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冲血丹而来...”心中一凛,少年暗呼不好,如此一来,自己想以此丹要挟去往酆都的谋算被彻底打乱,最令少年忧心的,从先前两人所言种种,这二人不冲血丹,冲着自己而来,救人之事则会被他们延误...
心思疾转,目光转向此前一直滔滔不绝的旁红袍,少年立时有了主意。
“原来大名鼎鼎的慕容谷主,竟是如此小气之人,小子只不过是好奇一探,谷主竟派出两位高手前来,不知这是小子的荣幸...还是该害怕谷主的睚眦必究?”开口之时,少年面上顿满嘲讽之色,唯那双星眸在穹顶夜色之下,隐隐闪烁着光彩。
“嘶——”在场众人无论野***众人,还是胖瘦红袍,皆倒抽一口冷气,莫说此时尚在慕容谷中,即便是江湖之中,闻听慕容风凌的大名,也足让人皆惊恐,这少年竟大言不惭。
“放肆,师父他老人家岂是你口中那等睚眦必报的小人,只不过是那吕...”胖红袍闻听少年诋毁,哪还咽得下这口气,立时开口,就要反驳少年。
瘦红袍性子稳重,想从他口中获知线索恐是不易,但这胖红袍性格冲动,嘴上更是没个把门的,从他下手,更为合适,眼见胖红袍已然中计,少年唇角酒靥微显,正欲静待胖红袍自己将一切说出时,却听得剑锋破空之声响彻..
一声剑吟,不仅破坏了少年之计,更令胖红袍猛然回神,只见师兄手中长剑已然显出红袍,宽阔剑刃之上红芒闪耀,震颤不止,适才剑吟之声,正是来自与它。
“闭嘴!”瘦红袍沉声厉喝,与其说是在向少年开口,倒不如说是在制止多嘴的师弟。
胖红袍虽啰嗦,可也不傻,被师兄一言唤醒,立时察觉适才少年正以言语试探,引自己开口...
不怒反笑,胖红袍倒有些欣赏眼前这临危不乱的少年,并不顾忌师兄喝止,继续开口道:“这小子有些机灵,师兄不如让我...”
话音未落,剑影已出,瘦红袍身法虽不及师弟快,但胜在剑势刚猛,一跃之力,直掀起足下山土...泥土飞溅,将兀自念叨的胖红袍满口灌满。
“呸呸呸...胖马,你...”胖红袍满口淤泥,哪还能将剩下的话说出口,连忙吐出口中淤泥,冲着纵身跃向少年的师兄怒骂,才将出口,淤泥却灌入喉中,令堂堂迷魂殿主连连作呕...
却说少年,胖红袍口中之言未尽,但却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吕”字,心中顿惊:“怎的忘了他,江姑娘等人在西隆山中追丢了此人...当日慕容妩在雁北城外,巡守军中刺杀高登...我早该想到吕残勾结了慕容谷...”
心中了然,但却无暇多想,只因那瘦红袍已然携剑而来,剑势凶猛,仿佛他手中不是长剑,而是重锤,莫说被他长剑斩中,便是被剑身击中,恐怕也会立时骨断筋折。
抚向身后剑匣之际,少年青衫迸出柔和内力,将雪貂送至身后薛虎怀中,剑吟同出。
穹顶之下,红袍猩锋如血,青衫剑光如月,交错而过...
场中众人,未觉这两位上境高手交锋,有何等异象,不由面面相觑,但当望向孤师兄时,却见他已施展轻功向林外疾跃而出...待得众人回过神来,正欲随行逃离,却不曾想,无形之障已悄然降临,直将众人尽数笼罩...琇書蛧
这些人哪里知晓,适才两人看似平平无奇的相交一招,已是剑境的无声交锋。
断月刃开八面,剑光如月,直至少年落定身形之时,方才发现,断月剑身之上,竟染一层猩红,剑眉微蹙,回身之时,内力灌入剑身,轻挥断月,将猩红之力逼迫而出。
剑锋过处,炸裂声起,山石碎裂,巨树尽折...
瘦红袍神色冷淡,直
至目光落于少年手中长剑之上,终是停滞片刻,轻声称赞,不知是在赞剑,还是赞人。
“好!”
少年平复胸膛起伏,适才一招,自己已落了下风,全仗断月之锋,果如先前所料,此人修为,深不可测,不过自己全力对敌,或堪抵挡,但还有一人,要如何应对...
正苦思之时,身后胖红袍谩骂之声已然传入耳中,不过胖红袍骂的,却不是少年,而是让自己灌了满口淤泥的师兄。“他娘的,胖马你好个甚鸟,老子这一口淤泥...呸呸...”
与谩骂声同至的,却还有胖红袍手中细长猩红之剑,不过剑锋所指,却是青衫。
大智若愚,不外如是。
对于师兄与这青衫少年,胖红袍自然知晓孰轻孰重,口中虽骂师兄,但却先擒住少年,完成师父之命,至于满口淤泥之恨,待此间事了,再慢慢算不迟。
不似师兄剑招凶猛,胖红袍的剑势轻灵,来得极快,只在少年闻听开口一瞬,猩红长剑已至少年后心,见少年似未察觉,依旧是背对自己,提防着师兄之状,胖红袍眼眸中难掩失落。
谷主既然有令,要留活口,瘦红袍眼见师弟突袭就要得手,忙欲开口,劝他留下少年性命,但话未出口,却听两剑相交的清脆之声入耳。
凝目细瞧,原是少年不曾回首,只手腕轻抖,挽出剑花,那柄疤面长剑负于身后,挡下了师弟一剑。
“愈发有趣...”胖红袍一击不成,不见沮丧,反是嘿嘿一笑,声还未落,却觉手中长剑已被对方顺势荡开,少年一脚,迎面踹来...
肥硕身躯,灵巧躲开,连连翻腾数丈,落定身形,毫不在意自己偷袭之法被少年识破的尴尬,如瘦红袍般,毫不吝啬赞扬之辞。
“小子好身手...只可惜不能全力一战...可惜,可惜!”
这一幕落入早已逃开的慕容孤眼中,此刻他毫不在意被困于少年与瘦红袍剑境之中的野***众人,目中满是贪婪,紧锁那被胖瘦红袍拦住先后之路的青衫身影。
“要如何从他们手中夺丹...”慕容孤脑中疾转,冥思苦想无果,却听少年之声传来。
顾萧眼神落于拦在自己身前两人身上,自忖这二人如是同时出手,自己恐难抵挡,唯有逐个击破,才是上策...瘦红袍眼神漠然,开口甚少,一看就知不是易被激怒之辈,反观胖红袍,更似易被言语所惑之徒。
定下心思,略带挑衅开口:“没想到两位高手,竟不顾颜面,合力相攻一人,慕容谷...哼,也不过如此。”
听得少年之言,瘦红袍若有所思,瞬间勘破少年之计,不过却并未点破,反是饶有兴致观望,不知心中所想为何。
“放屁,你说的什么话,对付你还需我师兄弟二人联手?胖马,你且闪到一边,看我一人与这小子交手...”胖红袍果然大怒,剑锋一指,向着瘦红袍开口。
见胖红袍已然中计,瘦红袍虽未开口,但手中剑已然放低,显然已是应允了师弟之请,少年掩住眸中喜色,定心开口:“全力一战,不是不可,只不过,需得立下赌约,不然与阁下倾力一斗,岂不徒劳费力。”
胖红袍听得此言,早按耐不住心,跳将而起:“小子有趣,来来来,正好这一路赶来,骨酸筋麻,咱们活动活动...放心,即便你败了,我也答应你,饶你一条性命,反正...”.Ь
胖红袍兴致正隆,忽瞧见瘦红袍双眸,顿时冷静些许,止住开口,生怕言多有失,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只抽剑在手,摆出起手之势。
横起断月,少年抬眸迎上胖红袍,凝声开口。
“请”字才出,胖红袍已急不可耐,手中猩红细剑直刺而来,眨眼
间就至少年面门。
虽先前已曾见过,少年没想到这胖红袍肥硕身躯,剑势竟如此之快,忙举剑架住这招...双剑相交,发觉胖红袍内力由断月剑身传来,少年剑眉一拧,当即运力丹田抵挡。
闷喝声同时从少年与胖红袍二人喉中传出,两人身形同时飞出...
“轰隆——”参天巨树在青衫撞击之下,拦腰而断,胖红袍处境则稍稍好些,肥硕身躯嵌入一巨树之中,不知伤势几何...
断裂的树身落于地面,驱散酆都山中迷雾,可替代而起的,却是阵阵烟尘...
胜败未知,战圈之外观战的薛虎精神紧绷之下,差点将怀中雪貂勒得喘不过气来,直至感受到怀中挣扎,方才回过神来,忙松开臂弯。
雪貂忧心主人安危,早已按捺不住,感到束缚松开些许,已是一跃而下,直向烟尘之中钻去...
青衫与胖红袍交手,剑境已然消失,野***众人纷纷伏地喘息,剑境之外一直苦思夺丹之法的慕容孤终是有了夺丹之法,此刻少年正与迷魂殿胖瘦二人交手,那虬髯大汉与金鸡楼外门弟子姬夜已无人守护,只要以他们为质,便能逼少年交出血丹,至于如何从胖瘦红袍两位师兄剑下脱身,慕容谷心中已然有法...
“富贵险中求,唯以此一试了...”慕容孤撇下麾下众人,身形一闪,趁着烟尘四起,钻入其中。
薛虎、尺夜二人皆在忧心少年,当薛虎发觉雪貂钻向烟尘中时,踏雪早已不见踪影,大惊之下,薛虎当即就要入得烟尘去寻雪貂踪迹,却被身旁尺夜一把拉住。
“尺兄,你这是做什么...”薛虎侧目望去,见尺夜已是满面凝重,戒备前方,薛虎顺尺夜目光望去,只见笼罩自己烟尘之中,隐有一人轮廓,疾跃而来。
烟尘浓厚,看不清来人是谁,薛虎还道是顾兄弟趁乱而归,面上喜色一显,正欲上前,却觉身旁尺夜兄弟猛然发力,向自己推来...
尺夜这一推,运足全力,饶是薛虎铁塔般身躯也被推得踉跄歪倒,不过正是这一推,让那疾跃而来的身影一剑落空...
来人正是定下心思,冒险前来的慕容孤,自以为趁着烟尘掩护,两人不备,这一剑至少能伤了一人,却不想被警惕的尺夜识破,关键时刻推开了虬髯大汉。
既已打定了心思,慕容孤岂会善罢甘休,错身一瞬,顺势回身,一剑扫向单臂推开虬髯大汉的断臂之人,却不想尺夜虽内力不强,但身法奇快,推开虬髯大汉之时,早已提防此招,身形一闪,借机藏身烟雾之中。
连连失手,慕容孤依旧不肯死心,此人身法快,但那虬髯大汉却身形笨拙,与其耗费力气去追此人,不如攻向虬髯大汉,逼迫此人现身,心思定下,身形不停,足尖连点,反身直冲薛虎而去。
退入烟尘,见对方趁此时机,冲薛大哥而去,尺夜忙运轻功前去相救,但仍是晚了半步,眼见来不及运功的薛虎就要伤在慕容孤剑下,一道雪白身影由滚滚烟尘之中闪现而出,利爪如电,直冲慕容孤双目而去...
如是生死拼斗,慕容孤以双目换虬髯一条性命,或许不亏,但慕容孤的目的是要以他们为质,逼少年交出血丹,如丢了双目,即便夺得血丹又有何用。
躲开雪貂夺目一击,手中剑招亦是稍缓,终是给了薛虎反应之机...在慕容孤长剑刺来之前,运起了外门硬功,硬接下慕容孤一剑。
不仅如此,目光向其身后望去,正瞧见姬夜破开烟尘跃至,薛虎蒲扇大的双掌,趁势一拿,牢牢握住刺在自己胸膛的剑身,踏雪也一并落于薛虎胸膛,踏足借力,反跃再出,亮出獠牙,直咬向慕容孤咽喉,两人一貂,配合甚是默契,立时将慕容谷陷于必败之地。
察觉
此地烟尘将落,若再无法得手,则会前功尽弃,抽剑无果,感知到身后之人袭来,慕容孤目中狠辣顿显,不再保留,将内力尽数灌注剑身,迸出强横内力...
外门硬功,倒不至于被掌中剑削去十指,但薛虎也再无法控住对方猩红长剑,被剑身中强横内力震得踉跄而出,胸中一口气再无法支撑,倒地之时,功法已破。
踏雪亦不好过,先前钻入烟尘之中,循味而行,欲去相助少年,但才行出丈余,就瞥见薛虎遇险,立起身子,向着烟尘之中一嗅,察觉到少年气息未曾减弱,便改了主意,回身前来相救,虽伴易水刃多年,不似寻常雪貂,但在慕容孤这等高手内力相袭下,又怎能抵挡,同被真气震飞,万幸薛虎倒地之前,将它揽入怀中,方不至受伤。
一招得手,眼见虬髯大汉与雪貂再无抵抗之力,慕容孤稍定心神,剑势不停,回头望月,扫向身后袭来之人,不似先前以一敌三之时般谨慎,暗道身后这人再是厉害,也不过是金鸡楼一外门弟子而已。
临阵对地,最忌轻敌,慕容孤自信一剑,却挥了个空,双瞳震惊微缩,两枚暗器映入眼帘...心急之下,顾不得看清是何种暗器,举剑便挡,但传入耳中的却不是金器交叠之声。
“糟...”心头一震,还未来得及变招,正中剑身的“暗器”已然爆裂,一阵青烟顿将慕容孤红袍吞没...
“工作一整天,更新晚了,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