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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何人,你怎会知。”
听得少年开口,陶大惊讶不已,这少年不问自己何人,亦不问自己缘何出现在此,开口就问剩下的人在何处,看来他对自己身份已了然于胸,开口之时,尽显慌乱。
顾萧看着匪贼惊慌模样,便试着诈一诈他,没想到这匪贼竟如此经不起考验,听他如此开口,看来真是与那死在自己剑下的那两个匪贼是一丘之貉。
陶大见少年不开口,心中更加惊慌,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少年向自己踱步而来...
莫缇紧握手中长剑,守在云公子身旁,一双杏眸戒备地环视着周遭,心中庆幸木一提早发现了那隐匿在旁的匪贼探子,不然若是这人一路跟随着自己三人去了百姓们的藏身之所,可就铸成大错。
不过心中还在为那少年担心,那伙匪贼各个武艺高强,若这是对方诱敌之计,又该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莫缇又暗暗宽慰自己,以那少年的武艺,莫说三五个匪贼,就算是再多上一些,怕也困不住他,于是便向着身后公子开口。
“钦差大人,万一有匪贼来袭,你只管顺着来路而去,我自替你挡住。”莫缇心中想着,只要这位钦差能活着,雁北诸郡的百姓就有救了,暂止心中的胡思乱想,全神戒备周遭。
可莫缇哪里知道齐韬的心思,他见少年不仅为人警觉,武境更是超乎了自己想象,心中哪里还担忧匪贼来袭,一心只想着如何将这少年收于麾下。
听到司丞姑娘开口,齐韬暂敛心中盘算开口道:“无碍,小小匪贼,我还不放在眼中...”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忽听林中传来衣袂声响,莫缇立时戒备,凝目望去,只见青衫纵身跃出,不仅如此,手中还擒着一人,一并前来。
“木兄弟。”见少年毫发无损,安然归来,齐韬大喜,连忙开口。
“莫姑娘,云公子,我本想在擒住此匪贼时就取了他的性命,可想到或许他还有些用,就擒来让二位审上一审。”
顾萧擒拿此人之时,想起那些莫郡百姓和司卫死前惨状,本动了取他性命的想法,可听他被自己诈出还有同伙,于是便暂留他的性命,擒回林中。
莫缇见到此贼,杏眸中仇恨之火顿起,火爆的性子哪里想的许多,提起手中长剑就要为莫郡百姓和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陶大惊恐万分,本想着擒住自己的少年并未当场杀了自己,还抱着一丝希望,那少年不是想知道其他兄弟的行踪吗,正好用自己所知,来换一条生路。
可此时见那司丞毫不犹豫抽剑斩来,眼看长剑就要刺入自己胸膛,张口欲喊,可因胆寒至极,哑然失声,只能咬牙,闭目等死,绝望之际,却听有人开口,救下了自己。
“莫司丞且慢。”
齐韬见莫缇冲动行事,连忙开口阻止,正如木一所言,留下这匪贼一命,若真能从他口中问出贼巢所在,又是何人在暗中为匪贼通风报信,就能为雁北百姓除害。
不过自己开口却敌不过莫司丞手中长剑斩去之速,眼见那匪贼就要命丧黄泉,却见青衫一闪,只在眨眼间就钳住姑娘手中剑刃。
莫缇只觉大力袭来,自己手中长剑再无法前进半分,侧目望去,见少年双指牢牢夹住自己剑尖,蹙眉开口。
“莫姑娘,且听云公子有何吩咐。”
云公子既是官场中人,对审问犯人自然有法,交由他来处置,再合适不过,只要寻出贼人所在,正好一并铲除,为雁北诸郡除害。见莫姑娘冲动拔剑,顾萧本可阻拦,可转念一想,若不施些手段,怕是这匪贼不愿如实招来,干脆将计就计,吓他一吓,也省了自己再施其他手段。
直至听到云公子开口,顾萧顺势出剑指钳住莫姑娘手中长剑,回首望去,这匪贼已是脸色苍白,抖若筛糠。
莫缇见钦差大人与救命恩人同时制止自己提剑报仇,本是被仇恨蒙蔽的杏眸终是冷静了些许,知道他们绝不会无缘无故阻拦自己,稍作思考,顺势怒视匪贼一眼,不甘收回长剑。
齐韬见少年听自己开口,方才出手制止,还道这些江湖中人,果真如父皇所言,显出大义,方能让他们诚心效忠...自己此番北上,正想为朝廷解决这些匪患,如此一来,一举两得,当即上前,向着抖若筛糠的匪贼开口审问。
“我只问一次,你们来莫郡,到底要寻何人。”
陶大死里逃生,面色惨白,尚未回神,见这锦衣裘绒的公子上前问话,刚想张口求一条生路,却因紧张未消,干呕不止,想到自己一条性命,全在身旁这青衫少年手中,连忙忍住干呕之意,向着身侧少年,连连叩首开口。
“少侠,饶我...一条狗命,我...我什么都说。”
这话说得虽然卑微,可顾萧并齐韬都听出了他言下之意,他想用自己知道的,换一条生路。
齐韬痛恨这些匪贼对百姓下手,本不欲理睬,继续审问,可却听少年开了口。
“你如实招来...钦差大人一心软,说不定放你一条生路。”少年说完,眼神已是移向云公子。
此言一出,莫缇却着了急,忙开口道:“恩公不可,这些年来,这帮畜生在雁北诸郡犯下这些恶事,莫说斩首,就是千刀万剐,都不能解雁北百姓的心头之...”
话未说完,却见另一侧的钦差大人已开口接住少年语势:“莫司丞稍安勿躁,我齐云律法之中,有戴罪立功一说,只要他如实招来,我...本钦差自当酌情处置。”
齐韬言毕,也将目光同样瞧向青衫少年,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七分杀心,三分狡黠...
眼见钦差与救命恩人都要如此,若非这两人一人曾在匪贼手中救下自己并蒋叔等人,另一人手持金牌令箭,只怕冲动之下,莫缇提起长剑就要连二人一并斩了,不明缘由的莫缇也只得强忍仇恨,死死盯住被青衫少年困住的匪贼,心中只期盼着他能拼死反抗,自己就能趁势一剑了结了他。
陶大自然识得这莫缇司丞,瞧见她那恨不得生吞了自己的模样,和身旁这两年轻公子开口后吃瘪忍怒之状,已信了那自称钦差的公子七分...不再隐瞒,生怕自己说得慢了,这二人反悔。
“回...回大人,小的...小的们得了令,来...来莫郡劫掠,只不过手下的人,下手没了轻重,这...这才伤了这么多性命。”
此时的陶大已从适才将死之时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眼神一转,就想用寻常劫掠之事掩过。
齐韬在郡守司中已从莫缇口中线索推出了这些匪贼目的,见这匪贼竟还想诓骗自己,朗目微锁,便要开口怒喝,却被身旁少年抢了先。
只见少年从怀中取出那画像,在这匪贼面前缓缓展开,沉稳开口:“你果然是...如实相告,只不过,死在我手的你那两位兄弟,可不是这么说的。”
陶大见这少年掏出了画像,立刻便知自己的心思被少年识破,未有一丝停顿,当即左右开弓,连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直至嘴角流血,而后磕头如捣蒜,哀求道:“我...我错了,小人不该心存侥幸,我们此来,正是得了令,要在这莫郡之中寻找画像中的人。”
齐韬见了少年拿捏这些匪贼手段,更是欣赏,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从这匪贼口中问出袭扰莫郡之匪在何处,于是接上这匪贼话势继续问道:“这画像中人对你们有何用。”
“我等地位低微,只是接令,无论付出多少人命,都要寻到此人。”陶大和盘托出,不敢再有隐瞒。
“何人下的令?”顾萧从这匪贼口中似是寻到了一丝线索,开口问道。
“是...是韦长老。”见是少年发问,陶大不敢隐瞒,连忙开口。
顾萧闻言暗道,果然,这些匪贼哪里是什么北晋游骑,分明就是些武林中人假扮,猛然上前,扯起他的衣领,压迫道:“什么韦长老,他现在人在何处,你们的贼巢又在何处。”
“他们就在...”
陶大眼神移向身后来路方向,正要开口直言,话至一半,忽觉丹田之中,真气涌动,可这真气却不似要助自己,瞬息间已快要将丹田撑裂。
顾萧距这匪贼最近,也最先瞧出了蹊跷,此刻这匪贼已是不能言语,一张脸成了酱紫色,似被人掐住了咽喉,不能呼吸一般。目光下移,只见他腹部丹田,正以肉眼可见之速膨胀起来,几息间,已胀如大鼓。
双指疾出,探向着匪贼手腕脉门,这一探之下,顾萧面色骤变,明明只有初窥武境的匪贼,丹田之中的真气已连自己登堂境时都不曾有,但这匪贼修为不够,一时间真气无处释放,爆体而亡只在转瞬间。
暗道不好,顾萧忙撒开手,向着身后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云公子及莫缇喝道:“快退。”
声音落时,这匪贼陶大不仅是丹田之处,浑身上下,就连脑袋都肿胀若鼓...被顾萧封住的穴道已被体内乱撞的真气冲开,感到能够行动的陶大,面上五官都已被真气挤压的不见人形,浑身骨骼皆发出清脆断裂之声...
顾萧见身后云公子与莫姑娘还未来得及躲开,也顾不得其他,运足内力,踏雪、点水已出,向着二人疾速而去。
青衫掠过二人,一手揽住莫缇腰肢,一手揪起目露惊诧的云公子衣领,踏地而起,连蹬枯树干,云纵而起...
“嘭---”
一声闷响,伴随着模糊血肉残肢横飞,响彻此地,真气席卷,直冲施展云纵,携二人躲避的顾萧而去。
回首之时,见那匪贼爆体而亡,蓬勃真气如狂风袭来,余光微瞥,见身后地面积雪足够深,顾萧运足内力,双臂发力,将手中臂里的云公子并莫缇姑娘一并甩向雪中,双手得空,已在这一瞬拍向身后乌红剑匣...
莫缇听到少年大喝,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少年一把揽起,跃至空中时,方见那匪贼爆体而亡,那股真气席卷而来,还未近身就已让莫缇呼吸困难,如千斤压喉,这才觉生死一线的她,尚未回神,就与那钦差公子二人一同被少年丢入丈外雪地之中。
翻身爬起,知道自己已是死里逃生,但那真气太过强横,若被袭中,怕是殒命当场,顾不得浑身狼藉,担忧少年安危,连忙凝目去寻救命恩人身影...
身前丈余,褐红甲胄杏眸中,
倒映日光阑珊,少年纵剑林端。
剑光希冀不可攀,青衫英姿落林川。
这一剑不仅拂去那蓬勃真气,也拂在莫缇心间,除却父亲,第一次有人能为自己、为莫郡百姓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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