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之间,事态急转直下。
在死月的言语刺激之下,花月竟是被气得当场吐血,险些晕厥过去,惊得镜月连忙过去搀扶。
青宣更是抢先一步上前抓住花月的手,为她输入元力调理,很快便让花月的气息稳定了下来。
镜月见状稍稍松了口气,随即豁然扭头,死死盯着死月,眼中已是滔天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死月姐,你此刻已经越界了!”
“难道你真的想要我们之间的千年姐妹之情就此缘尽,反目成仇吗!?”
“切~!”然而面对镜月的质问,死月却是不以为然的一哼,悠悠道:“小镜,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等不禁是姐妹,更是宫主的仆从。你别老是站在我们的角度上看待这件事,也要为宫主想想啊。”
“仙君怎么说都是宫主的至亲,我于情于理都要为宫主的感受考虑,哪能眼睁睁看着仙君去做傻事,最后落个血本无归,让宫主也跟着生气吧?”
“我刚才的话是难听了一点,但也是为了提醒仙君,让他醒悟,而且全都是大实话啊。”
“小花当初既然敢做那些事,那还怕别人议论嘛?只许她能做,而不能让别人说吗?宫主也没这么霸道吧?”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镜月闻言顿时被气得五内俱焚,厉声怒斥死月,随即便站了起来,就欲继续争辩。
不过就在立刻,花月伸出手来,抓住了镜月的袖子,将她拽了回去。
“姐姐!让我说!”镜月愤然看向花月,言语间又要起身。但花月却是摇了摇头,示意镜月不要冲动。
随之花月看向了死月,眼中一片愤满之色,更有丝丝悔恨,嘶哑着嗓音道:“死月姐,你说得一点不错,我是水性杨花,我是欲壑难填,我是勾引了许多男人。”
“但是宫主这些年对我们的教导不是白教的,恩怨分明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的眼睛也不是瞎的,心更不是石头做的,仙君为我所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我又怎么可能怨恨仙君!?”
“而我又承蒙仙君开导,已是想通了许多。即便最后仍是无法恢复青春,我也坦然接受事实,断无责怨仙君之理,更无此念此心!”
言语间,花月的神情越加激动起来,愤慨道:“而你不管怎么嘲笑我都好,我都无话可说。因为你说得对,我全认了。”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以你的阴暗之心来揣测仙君的胸襟!”
“仙君是我这无数年以来,所见过的最坦荡磊落,豪情尚义之人!”
“仙君若是对我有所企图,自然会对我明言,根本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拐弯抹角!你刚才那番利害得失之言,乃是对仙君的侮辱!”
“哦~?”死月挑了挑眉,随之不屑一哼,掏了掏耳朵,嗤笑道:“小花啊小花,你真不愧于宫主给你起的名字。你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真像一朵花,说出来话就是漂亮,就是好听。”
“不过你也就骗骗那些外人了。咱们都是千年的姐妹,相互知根知底的,你想用这种低级的话术哄谁呢?”
“最坦荡磊落?最豪情尚义?怕不是你以前也是这么夸你的那些相好姘头吧?”
“你!”花月闻言顿时怒目圆睁,脸颊涨红,差点又气得吐血,惊得青宣又是赶忙为她输入元力,调理气息。
镜月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立刻就要站起身来,意欲冲向死月,将她赶出房间。
不过还是花月抬起手来,再次拉住了镜月的手,让她不要冲动。随即花月深吸口了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坚定之色,咬着牙向死月道:“我知道我做了太多荒唐事,口中所言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别说是你,就连外人也未必相信!”
“所以我现在就以自身性命向宫主发誓,刚才所言皆是发自肺腑,衷心而论!若是有半点虚情假意,就让宫主将我抹除神智,打回原形,把我的心挖出来,拿去喂狗!”
“唰~!”
花月此言一出,镜月和狂月顿时神情一变,满脸错愕惊讶之色。就连死月也微微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花月。
明月宫主身为她们六大道司的创造者,乃是她们最为崇敬的人,同时也是她们心中的信仰。她们敢拿世间的一切开玩笑,但唯独不敢用明月宫主的名头来戏言作耍。
即便花月如今已被逐出了明月宫,明月宫主在她心中的地位依然毫不动摇。
此刻花月既然敢对明月宫主的发誓,那便说明她刚才所言的确发自真心。
“啧~。”死月轻哼一声,神情沉肃了起来,沉吟了片刻后,缓缓道:“好吧,既然你敢对宫主发誓,那姐姐就姑且信你一回?”
“不过还要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能接受你现在的模样?就算最后无法青春也可以坦然受之?”
花月脸上一片决然之色,更是透出一丝自嘲,苦涩道:“经过此番劫难,我才醒悟过来,相貌皮囊不过是虚幻的外物,还有太多太多比它更重要、更珍贵的东西。”
“比如真正对你好的人,是不在乎你的相貌的,这才是一个人最珍贵的财富。而这种财富也不是靠着一副好看的相貌就能获得的。”
“那些因为你的相貌而接近你、追求你,乃至于嘴上说着愿意为你付出所有的人,都不过是一些被欲望驱使的禽兽罢了。”
“他们今天可以因为你的相貌儿追捧你,他日自然也可以因为相貌转而去追捧更漂亮的人。凭靠相貌所得到的一切,最终也会因为相貌而失去!”
“曾经我以自己的容颜为傲,沾沾自喜,以为只要用美色就能得到想要一切,现在看来之前的我是多么的浅薄。”
说到这里,花月的眼中又浮现出浓浓的感激之色,感慨道:“所以我觉得我很幸运,此生遇到了仙君。
“若非他对我不离不弃,竭力开导,让我及时醒悟过来,我此刻恐怕已是抑郁而终,失去更多更宝贵的东西。”
“如今能继续留在仙君身边,已是我最大的福气,又安敢奢求更多?”
闻听花月此番言语,房间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在场众人不禁都是被花月之言所触动,心中感慨万分。
青宣也是长呼口气,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既然花月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说明她已经放下了对相貌的执念,重新振作了起来,而这正是青宣所期望的结果之一。
光凭这一点,便不枉青宣对她的一番努力。
镜月也是惊喜的看着花月,心中思绪起伏。这段时间以来,她最为担心的就怕花月想不开从而干出什么傻事来。直至此刻花月说出这番话,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随之镜月又看向了青宣,眼中满是感激,更有一种别样的意味,眼眶随之微微红润了起来。
“哦呵呵呵呵呵~~~!”
而就在此刻,死月又忽然笑了起来,看着青宣和花月的目光中有赞赏,有满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正中下怀的嘲讽和奸计得逞的得意。
一看到死月这副反应,青宣和在场众人心头立刻都是噶噔一跳,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随之死月向着青宣和花月笑眯眯的赞道:“好好好,你们一个义薄云天,一个大彻大悟,都是难得的好人呢~。”
“既然你们都已经做好了觉悟,那我就可以安心的来清清咱们之间的帐了!”
花月神情不禁一紧,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浓重,皱眉问道:“你要清什么帐?”
死月嘴角一翘,看了一旁的萧香薰一眼,缓缓道:“刚才在前院里的事情,想必你已经通过小镜的眼睛看到了,知道你二姐和小幻如今的状况有多惨了吧?”
“而若非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欠了那萧临渊的风流债,宫主又怎会为了给你擦屁股,把宫中的清寒玉露都给了那萧临渊呢?”
“而如果没有此事,你二姐和小幻就便可以及时用清寒玉露修复躯体,再塑肉身。又何需似眼下这般麻烦,大老远的跑过来劳烦仙君帮忙?更连累得仙君被你二姐吸走了一半本源,帮你弥补了这个过错?”
花月闻言顿时脸色通红,神情既是羞急愤恨,又是心虚惭愧,咬着嘴唇道:“那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后果,但这和眼下之情又有什么关系?又哪有什么你我之间的帐?”
“唰~!”死月神情一下冰冷了起来,十分不爽道:“这两件事怎么就没关系了?”
“你别忘了,宫主给那萧临渊的清寒玉露乃是我们宫主所有的存货!那里面还包括我和其他几个姐妹的份儿!”
“你想怎么挥霍你的那一份清寒玉露我管不着,但你凭什么占用我的那份儿!?”
“清寒玉露是何等至宝!?我之前又不欠你什么。所以我的那份儿清寒玉露又凭什么白白给你拿去还人情!?”
“你说,这帐我该不该和你算?你该不该补偿我的损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