的情报。”
随即那一团火焰猛然炸裂,化为乌有。
而站在一处山涧的欧阳赤离睁开了双目,身形一闪向着欧阳分家的方向而去。
欧阳分家共分为四脉,各脉互有合作,却没有一个占得明显的主导。
欧阳赤离此时所去之处,正是欧阳刑所在的分家。
同时欧阳刑正躲在自家的密室内,从那道火光炸开后,他便察觉到不妙,连忙退出了那大阵,他想不通欧阳赤离怎么可能会完好无损的走出大阵。
关键是不仅其本身没有丝毫损伤,就连大阵也未有一丝损坏。
而在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离开密室后,恰好见到了他这一脉的主事者·欧阳穆。
“你败了。”欧阳穆面无表情的说道。
欧阳刑此时的情绪有些激动:“我没有!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何能够走出大阵!为什么!”
欧阳穆沉默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再次开口道:“既然你败了,我们就要遵守祖训,从今日起我们这一脉将要无条件的听从欧阳家主的任何命令。”
“任何命令?你疯了吗,我们好不容易才挣脱主家的束缚,难得的得到了这三十几年的自由!况且我没有败!”欧阳刑神情愈加癫狂,在那空间与时间完全模糊的幻阵中,他本以为可以将欧阳赤离折磨的崩溃,但没想到的是率先失去理性的是他自己。
欧阳穆的声音多了一丝怜悯:“你不懂,总之你败了,你也必须要败。”
欧阳刑下意识握紧右拳,太阳穴上的青筋开始紧绷,他真的很不想听到败这个字,可是面前的这个老家伙一直喋喋不休,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欧阳刑此刻早就重拳出击了。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要召集各位族老!你虽是主事者,却不能独断专行!”
“哎,何必呢,这一刻的你,才是真正的可怜又可叹。”天空中蓦然飘起的杏花瓣,渐渐拼凑出一个人形,随后那个熟悉的身影从中一步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