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了大夏市数日的阴霾一挥而散,在地下室的一切查不到任何踪迹,何涂状况又缓慢好转之后,几个人聚集在客厅之内,数日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的疲累将几人淹没,他们逐渐开始昏昏欲睡。
大厅内,赵子良形象不佳的躺在沙发上,呼噜声阵阵。何涂刚刚遭受了莫名袭击,人已经醒了,可那种溺亡的真实感还没让其缓过来,索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张远又泡了一杯茶,妄图以这种形式强提精神,手中吴秋的小组刚刚传来的情报不断翻阅,眼看着情报中明确提出尸沼已经彻底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徐放没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周斌的意外消失让他的心情很低落,走上驭鬼者道路之后,虽然还维持着正常的社会关系,可心里已经把自己逐渐当做整个社会的异端存在。
徐放很清楚,他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真正的人,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下,外甥周斌的出现让徐放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尤其两个人还血脉相连,这让他们在糟糕的境地中堪称彼此唯一的亲人。
可就是这样的状况,周斌却出了意外。
徐放是个识大体的人,他很担心周斌,却也知道目前不适合处理这种事。
大夏市风雨飘摇,S级恐怖事件尸沼在总部的报告中刚刚告一段落,沈队目前生死不明,苏雍和也至今未归,革新会的人虎视眈眈,大夏市内忧外患不断。
所有人都在这种时候拼尽一切,小队的人都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事件结束后的收尾工作还没结束,周斌消失的原因还不知道是什么,光看何涂现在的状况就知道这麻烦绝对少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一己之私大动干戈,徐放说服不了自己。
在沈林身边待了这么久,沈林谨慎的特质他或多或少学到了一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无论周斌消失的原因是什么,他们贸然行动出差错的概率都很高,而大夏市现在经不起任何的意外了。
气氛有些沉闷,徐放只感觉胸口堵得慌,索性跟张远打了声招呼,上了二楼阳台的位置,眺望着大夏市独有的景观,呼吸新鲜空气,打算借此来调整一下状态。
刚站定没多久,徐放就听到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寻着声源的位置走去,走到某个房间,刚好看到了窗户上几个人影闪了过去。
对方行动的速度有些快,徐放没看清,只能勉强估摸着至少有七八个人。
他们居住的别墅明暗两层的设置似乎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暗面的别墅是单向透视的,屋内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屋外的人看不到里面。
徐放看到了他们,他们却没看到徐放,甚至可能还没有找到别墅的正确位置,只看到一座空空如也的一号别墅。
徐放的内心一突,也顾不得寻着脚步寻人,小跑几步快速下楼,冲着客厅里的几人小声喊了一句。
“不太对劲,我看到了有好几道人影在绕别墅找什么。”
张远看情报的表情直接凝重,龙庭雅苑居住的是和沈林合作的富豪群体,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一号别墅的特殊性,也没必要搞这种小动作,龙庭雅苑是戴鹤鸣在灵异时代复苏打造的堡垒,富豪云集,安保系数极高,一般人根本没机会进来。
能在这种情况下来这里搞小动作的,恐怕不是什么善类。
“在哪?”赵子良的警惕性让他直接在熟睡中清醒,纱布包裹的身体上,一双冷漠的眼睛在冒着寒光。
张远从背后掏出了黄金特质的手枪,娴熟的打开保险看向别墅暗门的转换方向。
倒霉鬼的特性让张远在对敌方面的牵制有余,攻击不足,他不得不采取特制手枪搭配的形式来弥补一部分,在驭鬼者的交锋中,黄金手枪还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何涂强撑着起身,他还是有些干呕的欲望,湖水淹没口鼻,整个人沉溺的感觉太糟糕,他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很快,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响起,还带着几声小声交谈,眼看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何涂直接在屋内开启鬼域,掩盖几人的行踪。
在暗门的机关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时,张远、赵子良、徐放、何涂四人齐刷刷的动手,以张远为首的枪支开动的声音就像是进攻的号角。
徐放距离最近,抱人鬼虚幻的双手在他的肩颈处出现,规律的触发让这只鬼像是一把锁一样试图锁死对面。
“啪嗒~”
古怪的爆破声,声音来自徐放的身体,他的肩膀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肉瘤一样的东西,像是吹泡泡一样快速变大,直到最后炸裂。
鲜血迸射的刺痛感让徐放感受到了极大的危机感,他意识到对方厉鬼的能力已经发动,如果不是抱人鬼代替了他的臂膀,他承受的诅咒不算太多,现在已经横死当场。
“不要贸然接触他们,有只鬼的诅咒跟血肉有关。”
徐放吼了一声。
赵子良直接上前几步,把徐放拖了回来,两只手密密麻麻的锯齿张开,不再压抑鬼皮的侵蚀。
代号鬼皮的厉鬼是赵子良最大的依仗,这东西在覆盖赵子良的身体逐渐把他转换成人怪物的同时,也对赵子良形成保护,所有袭击赵子良的恐怖诅咒都会被鬼皮承受降到最低。
这种恐怖的特性让其他驭鬼者在面对赵子良时,仿佛在遇到一只真正的鬼。
他“半鬼”的代号由此而来。
借由何涂的鬼域掩盖,赵子良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拥堵在暗道中,这些人影面貌各不相同,无一例外面色惨白,隔着鬼域对方像是注意到了赵子良的视线,一张张惨白的脸露出了恐怖的笑容,齐刷刷的看向赵子良。
“鬼域没用!对方厉鬼的规律可以穿透鬼域。”
四周的尸体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三五十号人,赵子良知道,袭击的家伙肯定就在这里面,可基数太大的尸体把对方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