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些不对劲,透过鬼域看到那邪异的抬轿骨架,沈林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恐怖复苏发展至今已经形成一定共识,如现今大多数复苏的厉鬼都属于零散的拼图状态,基本都不完整,厉鬼的成长性也很大程度上基于拼图的完整性获取。
不完整的厉鬼不一定不恐怖,完整的厉鬼一定很难缠。
可眼前这诡异的画面已经不能用完整与否来形容,这活尸引路、厉鬼随行、白骨抬轿的已经不是完整与否的事,这东西已经完全超出了沈林的认知范畴。
上一次他见到排场这么大的灵异事件还是在东王村和葑门村,可这两个地方都是因为一些原因固定在某些位置,很少有移动的可能性。
而眼前这恐怖的厉鬼却仿佛古代大官出行一般,前呼后拥,排场极大。
“这到底是什么?”沈林深吸了几口气,丰富的事件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感,这只厉鬼绝对不是一般的恐怖,好在目前还没出什么事。
鬼域的扩张已经覆盖了这只鬼,可沈林没有什么被袭击或入侵的感觉,这意味着他还没有触动这只鬼的规律亦或者鬼域的覆盖也没有对对方造成什么入侵。
这是好消息,如果这是又一个类似东王村或葑门村的厉鬼,沈林绝对不想跟其撞上。
抬轿的痕迹让沈林多看了两眼,因为鬼太爷和鬼轿的存在,他对这一类事件额外注意。
不过貌似有些差距,眼前的轿子比之鬼轿还要大一些,轿内也不再是一片幽暗,反而映衬出一种血红色的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沈林的思绪运转的很快,他几乎是在几秒内完成了判断。
有关于阳安市代号“乱葬岗邪地传说”的事件在事件中有明确的描述。
事件最初,是这片荒山陵园前来祭拜的人陆陆续续的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联合陵园管理方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直到某一次陵园有新人下葬,挖掘陵墓放置棺材的时候,一铲子下去渗出了血水。
很快,他们在地底下发现了零零散散的尸体,有的已经白骨化,有的新死不久,死前的表情是那样的恐惧和不可置信。
档案中的事件描述到此为止,因为负责这起事件的官方负责人叫鲍明,秉着能躺着绝对不冒险的原则,鲍明直接封锁了事发地点,防止危险进一步扩散,转手又上报总部之后,对这里再也没深入调查过。
好消息是,封锁陵园等于封锁事件,这起事件的诡异现象似乎只出现在陵园内,封锁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问题。
坏消息是,就这么放着,谁也不敢保证有哪一天这里会不会失控。
鲍明没办法保证,总部同样不敢保证,可恐怖复苏如此现状下,大量驭鬼者死的死,复苏的复苏,连大京市总部的安危都三天两头出问题,他们实在没办法对现状安稳的事件做进一步探查。
于是,这起事件就不了了之。
沈林打算收回鬼域,他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件,在原本的设想中,代号乱葬岗邪地传说的事件大概率是一只危险性不大的厉鬼,可现在看到这种情况他明显判断错误了。
这里的麻烦比沈林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等等,不太对,沈林的面色一僵。
档案中明确描述,代号乱葬岗邪地传说的事件仅仅发生在陵园内,可眼前这诡异的抬轿厉鬼已经出现在半山腰,这不符合档案描述。
要么,是档案描述错误,阳安市的监察人员在最基础的问题上犯了大错。
要么,是档案描述是对的,是事件本身发生了全新的变化。
要么沈林看到的根本不是这个事件,而是另一起!
就像是猫在一瞬间炸毛一样,沈林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如波浪一般翻涌,内心的恐慌在一瞬间把他占据。
鲍明再蠢,也不至于在这种基础信息上犯错误,如果乱葬岗邪地传说的事件有这么明显出差错的状况,整个阳安的检查小组不会没人发现。
所以,要么是事件出了问题,要么是眼前这只鬼不是同一起事件。
鲍明做事还算圆滑,他也怕封锁之后事件进一步爆发,所以阳安市封控的事件都有专属的监察小组定期监察,以备不时之需。
档案信息中关于事件意外的问题直到现在王降都没有给他特别提起过,说明在监察小组的眼中,直到沈林出发前,这里最起码一切正常。
偏偏是在沈林探查的时候,这里的事件爆发,出现了意外,这种概率有多大?
低到不可思议的概率直接被沈林忽视,他呼吸有些粗重的看着鬼域中的一切,并将感知放开,让身旁的楚玖能够清晰地看到这一切。
直觉告诉沈林,他可能遇到了造成阳安大麻烦的那只鬼。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他寻着线索寻找的时候,当真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要等吗?沈林的脑中在天人交战,他跟苏雍和他们约好的时间是五个小时,现在至少还差四个多小时,间隔太长。
可这只鬼让沈林有一种强烈的紧张感,他没办法长时间维持鬼母的鬼域,否则会刺激到厉鬼进一步复苏,这意味着他不可能锁定这只鬼,现在放弃想要再在整个阳安里找到那可难如登天。
一旁,楚玖浑身战栗,恐怖压抑的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她只能强压内心的恐惧,看着沈林,等待下一步指示。
“动手,我会想办法用鬼域探查,动用你的鬼瞳,想办法影响到轿子里面的东西。”
犹犹豫豫不是沈林的风格,他选择动手,厉鬼受到袭击鬼域一定会出现问题,沈林愿意在这一刻相信苏雍和,只要苏雍和能捕捉到动静,并开始着手执行计划,那一切就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不惜一切代价,属于沈林的六层鬼域张开,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试图插入那黑色的轿子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