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有很多话要问慕九。
感觉他是所有人里，最了解慕昱遥的人。
“身上有过旧伤？”慕九愣了好一会儿，目光才黯淡下来，“这个……对不起，我答应过慕少，不能说。”
贺煕茵眼神随之也黯了下来。
不能说啊……
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不能说吗？
“那么九叔知道，现在的慕昱遥，是另一个人吗？”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但贺煕茵直觉，慕九他知道。
果然，慕九这次只沉默一秒，就点头。
“是的，我一直知道。”他看向贺煕茵，这次眼神没有躲避，“这件事，慕少很早就告诉我了，你们分别之前，他就告诉过我，如果另一个人格复苏，不能让他知道你和孩子的存在。”
“是他陷害你，说你背叛慕家吗？”贺煕茵察觉了什么，追问，“九叔，你躲了这么久，他也找了你这么久，是因为这些原因吗？”
慕九沉吟片刻，最终点头。
“是，慕少做完手术之后的恢复期，起先还会和我有所联系，但是我们是单线联系，就是他能找我，我不能找他。一旦他没有在规定时期内找我，那我就猜得到，副人格占据了主导。两个人格，其实都想要探查对方的秘密，所以我的处境就变得危险起来，要不是早有准备……”
贺煕茵听得很清楚，现如今她面对的，是副人格。
“他知道或者认同自己是副人格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慕九苦笑，“其实慕少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找过心理医生进行治疗，每个人格可能都认为自己是主导的，毕竟他的两个人格分别有自己的势力圈和财富累积，没有其中一个，依然是令人仰视的存在。但是医生给出的结论，慕少是主人格，另一个是副人格。”
“那主人格已经有将近四年没有出来了……”
贺煕茵喃喃着，“是因为他做手术的原因吗？”
四年没有出来，是不是意味着，永远也不会出来了……
因为人为的手术，所以主人格受到重创和压制，完全由副人格成为了身体的主宰。
慕九看着贺煕茵，有些话终究还是压在了心底。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慕少不许他说。
慕少为贺小姐付出的，远远比她想象的都要多……
他听闻，副人格最终也为了她，做出了匪夷所思的行为。
其实……无论是什么人格，无论他记不记得她，只要遇上她，他最深层的意识，都是护着她，爱着她的吧？
……
相比起慕昱遥，萌萌伤的算是非常轻了。
再过一天，慕昱遥终于脱离了危险期，但依然没有醒来，医生检测他的大脑活动，告诉家属他的情况有些不妙。
萌萌已经可以很顺畅的说话了。
她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了贺煕茵，也由警察来做了笔录。
“箱子开始浸水的时候，爸比跳了下来，直接把箱子扳开，把萌萌抱住浮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贺煕茵的错觉，她觉得萌萌叙述起这样的场景，有些太过冷静了。
“爸比拿小刀，把萌萌身上绑的东西割断了，扔到外面去了，然后抱着萌萌又沉到水底，紧接着轰隆隆，萌萌什么都不知道了……”
萌萌表述得如此清晰，所有人都大致知道。
慕昱遥是在炸弹挨水的十秒钟之内，拆了炸弹扔上了岸，然后抱着萌萌，借水的缓冲力，挺过了最危险的爆炸和坍塌。
他应该是剪对了正确的线，否则炸弹立刻就会爆炸。
但是哪怕是剪对了，炸弹也已经遇水，十秒爆炸的开关，不在线上……
无论如何，他的选择虽然冒险，却是最正确的。
如果换做是贺煕茵的话，她其实要做的，也不过是和最后和萌萌死在一起。
萌萌在七天之后出了院，回家休养，而慕昱遥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贺煕茵所能做的，就是每天去医院陪他说话。
医生告诉她，慕昱遥能听到她说话，每次她在的时候，仪器都会监测到他大脑活跃度会增加。
因为年纪小，萌萌很快就能下地，她最大的伤就是断了两根肋骨，有一根戳到了肺里。
米卿把她接到了自己的私宅里，简直像对待珍宝一样把她藏了起来。
每天把小萌萌宠得不成样子，就恨不得把曾经缺失的父女情，全都在外孙女身上补偿回来。
贺溥宸来了帝都几天，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看着住在米家的贺煕茵和萌萌，以及抱着萌萌不离手的米卿，他若有所思……
“茵茵以后，应该会很少回孟城的吧？”他问出这句话，声音里有浓浓的落寞。
妹妹的宝宝都这么大了，她也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家。
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寂寞过。
好像自己守护了多年的传家宝贝，最终被告知是别人家的一样。
“会经常回来的，”贺煕茵回答，“孟城始终都是我的家，我真正的家。”
贺溥宸眼眸亮了几分，虽然知道茵茵也在安慰他，但他心底也多了几分开心。
“潇潇的排异情况很小，他也很想你，外公也是，知道你们都平安，他很安心。”他又笑起来，“茵茵说到做到，一定要经常回家，当然，我也会经常来看你。”
他压低声音，看了一眼旁边厅里，正在地垫上和萌萌一起拼乐高的米卿。
“不用怕米家，孟城钱家永远都是你背后的支撑。”
“我不怕。”贺煕茵笑得很甜，亲人的维护，是她最大的信念。
现如今前世的死线已过，已知的最大灾难都已经挺过来。
她不相信，还有什么事，是可以阻拦她的幸福。
“你们会复婚吗？”贺溥宸悄声问，这是钱老先生最关心的问题。
真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什么那么喜欢慕昱遥，胜过喜欢他这个亲外孙。
“会。”贺煕茵眼角染着一丝柔情，“等他恢复健康，我们就会复婚。”
其实婚姻对于她和慕昱遥，早已经是一个形式的约束。
他们之间有比形式更强的羁绊，是跨越了两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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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的话：文文已经接近尾声了，争取在下个月正文完结，然后会写萌萌的无敌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