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贺煕茵稍作休息，便去了银行。
开了个保险柜，把钱滢聚交给她的照片放了进去。
临行前，妈妈反复提到了这张照片，要她无论如何一定要保管好，不能丢失，不能交给任何人。
正因为如此，回程的飞机上，她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路。
除了越发觉得照片上的那个男人眼熟之外，什么收获都没有，这相框是用上好的檀木做的，死沉死沉的，属于不挂着，放好就容易忘了的存在。
她也隐晦地问过钱滢聚这个男人是谁，还问了好几遍，可是钱滢聚要么当没听到，要么就说别的话岔开。
“要查到也不是什么难事。”贺煕茵喃喃自语。
妈妈年轻时候的经历都有迹可循，她不肯说可能只是她不想说，但她能把这个东西给贺煕茵，其实已经默许了她可以去查。
从银行出来，她径直开车去了影都。
周姐早在贺煕茵“消失”第二天的时候和她通了话，但再见到还是想暴捶她一顿。
拳头都抡起了又觉得舍不得，甭管贺小姐是妖精还是菩萨，捶坏了都得不偿失。
所以只能捶自己。
周姐边捶边吐槽：“祖宗您下次不见能打个招呼不？我们都被你给吓死了，脑补了一系列绑架案件，裴爷担心得脸都白了，哎哟那么只手遮天的男人为了你露出脆弱而忧伤的一面……”
听着周姐越吐越没谱，贺小姐连忙从包里扯了袋零食堵她的嘴。
“好了好了，没有下次了。”知道周姐是担心她，贺煕茵也连忙举双手保证。
周姐抢过贺煕茵手里的零食，“你不在的这三天倒是风平浪静，王沄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了，所以……”
她这句话刚说完，助理就嘭的一下撞开了门。
“周姐！王沄作妖了！”
贺煕茵看着从周姐嘴里掉下的薯片。
乌鸦嘴……
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王沄作妖其实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毕竟他们当初那她给电影营销溜粉，那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现在说不签就不签，是个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贺煕茵拿起手机，很容易就看到粉丝们群情激愤维护自己偶像的场面。
粉圈的话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
总结出来也就那么几个意思：
其一要剧组方给一个说法，要求的时候把当初剧组营销的截图什么都给放了出来，表示自己有理有据。
这一点剧组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其二就是呼吁大家抵制这部电影，等它上映以后不要给它的票房添砖加瓦。
关于这一点贺小姐嗤之以鼻，毕竟拍这部电影就没想过什么票房，它是为明年的国际电影节准备的，必然会包揽下那个单元的大奖。
要看这类片子的人怎么都会看，不看的再怎么也不会看，所以这一点小威胁她并不放在眼里。
其三就有些恶心人了。
因为“抢”走这个饼的人是新晋影后陈若雨。
所以王沄的粉丝们发挥了一个粉圈应有的乌烟瘴气，跑到陈若雨微博下面上蹿下跳，占据热搜头条辱骂诋毁。
甚至遗像花圈也都齐齐上场。
还要让陈若雨这个“道德丧失”的新晋影后滚出娱乐圈，呼吁金皎电影节主办方收回影后奖杯。
这……就不得不说有些恶心了。
贺煕茵浅浅地喝着手里的矿泉水，正要说什么……
“哐！”
身后的玻璃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贺煕茵心头一凛，起身回头，身后的玻璃上裂出了不规则的蜘蛛网。
哐！
又是一声，伴随着隔壁办公室的惊叫声以及玻璃破碎的声音。
“周姐！一楼的大门玻璃也被打碎了。还有人在我们楼前泼东西……”前台妹纸有些惊慌失措地跑上来汇报。
话音刚落，哗啦啦……
又是一阵玻璃碎地的声音。
“无耻陈若雨！滚出娱乐圈！”外面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听声音像是个年轻女孩。
“把王沄的资源还回来！”
“不要脸！”
“祝你们早日倒闭！早日升天！”
……
贺小姐的脸色，有点黑。
这些王沄的脑残粉，竟然闹到公司楼下来了！
周姐已经怒了，“园区保安干什么吃的？”
“已经打电话告知园区物业了，他们说马上派人过来……”妹纸声有戚戚地回答。
然而十分钟过去，所谓的园区人员一个也没过来。
倒是外面的呼喊声越来越大。
“公司老板滚出来！给王沄道歉！”
“当什么缩头乌龟！”
“交出陈若雨！”
“缴枪不杀！”
“啊？”
“哈哈哈哈……”
恶意的嘲笑声伴随着各种污秽之物扔向公司大楼……
……
“你们干什么！出去！”楼下传来惊呼声。
随之而来的就是打砸抢的哄闹声。
吵闹声越来越大。
贺煕茵能听到外面的大办公间传来推搡和怒骂。
“把陈若雨交出来，让她给我们王沄道歉！”有几个女孩子尖声地叫嚷着，“啊！你们还敢打人！”
“打人啦！救命啊！”
外面乱作一团。
陈若雨当然是不在的，周奇奇当然也不是不在的……她们身为艺人，平时没事都不会来公司。
“茵茵，不要出去……”周姐拉住了贺煕茵，“等保安……”
“保安暂时不会来，你不知道吗？”贺煕茵冷笑着打断周姐，这些人是怎么进入园区的，又是怎么找到梦影流丹的？
这分明就是有人预谋，有人推动，有人内应！
但贺煕茵的手，还是虚虚在自己的小腹上放了一下。
如果换做以往，她一定会不管不顾先出去，镇住场面再说，可是现在……
“小何！”突然间，外面传来什么东西撞倒在地的声音，“小何你怎么了？”
“小何受伤了？”周姐大惊。
不等贺煕茵说什么，她已经推开门冲了出去。
小何是公司里的策划，二十几岁的妹子，精干利落，平时有些大大咧咧的，但做事积极又有热情。
从打开的办公室门看过，小何正半坐在地上，靠在另一个妹纸身上，捂着半边脸，血顺着手腕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