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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高天心看到了双体系领域的曙光,从泯此时此刻的表现,亦能看出他若是这般成长下去,恐怕到达超凡层次,刀锋便将无可阻挡!
而听到高天心诚心实意的评价,泯的眉宇间露出由衷的喜意与骄傲,想了想,突然站起,自纹章空间内取出一柄木刀来。
高天心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柄木刀是最低级的白色级别,即是说和地球上的木刀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它握在泯的手中,依旧协调如一,乍一看上去,就好似与那柄已经趋至金色巅峰的仿造惊寂毫无区别!
嗖!
下一息,泯猛地朝前方的空处斩去。
木刀在空中斩出一道特定的轨迹,他的双腿、腰部、手臂与手腕形成一种完美的协调,这一刀速度看上去并不十分快,却带出了强烈的破空声,可见威力绝对不凡!
如此没完,一刀过后,泯机械性地再度斩出。
高天心旁观着,先是不明所以,很快却露出动容之色。
他动容的不是泯如此一刀一刀,好似不知疲倦,永无尽头般地斩下,而是那空气中被划过的平顺弧线,只有一道!
也就是说,泯在这短短一分钟内,已经斩下数十刀,所划过的轨迹竟然是完全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偏差!
劲风凛冽,气息流动,就算是机械的哨兵来都绝不可能办到这一点,高天心又岂能不惊?
想到这里,他即刻开启子弹时间,以最缓慢的速度开始观察泯每一刀斩杀的身体动作、内劲流转以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刀意加持。
旋即,高天心喃喃低语,眼中露出古怪。
在他的感觉中,泯动作足以如教科书标准是其一,内劲奇异地温和,与刀意互补不足。然后转为一种莫名的力量加持,修正刀路的轨迹运动……
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神一片茫然,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下。
以人御刀?
以刀驭人?
不……不对……不是单纯的驾驭关系!
“光看是没有体会的。来吧,接我一刀!记住,如果想停手了就以内力贯耳,我自会醒来!”
眼见高天心露出沉吟之色,泯迷茫的眼神忽地一清。战意沸腾地嘿然一喝,朝着高天心丢出一柄木剑。
待高天心接过后,泯脚底一转,木刀顿时朝着他头顶一斩而下!
嗡!
在高天心的视线中,一片黑影骤然罩下,便如不久前那种无比危险的感觉般,哪怕是白色级别的木刀,在泯手中居然也挥出了无物不斩的凌厉锋芒!
被弱于自己的人指点对照,高天心并没有不情愿,相反他握住木剑。脚下用力,猛地一拧身,以极快的速度侧跨了一步,切向泯的刀背!
咚!
一声闷响,眼见着木剑就能敲在木刀之上,将其荡开的同时,泯的刀身陡然间旋转了半圈,一下子震开高天心的木剑。
高天心不死心地继续出剑,谁料无论他从什么角度出击,都被先一步破去。甚至于他的剑势都好似被对方预知,先一步进行调控压制!
很快,刀光完全占据上风,几乎贴着高天心的身体。以看似错乱无序的节奏,以恐怖到极致的速度,不停地向他身体的各部位刺击斩杀……
以伤换伤!
这一瞬间的动作,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暴力美感!
面对这柄木刀,面对这最为基础的较量,高天心唯有退。
高天心一退。泯立进。
而且他每一次迈步之际,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使得身体更快、更疾也更稳。
他宛如行走在刀山之中,战场之上,而非这风景优美的山坡,一步一步,如同战鼓般令人热血沸腾,彻彻底底地形成心灵压制!
“厉害!”
高天心由衷地发出赞叹,他的内心不仅受到了压制,就连紫霄衣都被那无形的刀气压得猎猎作响,连眼睛都微微眯起。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泯则腰杆挺得笔直,压得坚硬如铁,衣角和衣服的褶皱甚至看上去都如同锋利的刀刃
两条浓眉如同两柄刀,两柄流淌着真实杀意的刀,依旧一片茫然的眼神,直直地落了过来。
“醒来!”高天心目光一凝,突然按照泯所教授的方法沉声一喝。
泯闻声一颤,眼神陡然间恢复清明,疾劈而下的木刀也硬生生停下。
“这是我得到狂魔团队那女人的波西安药剂后,这些天基于用心斩之上自创的用心无我之法,能够摒弃一切负面影响,以本能斩出最正确最凌厉的刀光!”
下一刻,泯刀尖指向地面,以一种莫名的语气缓缓地道。
“压抑一切感情的波西安药剂,与绝情绝义的无敌结合……”高天心喃喃低语。
果不其然,方才那个状态下的泯,不再是他自身,而像是中华英雄世界的绝世强者——无敌!
单单是那两道浓眉,那对胜利无比执着、热爱的渴求,便能管中窥豹,感到那无敌强者的可怕!
但区别于断浪、雄霸的人由剑控,泯又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只不过现在能控制,日后又当如何?
有鉴于此,高天心劝道:“你去学习皇影的七式刀意,与绝情绝义的用心斩相结合便是有自己的想法……很赞的想法!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去走无敌的老路,更不能被用心斩的刀意深入影响!”
“我明白,我有自己的打算!”泯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恢复平常的冷漠,突然又道,“你想不想学用心无我法?”
高天心目露惊喜之色,毫不迟疑地点头:“求之不得!”
接下来的三天内,高天心开始跟泯进行基础训练,领悟用心无我之法。
有些东西,隔着一层迷雾看深奥神秘,说开了实际上很简单——
轮回者在不同的世界历练中经历一次次战斗厮杀,本就是锤炼战技武学的最佳方式。
当他们有意识地引导最为凶险的生死战斗中的本能。以特殊的内劲刻入骨髓,再用外物药剂辅助,时时刻刻铭记,最终方能做到毋须思索。如身体本能般自然反应的技巧……
用心无我!
这种秘法可谓是匠心独运,使得泯就算在各方面都与超凡实力的高天心有不小的差距,照旧在战斗中发挥出了可怕的战斗力!
甚至高天心都怀疑,如果仅仅是个超凡一星级别的轮回者,大意之下都会被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斩杀!
当然。道理不难理解,威力也让人羡慕,关键在于,修炼的过程是相当残酷。
想要培养出这种近乎直觉似的能力,最初就要一直处于那种生死一刻的阶段中,不断游走于生死的大恐怖之间……
这令高天心都有些感慨,果然能人所不能,才是强者的根本品质!
……
三日后,高天心略作准备,出剑。
空气中响起一股破空的尖啸。两柄武器交击。
泯微微点头,去势坚决而又巧妙,将最合适的力量随着出剑势挥洒出来,这已经有了雏形。
而高天心除了这一点外,出手的落点与时机之准,同样趋至极致,这一点是不具备子弹时间的泯无法达到的了。
双方分开,又重新碰撞在一起!
高天心迈出独特的节奏,独特的韵律,以一种强悍狂野的姿态散发出震撼人心的气势!
这是他以往都不具备的特点!
性格使然。高天心更偏向于巧,而不是力,让他冷静克制地与敌人殊死搏斗到最后一刻,完全可行。但要他大喊着口号,热血沸腾地爆衫就不太现实了。
然而通过泯的用心无我之法,却能够模拟出这种“势”,当木刀与木剑双双开裂后,高天心收剑后退,由衷地感谢:“多谢!”
没想到泯居然罕见地笑了笑:“也要谢谢你信我这些自己琢磨出来的野路子。别的轮回者练了,也许自己就疯掉了!”
泯这话也没有错,不少轮回者前期都是野路子,依仗能量晶石强化的身体素质,按照自己的设想锻炼,论及系统与效率化,真心不如剧情/人物的言传身教。
不光如此,轮回者之间互相学习的情况极为罕见,别说肯教的人没有几位,别人也不敢学啊,谁知道不是把自己往歪路上面带?
高天心笑道:“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泯的性格完全是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这种人只会凭武器说话,不屑于玩弄花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十几岁大的少年能耐得住寂寞,在最容易提升的前期一遍又一遍挥下枯燥无味的刀斩,简直不像是从地球来到空间的轮回者,而是一名真正的古代刀客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泯松下紧绷的脸颊,闷闷地道:“别以为我就是怪物,我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也疲惫过,也有过许多次放弃的念头!”
高天心问道:“那你怎么坚持下来的?”
泯叹了口气:“我初二了,学业越来越重,可我不喜欢那种书山题海的枯燥日子,喜欢读武侠看港漫……”
说到这里,泯磨了磨牙,闷闷地道:“不出意料,家长打骂我,老师撕漫画书,砸手机,讥讽我不切实际,整天沉浸在这些幻想世界中……”
高天心有些愕然。
这话着实与面容坚毅,不苟言笑的少年不相称。
然而看着泯回想起那段不美好时光,微微有些抽搐的面孔,仔细打量这额头宽阔,浓眉大眼的男孩,高天心却突然觉得真实起来。
原来这武痴也有捧着漫画书,不时塞进抽屉里,严防班主任的一刻啊!
“好在后来我被选中,来到了诸天空间!”
泯露出由衷的欢喜之色,一字一句地道:“这是梦寐以求的武侠之梦,我最想要的生活,哪怕它仅仅是一个漫长的梦,我也要在其中活出自我,过得精彩!”
“所以无论多苦多累多倦,我都不会有半分懈怠,书山题海的枯燥受不住,习武挥刀的锤炼也受不住,那就是废物!”
“真正的力量,来自于内心的坚持!”
泯对着高天心认真地说出了这一句话,突然站起身来,握住惊寂:“再来!”
高天心展颜笑道:
“好,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