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请子乔先生!”
雒阳城中,刘璋军的使者张松也是在太尉府的一处厅堂之中闲坐,静静得等待着秦谊的召见,秦谊也不是那么好见的,在通禀上去后,他已经等了两天了。
而随着凉州军阀韩遂和马腾在关中开战,汉中的张鲁也是有些担心,生怕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影响到自己在汉中的统治,然后也是加强武备,枕戈待旦。
张鲁的这些行动,也是被刘璋看到了眼中。刘璋曾经以张鲁不顺从他的调遣为由,尽杀张鲁母及其家室,两人之间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之仇。后来也是发生过几次战斗,现在张鲁加强了戒备,也由不得刘璋相应的采取一点儿行动。
而刘璋手下的益州别驾张松,像历史上一样,动了别样的心思。在张松开来,天下大乱,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对那些底层的老百姓,这个时代自然是最坏的,连苟活于乱世都成了一个奢望,这还不是最坏的时代嘛!而对他们张松这些中上层的人士,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正可以利用这个乱世,实现自己的抱负,做一番青史留名的大事。
但在张松看来,现在的主公刘璋实在太过暗弱,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等到真命天子大兵压界直接投降的主,在他手下不足以发挥自己的才能。
于是张松也是有了另外的想法,想要投靠一位能够一统天下的真英雄,助他实现一统天下的大业,也让自己能够青史留名。
而秦谊便是张松所选的第一个目标,毕竟现在的秦谊优势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在路上听到秦谊在北方冀州和幽州的战争中取得优势的消息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趁着这次张鲁整兵的机会,张松也是提出让刘璋联络一下雒阳朝廷的建议。接到父亲位子有三年的刘璋,也是迫切得想要得到一个强援,因为他的位子也是坐得不稳。
毕竟刘璋手下有一个叫做赵韪的地头蛇,赵韪是益州人,刘焉来到益州后也只能选择和他合作。而在刘焉死后,更是身为征束中郎将的赵韪将刘璋扶上益州牧的位置,并且打败了沈弥、娄发、甘宁的叛乱。
只是这个赵韪却并不是一个诸葛亮似得纯臣,隐然有取刘璋而代之的想法,按照原本的历史,三年之后赵韪便会发动一场针对刘璋的叛乱,不过幸得刘焉之前收容荆州、三辅流民建立的“东州兵”拼力死战,才平息了叛乱,杀赵韪于江州。
正是因为内部赵韪的压力,也是让刘璋听从了张松的建议,派他去拜见秦谊,争取利用汉天子加大一下自己的合法性,同时和秦谊结个善缘。要是打不过赵韪,刘璋可能就要跑到雒阳去投靠秦谊了。
随着秦谊手下宜禄的通禀,张松也是赶紧跟着这名宜禄向府邸里面走去。
虽然刘协有着自己的朝廷和皇宫,但是当今天下的政令还是出自秦谊的太尉府,然后从尚书令陈群那里走一趟,最后再在刘协那里盖个章罢了。所以秦谊的太尉府也是有些杂乱,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毕竟这里才是大汉帝国的核心所在。
就这样,张松跟着走了许久,才来到太尉府深处的一处庭院里,不过宜禄却也没有带着张松继续进入,而是在那边继续耐心得等待着。
就在张松百无聊赖等了不知道多久后,房门这才大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三十来岁的士人,这位士人看了一眼张松后,并没有说话,转身便行色匆匆得离开了。
“宣益州别驾张子乔!”
随着这位士人的离开,门口的侍卫也是向张松喊道。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张松这才起身,随着侍卫拉开房门,张松也是走了进去。
有些人在面见执掌天下的大人物时,会非常拘谨,但是张松却是一个例外,大大咧咧得便仰着脑袋走了进去。
张松本身便是一个狂士,而这一次出使雒阳,他已经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主公刘璋给卖掉,为了卖一个好价格,得到秦谊这么一个最高统治者的器重。
所以张松便表现出了自己的狂傲,如果秦谊连自己的这些都不能容忍的话,以后张松的权益自然得不到保障,绝对不值得张松把益州卖给他。
随着自己傲慢得登场,张松也是顺便观察了一下秦谊的这间书房,这里的装扮倒是很简单,没有什么很奢华的东西。
在房间正中央坐了一个年级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想来便是年少成名的大汉太尉秦谊。只是此时秦谊的坐姿却是相当不雅观,并不是大汉标准的跪坐,而是屁股坐在地上的坐法,这种做法固然舒服,但却并不是很有礼貌的行为。
除了秦谊之外,还有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站在秦谊身旁,左手紧紧握着一把剑,似乎随时都会斩杀任何危害秦谊安危的敌人。
而就在看到秦谊的第一眼,张松便有些不喜欢他,因为他发现秦谊皱了一下眉头。张松长得非常丑,个子还矮,这在非常看重个人仪表的时代是个非常大的减分项。
长时间下来,每当认识新人的时候,张松总会习惯观察一下他的细微表情,而刚才秦谊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表情,明显是对张松的相貌不太满意,这也是让张松心里面非常不爽。
貌丑身短,这也成了张松的一个心病,平日里便用放荡不治节操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一丝自卑。而秦谊这个长得颇为帅气的外貌党,第一印象便让张松不是很喜欢。
突然间张松觉得,自己这次恐怕是卖国无门了,毕竟他可不想把益州卖给一个轻视自己的人。
“你就是张子乔?”在看到张松之后,秦谊也是昂着头把手里的一份竹简放到身前的桌子上,带着点儿嘲弄得向张松问道。
“正是张松!”秦谊的眼神也是极度让张松不爽,他甚至有些好奇,秦谊就这幅德性的话,是如何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按理说早就被人给打死了才对。
“刘君郎已经去世了三年了吧,这三年时间里,我也是执掌朝政,可刘季玉为什么一直不来进贡?”
听了秦谊这一嘴傲慢的责备,张松顿时有一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感觉,或许眼前这个人真得不值得投靠,于是也是马上便故意作对得笑道:“路途艰难,贼寇窃发,不能通进。”
而听了张松的话后,秦谊也是有些恼怒:“我扫清中原,哪里有什么盗贼?”
“别的不说,就关中那些凉州军阀,他们和盗贼又有什么区别呢?”张松忍不住又怼了一句。
只是听了此言之后,秦谊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而张松却是发现,秦谊在不知何时起,竟然改变之前那种不礼貌的坐姿,而是变成了标准的跪坐,似乎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惊醒起来。
这个发现也是让张松产生了挽救一下秦谊的想法:“似乎这个秦太尉也不是那种完全无可救药的蠢货啊!”
——我是要被套路的分界线——
“松自负其才,忖璋不足与有为,常窃叹息。”——《季汉书·张松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