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来跟外公去玩，外公带你去给芭比娃娃梳头发好不好？”钱老先生连忙心疼地接过了萌萌。
萌萌抱住了钱老先生，还回过头来，怯怯地望着贺煕茵，“妈咪别生气……”
“妈咪不生萌萌的气。”贺煕茵亲了亲萌萌的小脸蛋。
她也反省了一下，刚刚可能是她神色太严厉了，而且……也是她忽视了萌萌的心理。
从萌萌稍稍开始懂事，她就从来没有向贺煕茵要过爸爸，除了前两天，也没有问过她的爸爸是谁之类的问题。
贺煕茵总是认为，是因为她和钱滢聚把宝宝照顾得很好。
但或许，宝宝的内心，比她想象的还要敏感，而仅有三岁的小萌萌，也比贺煕茵认识中更会察言观色。
她或许，很早就想要爸爸了，也很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爸爸。
但因为察觉到贺煕茵对这个问题的回避，所以也很好的隐藏了自己想要爸爸的心思。
可她再怎么想藏，也只是一个年仅三岁的宝宝啊。
当一个长得和自己爸爸有几分相像的人出现，当别的小朋友误会他是她爸爸的时候，小宝宝那么一点小小的虚荣心，便被极大的满足了。
她舍不得否认，舍不得失去这个极少获得的“有爸爸”的体验……
贺煕茵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时候，最终还是拿出了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边，冰冷的女声依然告诉她，她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四年了。
分开的时候，他说过，这个号码会一直为她留着……
他也并没有食言。
四年了，这个号码并没有停机。
可是，也从没有打通过……
贺煕茵将头靠在了一旁的墙上，他怎么可以这样狡猾，钻了这样一个空子？
突然间，她感觉到身后有专注的视线。
回过头，当即看到桑涵翊在不远处看着她，发现她看过来，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他想解释什么。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贺煕茵恢复了冷静却疏远的神色，“今天萌萌的事情，抱歉了，她还小。”
刚才萌萌哭那么大声，贺煕茵不信桑涵翊什么都没听到。
“是我要道歉，”桑涵翊垂下头，轻声道，“我应该当时澄清的。”
他也好萌萌也好，都是在那一刻达成了某种共识，共同维持了那两个小时的其乐融融。
贺煕茵没有再这样问题进行讨论。
二楼就近有一处供人休息品茶的半露天阳光茶室，她就近带了桑涵翊过去，让佣人沏上她喜欢的果茶。
“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目前面对的问题吧。”贺煕茵声音恢复如常，“我所知道的是，李禹溪从签约梦影这部剧到后面的母亲生病，全都是他在王沄的安排之下针对我们的计划。萌萌看到过他们亲密，证明他们关系并不一般。但是你说，李禹溪是黄堂的情人？”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了。”桑涵翊坐在她对面，阳光把他眉目照得无比清晰，他皮肤极好，在光影下几乎看不到细毛孔，“李禹溪先前就是通过讨好经纪人东哥上位的，贺小姐如果有所了解，就会发现，东哥手里带的艺人，全都是一种类型的，他就喜欢这类。”
“你是说……”
贺煕茵想到了什么，她第一次见到桑涵翊时候的情形。
“是，东哥也和黄堂是一类人。”桑涵翊自嘲地笑了笑，“我和李禹溪是同一批练习生，现在说这些话有些像是我自己的妄想，可是，最初公司确实是打算重点栽培我的。给我的资源也是最优先的……”
贺煕茵点点头。
桑涵翊其实外形条件比李禹溪更出众，公司只要不瞎都知道捧谁更合适。
“但东哥一开始就不太想捧我，在他潜过的练习生里面，李禹溪最得他的心，而我……”
他从没少给过东哥拳头。
“但那时候因为公司高层一致决定要捧我，东哥也没办法，直到后来遇上黄堂。”
因为桑涵翊不懂事，李禹溪借机攀上了高枝。
“我看坊间资源，说李禹溪从出道就是富二代人设，宣称自己父母是境外富商……”
“不是！”桑涵翊很肯定地否定，“他是傍上黄堂之后，去了国外一年之后回来，才开始有这个人设的。只是一开始他也出名，没拿到过什么资源，而且黄堂替他把从前的各种经历都隐藏了，以新人包装再出道了一次。”
“你是说他真实身份并不是境外富商之子？”贺煕茵问。
桑涵翊愣了愣，“我也不肯定，贺小姐这方面应该可以调查吧。”
贺煕茵禁不住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普通艺人面对竞争对手，还是如此恶性竞争的对手，不踩几脚已经算仁慈，能像桑涵翊这样公正客观的评价对方，实属不易。
她的目光桑涵翊看出来了，他当即移开了眼神，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贺小姐当即冷下了眼神。
“我当然调查了李禹溪了，就是因为什么都调查不出来，才觉得奇怪，”她沉思，“他声称自己母亲重病，才和我们解约。锦娱之后宣称接他母亲回国治疗，但也没任何动静。”
“没有动静就是假的，你们可以用这一点来攻击他和锦娱。”桑涵翊提议。
贺煕茵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对方的底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贸然出击，怕是恰好中了别人的计。”
说不定，王沄就等着他们发难，再来打他们的脸。
再说了，就算他们闹得再厉害，届时锦娱大不了把人妈妈接过来治病就好了，或者干脆，找个人扮演李禹溪的母亲。
“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贺煕茵沉目，“不是为了去争取粉丝的那点点立场，爱李禹溪的人，就算你把事实摆出来，她们也会睁眼瞎。我们要的是……”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了。
但桑涵翊懂，贺煕茵的圈层和眼界，都同他不一样。
她要面对的是商场上的波云诡谲和敌人资本上的竞争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