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个拎不清的媳妇在,他们一家早晚被扫地出门,倒不如趁现在没闹出来搬出去。
“三百两银子你都不愿意给,哪来的脸问娇娇要四五千两?”顾老大冷冷地说完,摔门离开。
顾老大离开后,顾大嫂一个人喃喃,“这怎么一样?三百两是家里所有钱,五千两对三弟妹只是九牛一毛。”
这话要是让徐娇颜听到,心里肯定是鄙视的不行,三百两是顾老大家全部家底不给花情有可原,可顾大嫂为她花一分钱。她得到的首饰布料从没有少顾大嫂的,她却连个荷包都没送过。
这些事全府都知道只有顾大嫂不自知,徐三嫂她们看不过眼想说道被徐娇颜拦住了,左右不是养不起一个人,好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为了丫丫兄妹三个,徐娇颜不介意给她留几分脸面,但也仅限于此。
后院,顾家二老今天受惊有些疲乏,躺在床上休息,两个小丫头在门口站着,方便听候二老吩咐。
突然,听到有人禀报,顾老大过来。
“老大来干嘛?”顾老爹疑惑地问。
顾老太笑着从床上下来。“可能是看看咱们俩有没有受惊。”
“老婆子,你自己生的儿子还不了解,他哪有这么细的心。”顾老爹笑着摇摇头。
顾老太也不在意,“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指不定我就猜对了。”
小厅里,顾老大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老两口过来,换了两盏,终于等到了人。
“老大,你不去飞鱼卫当值,跑我们这来干嘛?”顾老爹皱着眉毛问。
“爹娘,儿子想跟你们说个事。”顾老大没作犹豫,直接开门见山,“儿子想搬出郡主府?”
“搬出去?”顾老爹震惊地看着顾老大,“为啥搬出去?是不是有人容不下你?”
顾老太倒是比顾老爹多几分镇定,“老大,跟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要搬出去?”
“没有人容不下,”顾老大先对顾老爹解释,而后又接着说,“咱家早就分家了,娇娇他们养着你们二老天经地义,养着我们一家算什么?”
“怎么说话呢,”顾老爹冷哼一声,“她能养着娘家兄弟,能养着外八路的侄子,怎么就不能养你们一家?”
“老头子,你有意见?”顾老太冷飕飕地瞥了顾老爹一眼,“这诺大的家业都是娇娇赚的,她爱养谁养谁,碍着你什么事了?”
“就算是她赚的又怎么样,她嫁入了顾家,自然该以夫家为重,哪个像她这样把娘家全养起来的。”
“你以为她非你儿子不可?”顾老太掐了顾老爹一下,“你出去打听打听,有多少人等着娇娇跟清越和离呢!”
她虽然觉得自己儿子很优秀却也没到眼盲心瞎的程度,娇娇郡主之尊又是什么枢密使,比大部分的男人都有本事。
反观她儿子,病怏怏的,还不能给人一个子嗣。她现在看着娇娇就心虚,也不知道当家的哪来的脸不满。
“爹,你别闹了,”顾老大跟着劝说,“娇娇跟别人不一样,不是婆家能拿捏的,不管你心里多不满都要憋着,相信儿子,这绝对是为你好。”
“兔崽子,长本事了,敢教训老子了。”顾老爹一巴掌拍了过去。
顾老大没在意,继续劝说,“爹,你没出去不知道娇娇的厉害,她管着八万多飞鱼卫,位高权重,刑部尚书那么大的官她直接给弄下去砍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她想要男人,多的是青年才俊贴过来,人家不用吊死在老三一棵树上。”
说实话,哪怕顾清越是自己亲弟弟,他都觉得委屈了娇娇。
若是飞鱼卫那帮兄弟知道枢密使大人的相公只是个病秧子秀才还不能有子嗣,说不定会万人血书请和离。
闻言,顾老爹红着脸梗着脖子反驳,“哪,哪有你说的这么玄,她在家也没啥特别的。”
这一刻,顾老大终于理解到识字班时学到的“井底之蛙”四个字的意思。
“蠢货!”顾老太冷哼一声,“你自己眼瞎看不出来怪谁?”
转过头,她继续说,“老大,别管你爹了,他愿意闹就闹,他想作妖有的法子治,他敢作娇娇就敢把人送回老家,先说说你的事,怎么突然搬出去?”
闻言,顾老大一脸苦涩,“娘,我媳妇心思不正,不能再继续住在郡主府了。”
“你媳妇啊,”顾老太摇摇头,“确实太小家子气。”
她曾用心教过,可惜人歪了怎么教都没用。
以前吧,天天唯唯诺诺苦着脸,活在自己的世界孩子都不管不顾,现在多了几分心眼,小心思却更重了。
“娘,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家子气这么简单了,”顾老大把之前的事讲了一遍。
“这是心大了呀!”叹口气,顾老太开口,“搬走也好,本来就已经分家,这么掺和下去确实不是事,你现在有了饭碗,也能养活一家老小,搬出去也无妨。”
“媳妇儿,不能让他们搬,他们走了咱们孙子怎么办?”
“孙子自然跟着一起走,”顾老太看了看顾老爹,“他们爹娘健在,跟着叔叔婶婶算怎么回事?”
顾老太没有说出来,她更怕原本一番好意老大媳妇却觉得老三两口子故意抢她孩子,心里给怨恨上。
顾老爹摇摇头,“那不行,哪天看不到他们我都想的紧。”
“简单,”顾老太凉凉地开口,“你跟着他们两口子出去住就行了,反正,原本就该老大养老。”
理是这个理,但顾老爹怎么愿意,他又不是傻子,两家条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找苦吃,脑袋被门板夹了才做出来。
摸了摸鼻子,顾老爹讪讪地开口,“就不能留在这?咱们一家团聚?”
“还是不了,”顾老大摇摇头,“我媳妇继续作下去,早晚伤了两家的情分,倒不如现在就远着,还能留点脸面。”
顾老太点点头,有些感慨,“是这个理,你长进不少。”
她那傻不愣登的大儿子可算明白人事了,为啥心里却觉得酸酸的,跟醋瓶子打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