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了。”贺煕茵想也不想的拒绝。
事情还没有结束。
原本她认为,一个月之后,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可是现在,对未来的无知和不可预料,却变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在前世的所有事“结束”之后,拥有宁静的生活。
上了楼,哄了萌萌睡觉。
贺煕茵早早也躺下了,看着天花板,她嘴角挂着一个冰冷的笑。
贺滔祖以为掌控了贺氏是他重回巅峰的开始,殊不知,他早已是强弩之末。
从现在开始,就是他“灭亡”的倒计时。
……
贺煕茵是被反复震动的手机惊醒的。
一旁的萌萌发出了梦中的呢喃声,加速了她的清醒。
她连忙翻身,把手机拿起了,裹着披肩到了起居室里。
电话是慕昱遥打过来的。
看了一眼时间,半夜一点?
贺煕茵肚子里是有些气的。
这么晚打过来,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他有病。
自从上次他晚上离开之后,他们就没有过任何的联系,贺煕茵不想将就他的阴晴不定,她已经服过软,他不领情就别想从她这里得到更多。
惯得他!
接通电话,确定房间门关得很好,不会吵到萌萌,她才问道,“什么事?”
电话那边一直沉默。
贺煕茵不耐烦,“不说话我挂了。”
这句话果然是最滥用却最有效率的威胁。
她听到手机那头传来有些重的呼吸声。
“你在干什么?”慕昱遥终于开口。
贺煕茵却是一愣,他嗓子哑得厉害,夹杂着重感冒般的鼻音,又像是被烟熏了似的。
“在睡觉。”贺煕茵顿了顿,讥讽,“我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你的监视之下吗?”
“我问你在干什么?”慕昱遥几乎是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他声音也变得激烈了几分,却更模糊了些许。
贺煕茵再度沉默了。
“我问你,你说话!”慕昱遥几乎是在吼她。
“你想听什么。”贺煕茵声音是冷静的,但有着不想与其争执的放弃,她还是尝试问了一下,“席煞在旁边吗?”
“少夫人……”席煞的声音果然传来。
“既然席煞在,那我挂了,别打来了,我关机了。”说完这句话,贺煕茵就要关机。
“贺煕茵!”慕昱遥在那边喊道。
“你说。”贺煕茵捏了捏眉心,她不想和喝醉了的人计较。
同样也不想浪费时间。
慕昱遥的声音轻了一些,“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永远也不会给我打对吗?”
贺煕茵没有回答。
反正她现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也记不住。
电话那边也是静。
约莫席煞大气都不敢喘。
“我不找你,你根本不会想到我对吗!”
贺煕茵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她“嗯”了一声,“你怎么喝酒了?”
慕昱遥没有回答她的话,隔了好几秒,他才问,声音很低哑,“贺煕茵,你有没有想我?”
很低很低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字句。
传到贺煕茵的耳中,却有一点点温暖的味道。
须臾,她又释然了,“想啊,”她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像是在哄孩子。
但慕昱遥就像没听到她说什么,或者是觉得她说得还不够,他再一次问,“有没有想我?有没有?”
“有想你。”贺煕茵坦诚,但她没有告诉他,每当无意识地想到他,她就会立即截断她的想念。
“很很想吗?”他又问,“很想我吗?”
“很想。”贺煕茵的话很短,短得电话那边的慕昱遥以为自己不曾听到过。
“你撒谎。”他的声音突然放大了,“贺煕茵你撒谎!你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你没有和我说你想我!你没有来找我!”
“你也没有。”剥开先前那温软的语气,贺煕茵的声音依然是冰凉的。
“总是我找你……”慕昱遥像在自言自语,“总都是我在找你,一直找你,你就一直躲!贺煕茵,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你不是非我不可,你可以去找任何人。”
慕昱遥撑住了头,夜风很凉,但是他觉得周身都燃着火。
不管他说什么,她都那么冷静,都是无情的冷静。
从她这里他得不到自己想听到的话,想要感受的情绪。
“你什么都不能给我。”他说。
“那你先得告诉我你要什么。”贺煕茵觉得自己也是傻的,明知道现在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听不明白。
她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的解释,为什么她不干脆挂断电话,关掉手机,把这个醉得话都说不明白的男人彻底拒之门外?
“你什么都不能给我……要什么你都不给……”他果然是没听进去她说。
“我要什么你都不给……”
音孔里听得到风的声音。
贺煕茵心没由来软了一分,她过去从没见过他喝醉,至少从没有醉成过这个样子,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你现在在哪里?”她问,“你在外面吗?冷吗?”
“我不冷。”事实就是,慕昱遥现在也感受不到她的关心,“但是我很难受……”
他沙哑的嗓音似乎带着一点绝望的哭腔。
“我觉得我很难受,我太难受了……”
“没事的,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可以我过来看你。”贺煕茵哄他,“你休息一晚上,明天醒来我就在了。”
“你过来。”他似乎抓住了她话里的一些信息,“你现在过来,你过来。要不然我过来,我马上过来。”
“席煞!”贺煕茵高声喊道。
席煞果然是在一旁窥听电话,他声音很快传来,“少夫人我在。”
“把你主子带回去,别让他在外面。”
“去订航班!”慕昱遥的声音插进来,电话那边有些混乱,“我马上过去,订航班!”
“我们在车上,少夫人我们在车上,主子说空气不好让我们开了窗,所以风声很大。”席煞艰难地见缝插针的告诉贺煕茵,“少夫人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在,主子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你和他说一会儿就好。”
“他为什么喝酒?”贺煕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