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剑吟

知是荔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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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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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偏将率一营士卒匆忙赶至城门时,见城门下已是乱作一团,兵刃寒芒纷飞,正将两人困于当中。

其中一人未使兵刃,只凭一手军中擒敌功夫,对上自己麾下士卒,凡所过之处,士卒皆北其扫翻在地。

孙偏将尚未开口,身侧率军校尉却已大怒开口:“大胆,便是雁北大营也有规矩,怎敢随意闯我城门重地!”

言毕,已是抽刀在手,正要向身后士卒下令,擒住闯城门的两人,却被自家将军拦住,不由好奇,平日里孙将军最是痛恨不守军规之人,正想发问,却见将军眸中显出些许喜色。

并非孙偏将念在于烈同袍之情,而是瞧见了那道不停穿梭一众士卒中熟悉身影,尽管他身着宽大披风,且以兜帽遮住了面容,不过却从那藏于兜帽之中的明亮双眸瞬间认出了他。

挥手阻住校尉之际,孙偏将同时开口,喝声传入夜幕,竟掩住拼斗之声,清晰传入战圈之中。

“都住手!”

这一声果然奏效,不仅一众士卒瞬间回过神来,立时止住争斗,便是正施展军中擒敌功夫的于烈,也瞬间停手,向后疾跃,暂出战圈望来。

而那始终不曾出手,只不停以轻功闪避的少年,亦听出了声音出自何人,蓦地回首望来,见得领兵之将正是孙偏将时,亦是透出欣喜。

“尔等怎能同于将军动手!”孙偏将怒斥一众士卒。

于烈并非胡搅蛮缠之辈,此时也终是冷静几分,亦知自己心急之下,硬闯城门重地,确已乱了规矩,正想解释致歉时,却听孙偏将已向适才动手的士卒下令道:“没大没小,同袍相残依照军律,该当何罪...”

见自家将军发怒,一众士卒惶恐,纷纷请罪,这倒让于烈惭愧不已,正当于烈苦于如何开口为这些士卒求情,为自己解释时,一旁少年开了口。

“孙将军请息怒,依在下看来,这些雁北军兄弟们忠于职守,并无过错,而于将军急于传令...亦无过错!”少年开口,已缓缓踱步至于烈身侧,兜帽之中如星辰般闪耀目光直抵孙偏将。

稍稍思忖,孙偏将立时知晓少年此言何意,不由暗赞少年急智,不仅可让自己麾下士卒免于责罚,又让于烈擅闯城门之过不落把柄。

定下心思,孙偏将顺势向一众士卒开口:“既是误会,那便饶了尔等军棍之刑,各归其位,好生巡城。”

免了责罚,众将士心中皆喜,纷纷向开口之人投去感激目光,随即各归其位,巡城而去。

孙偏将望向少年,暗使了使眼色,随即向身后校尉令道:“行了,此间误会已解,尔等各自归营,依时辰前来换防,本将自去接令。”

待麾下将士皆已行得远了,孙偏将并未着急开口,而是带着戒备望向于烈,随即将目光转向少年。

“孙将军放心,于大哥是自己人,他甘犯险境,便是为了助我离开雁北城。”少年自然瞧出了孙偏将的心思,当即开口解释道。

孙偏将听得少年开口,方才放低戒心,目露恍然,可随即又显疑惑道:“原来如此...等等...你说什么,助你离开雁北,你只是江湖中人,亦没触犯我齐云律法,为何要离开雁北?”

“孙兄有所不知,宁王殿下突然出现在雁北城中,接管了雁北城守军与巡守军...追剿贼寇同时,还颁下军令,要擒木小兄...”于烈在旁解释道。

孙偏将听得云山雾绕,抬手道:“于兄稍等,容孙某缕一缕,木小兄乃是江湖中人,如何会与突然出现在城中的宁王殿下有了纠葛,再退一步,眼下城中乱局尚不知起因,即便宁王殿下有心要擒木小兄,也当以雁北城大局为重才是。”

顾萧见孙偏将此状,知他还不晓其中内情,便将吕残

身份并残梦功之事情相告,又将自己所推侧的高登、单斌等人这连环之计,一并说与孙偏将听,直让这位耿直将军听得目瞪口呆。

“如一切都如木小兄所言,那一切便解释得通了,高登装傻充愣多年以松懈晋人戒心,而后再以单将军他假意诈降,这等谋略,这心思手段,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万将军之计吗?”孙偏将喃喃开口,不由对布下此局面之人由衷倾佩。

想起那位钦差公子,如今的宁王殿下,顾萧心中似已了然一切,轻摇头道:“万将军虽在雁北多年,恐还不足以让高、单两位将军如此俯首听命,能不下此局者,定是位高权重,能让那位...宁王殿下,都甘愿充作棋子...”

“圣...”听得少年此言,一旁于烈已压不住心中惊诧,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将将吐出一字,就被心思稍活的孙偏将捂住了嘴来。

自知失言,冲着孙偏将感激一眼,于烈当即闭口,再不多言,又听少年继续向孙偏将开口:“无论雁北之局是何人所布,木某已尽绵薄之力...孙将军,木某此番回城,是为一人,吕残挟杨大哥逃出雁北城,或许只有他能施展追踪之法,寻得吕残踪迹。”

“你是说尺兄弟?”听少年开口,孙偏将顿知少年此来是为何人。

听孙偏将提起烟袋锅,顾萧心中稍定:“他伤势如何?现在何处?”

“木小兄尽管放心,尺兄弟就在我军中,已遣大夫诊治,他并无大碍,只是些许皮外伤罢了,事不宜迟,你随我来。”孙偏将听闻杨虎城被带离雁北,心中急切,当即开口将烟袋锅境况如实相告,随即示意顾萧两人随自己前去。

三人不做停留,翻身上马,望烟袋锅身处小院行去,过不多时,便抵小院门前,有孙偏将在侧,门前士卒皆不敢阻拦,并那老大夫皆被他挥手遣退。

入得内院屋中,瞧见尚未苏醒的烟袋锅,顾萧忙上前查看,以内力查探后,发觉果如孙偏将所言,烟袋锅只是皮外伤,失血过多且被刚猛掌力所伤,才致昏迷,当即开口向于、孙二将开口。

“两位将军,我须得为尺信大哥疗伤,还请两位将军下令,让外人不能入此房中扰我救人。”

孙、于二人相视一言,孙偏将拍起胸膛道:“此事简单,我同于兄两人为木小兄亲护此房门,此时城中,无人敢闯。”

“那便拜托两位了。”顾萧救人心切,当下也不客套,抱拳相谢道。

孙、于两人同声婉拒谢意,随即推门而出,同守院门之外...有此二人守在外,顾萧心中稍定,当即将烟袋锅扶起,运内力为其疗伤...

“孙兄,你我二人同在单将军麾下多年,我知你平日总觉单将军太过谄媚,不似万将军、杨将军等人一般无畏无私,不屑与我多言,却不曾想到,今日你我二人,却同为一少年守门吧?”瞧着天上夜色,于烈忽生感慨,带着些许笑意,向身旁孙偏将开口。

若不是怕惊扰了身后屋内正运功为烟袋锅疗伤的少年,孙偏将怕是会当场大笑,同样抬首望着夜色感慨道。

“于兄此言差矣,我不屑的只有单斌,对于兄为人,我心中钦佩万分...若今夜木兄弟推测属实,那我不仅误会了高登,更是误会了单将军,其实我早该想到,能为雁北之将,又怎会是草包混账,又怎会被晋人轻易收买...若得机会,某定当向单、高两位将军负荆请罪才是。”

行伍中人,亦是性情中人,于烈听了身旁孙偏将肺腑之言,随即笑道:“负荆请罪,我看大可不必,眼下雁北城中局势未定,想来孙兄定与我有相同疑惑...”

“于兄之意...”

孙偏将递过问询目光,直在黑夜之中瞧见了于烈同样闪烁目光随即了然开口:“不错...这

少年人身手虽是不凡,但还不至于如此劳师动众,尽调城中之兵捉拿,更何况他毕竟护雁北有功不是?”

“你知我知,那位怎会不知,看来这少年身上定有你我不知之秘。”于烈似早已想通其中玄机。

孙偏将似不在意,长叹道:“有秘密又如何?若你是他,肯为了这满城百姓,以身范险吗?他小小年纪,有此胸怀,咱们身为守护百姓之将,自当惭愧才是...”

“孙兄所言甚是...”于烈愧疚开口,却在话音未落时,听得院外响起急促步履之声,忙望向一旁孙偏将。

此时孙偏将同样目露疑惑,今夜这是怎么了,明明已下了军令,先前便是士卒来报于烈二人硬闯城楼,此番又有麾下士卒匆忙行来,正想间,先前离去的校尉已闯入小院之中,急切禀道。

“将...将军,宁...宁王殿下回城了。”

“你说什么?宁王殿下回城?你可看清楚了?”孙偏将不仅惊诧,更是升出些许惊慌,非是忧心自己,而是担心身后房中少年。

校尉忙不迭开口禀道:“末将亲眼所见,宁王殿下并巡守军高将军、福家两位将军,率军回城,一刻不停,正向南门来了。”

听至此,孙偏将与身侧于烈忽视一眼,已从对方眼中瞧出了对方心思,转过头来,想校尉开口道:“你速去传我将令,整军以待,迎接宁王殿下,我容后便来,还有...迎接之时,尽量拖延,本将容后便速速赶去,此间事务,任何人不得多言。”

“得令!”校尉不敢怠慢,领命而去。

于烈听得校尉所报,心中已知事情有变,心中暗暗思忖一番,想着孙偏将开口道:“孙兄,你是南城守将...还是先赶去迎接殿下回城为好,此处自有我守着。”

“南城守军,皆是我麾下士卒,若我不在,生出变故,恐兄难以应付...况且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既应下了木小兄心相护之事,如若此时离...”

孙偏将话音未落,却听得身后开门之声响起,两人回首望去,见少年已架着满面许多的烟袋锅推门而出。

少年双眉紧蹙,似是听到了适才两人交谈之言,推门出时,冲两人凝重开口。

“于大哥,孙将军回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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