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震旦当王爷

陈恶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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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匈人的最终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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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沈毅低眉臊眼的滚回驾驶舱的时候,震旦重骑已经势不可挡的砸穿了匈人的中军,将匈人东西长达二十里的营寨截为两段。

杀人须放火。

无论是火系魔法师,还是修习离火真气的武者,震旦军中都有不少。在没有反制的情况下,他们所释放的大火甚至能噬金熔铁。

更有修习天空魔法的司天丞与修习长风真气的武者推波助澜,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线几乎是与震旦重骑的锋线速度一致,向着四方蔓延而去。

原本见到王帐覆灭于马蹄之下,单于与几个王子都没有逃出来,四方登高远望的匈人高阶军官已经感到悚然而惊了。此时见到数十米高的火墙以滔天之势席卷而来,中下层军官及士卒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控制。

说实话,来袭的匈人骑兵是匈人掏家底子组织起来的,这些人如果正常有序,别说人工造成的灾难,一般的天地之威都不可能被放在眼里。

一年前,匈人左贤王部就曾组织起十名修习厚土真气的武者,硬生生的将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摁了下去。

真当匈人的武者与萨满是吃干饭的吗?

哪怕面对已经起势的大火,扑不灭,合力打开几道通道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在大军失去控制的情况下,这一些都成了空谈。

直面震旦重骑冲锋的匈人纷纷向两边溃退,营帐被他们自己踏烂,军官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如潮的溃兵所裹挟。

而溃兵与身后的火墙一起涌来之后,些许集结起来的匈人甲骑也当即崩溃,向后逃窜。

虽然有军官来回呼喝,试图重新恢复秩序,可一人之力在人潮面前,还是太小了。

当震旦铁骑冲击到匈人营帐前阵的时候,这种溃败逐渐变得不可阻挡。

“如之奈何?!”

在前阵的总指挥却是新任的左贤王挛鞮伊斜,此人也是踏顿单于最小的儿子。此时,他的身边已经汇聚了二三十名大将、萨满,同样惶惶不可终日,同样面如死灰。

他们并没有敢飞起来,而是汇聚在望楼上,不知所措。

左贤王虽然集结了三千宫帐铁骑,并且列阵完毕,却依旧没有丝毫安全感。

与其他将领相比,今年刚刚满二十岁的挛鞮伊斜是在太年轻了,年轻不仅仅意味着没有经验,更多的是威望不足。

然而在挛鞮伊斜回望的时候,看见将领们慌张的神色,不由得大失所望。

“怎么?长生天的子孙们,竟然懦弱如此吗。”挛鞮伊斜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别忘了,你们是我父亲的鹰犬,如今,主人生死不明,鹰犬们便要退缩吗?”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正当挛鞮伊斜准备再次询问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最后方传来。

“别想了,单于必然已经回归了长生天的怀抱。”

众人纷纷向身后望去,却只见那名一败再败,此时已经被贬为千户的呼衍浑正在整理身上的铠甲。

“你说什么?!”

“放肆!”

呼衍浑面对一众匈人贵族的训斥,只是将背后的大弓取下来,拉了一下弓弦,以试力度。

“事情是明摆着的,如果单于归于后营,就不会乱成这个样子。现在后营连一支兵马都组织不起来,只能说明,不仅仅是单于,左右大将、众位萨满也都去见长生天了。还有右贤王……右贤王也必然无幸理。”

一番话将众将说得脸色苍白,呼衍浑轻轻叹气,又将大弓放回背后,姿态愈显从容。

挛鞮伊斜阻止了其余人的废话,有些期待的看向呼衍浑:“你可有克敌之法?”

“克敌之法?”呼衍浑一边检查着腰间的箭壶,一边嗤笑反问:“咱们已经完败了,剩下的无非是能逃出去多少的问题。震旦已经胜了,之后无非是完胜还是惨胜。”

“那你待如何?”与呼衍浑相熟的匈人贵族面露奇怪之色。

“我的部族损失惨重,剩下的大部都在前军。”呼衍浑认真回答:“大营前面为了防备千目城的突袭,壕沟与木栏太多,路途不顺畅,一旦如同后阵那样乱起来,自相践踏而死的人只会更多。我要去阻拦下震旦重骑,为呼衍部争一丝活路。”

哪怕是军情如火,这句话还是把许多人逗笑了。

那名之前说话的贵族也不客气,径直说道:“你都连续逃了两次了,此时你要死战?莫非在说笑?”

呼衍浑的言语愈发诚恳:“正是因为有两次狼狈而逃的经历,才晓得当懦夫的艰难,才明白贪生的代价。如今兄长、恩主、主上、袍泽尽丧,我除了些许部族,只剩下一条烂命而已,委实不想再逃了。”

嘲笑声戛然而止。

呼衍浑望着越来越近的震旦重骑,团团作揖之后,就要转身离去。

之前说话的匈人贵族脸上青红不定,可还是伸手拦住了呼衍浑:“你待如何去做?”

“左大都尉。”呼衍浑拱了拱手:“我要带着几名好手,潜伏在震旦重骑的必经之路上,然后猝然发动,能杀几个就杀几个,能拦几时就算几时,做人事,由天命,唯此而已。”

“你可知道,这是在送死?”

“自然知道。”

左大都尉定定的看了呼衍浑三秒,随后说道:“好,那我随你同去。”

说罢,他挥手让一名亲信告知部下,让他们速速离开大营,接着整理了一下身上甲胄后,就昂然走下高台。

挛鞮伊斜身侧的三名匈人贵族互相看了一眼,一振甲衣,紧随着左大都尉而去。

“他们仅仅是部民而已,咱们都是头人,哪有头人为部民死的道理?”

有一名站在挛鞮伊斜身后的贵族有些激动,又有些恐惧,竟然将大实话说出了口。

呼衍浑咧嘴一笑:“经历了今天之事,你还不懂吗?在长生天眼中,单于也好,头人也罢,跟那些牧民奴隶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此言一出,高台上的军官贵族脸色更加难看之余,竟然又有五名匈人贵族长叹了一口气,引着亲信侍从,走下高台,去追赶左大都尉。

挛鞮伊斜的脸色更加苍白,他盯着呼衍浑的眼睛说道:“那我……我该如何?你们难道就不能听从我的命令,引大军与震旦狗决死吗?”

“哪还有什么大军。”呼衍浑的笑容接近嘲讽,语气也愈发不耐:“若左贤王您能将大军组织起来,又何必将我们唤来商议对策呢?”

“如果左贤王您真的有志气的话,就在我们死光之后,引宫帐军与震旦狗决死吧。如此一来,可能会有更多部族能逃出生天,也让那飚龙妙影知道,咱们总归不是废物。”呼衍浑仰天一叹:“如果您逃了的话,也无所谓,因为这次毕竟只是空抛性命。您回到王帐之后,励精图治,重整旗鼓,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顿了顿,呼衍浑继续说道:“其实,谁生谁死,都无所谓。长垣之外,终究还是匈人的地盘。哪怕震旦再强横,匈人也亡不了……”

说罢最后一句,呼衍浑不再理任何人,大踏步的走下了高台。

剩余的匈人将领互相对视了一眼,大部分默默跟随着呼衍浑走下高台,只有三四人与挛鞮伊斜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走下高台的将领中,大约也有三四人直接腾空而起,趁着震旦重骑未至,飞速逃到了自己的部族之中。

呼衍浑没管逃走的人,确切的说,决死的二十一名高阶将领,外加他们的亲信侍从、亲卫共计二百人都没有搭理那些逃走之人。

他们不管职位高低,身份贵贱,各自向对方抚胸行礼,随即一句话也没说,或骑战马,或步行,从各个方向,混在乱军之中,不动声色的向震旦重骑迎了上去。

匈人如同被匕首扎入腹部的雄鹿,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愕与惶恐之后,用尽最后的力气痉挛挣扎起来。

作为震旦重骑锋矢的一百零三名麒麟骑士,虽然各个都是通了奇经八脉的高手,可是他们也是数日前从混沌裂隙中尸山血海杀回来的,在归程中,又跟随邓期击破了万余匈人甲骑与恶魔的联军。虽然天幸未损失一人,却也是五劳七伤,疲惫难言。

这种疲惫不是说肉体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注意力会不由自主的下降,真气运行会莫名的岔开,挥刀动作会莫名走形,甚至穿云走海如履平地的麒麟都有时候会打个踉跄。

然而平日里,妙影对麒麟骑士优容有加,战利品他们先挑,赏赐他们先领,官职他们先升,不就是为了这一时三刻,他们能顶上去吗?

在打穿了大半个匈人军团,将大半营垒搅得一塌糊涂之后,麒麟骑士们不可避免的开始放松了警惕。

这是致命的。

“长生天,注视我吧!”

伴随着一声战吼,在匈人溃军中,突然有一名全身重甲的昂藏大汉飞出,引着十余铁骑从麒麟骑士的右前方奋力杀来。

那名明显是成丹高手的匈人将领晃过前来阻拦的震旦斗将,直指麒麟骑士。

麒麟骑士们自然也不是鱼腩,在军官的指挥下,一声呼喝,勃发的真气就向着匈人将领扫来。

然而匈人将领身后的铁骑亲卫却是根本不管不顾,齐声发喊,加速结阵,将匈人将领护在身后,用身体作为肉盾,硬生生了吃下了麒麟骑士们的联手一击。

当先的匈人铁骑几乎被真气搅成了血雨,他身后的铁骑则是连人带马,连兵带甲被碾成了肉泥。

匈人将领则是趁此机会,把自己当成了肉弹,狠狠的砸在了麒麟骑士当中。

喊杀与轰然声中,最起码有三名麒麟骑士被砸落下马,连带着他们身边正在冲锋的战友也纷纷减速。

混乱蔓延开来,整个麒麟骑士的冲锋势头顿时一窒。

那名匈人将领身中数刀,几乎已经变成了血人,却依旧挥舞大刀,高呼着长生天,直面刀枪剑戟,不闪不避的左砍右杀。

哪怕有数名震旦斗将围杀而来,麒麟骑士也不是庸手。可当一个成丹高手不顾惜性命的时候,哪里是那名容易就杀掉的?

在斩杀了五六名麒麟骑士后,匈人将领力气使老,被一名震旦成丹用金戈真气打翻在地,半张脸颊都被削飞了,只留下一点肉皮相连。

可下一秒,这匈人将领却是愈加凶性勃发,将那半张面皮撕下,一边塞到嘴里大嚼起来,一边瞪了刚刚那名震旦成丹一眼,随即继续高举长刀,向着麒麟骑士砍去。

饶是震旦成丹也是久负盛名的高手,竟然被这一眼瞪得四肢冰凉。

还没等他调整心情,一道红光就从刁钻的角度射了过来,将其护体真气打得飞散。

这名震旦成丹再也维持不住飞行姿态,向下坠去。

然而伤痕累累的匈人将领却是将残破的大刀一抛,飞身上前,将震旦成丹死死搂住。

“啊!”

一声怒吼之后,缺了半张脸的匈人将领直接引爆了体内的金丹,不仅仅将他自己与震旦成丹炸成了碎片,更是将之下的麒麟骑士炸翻了一片。

仿佛以这声爆炸为号角,匈人高手仿佛源源不断的从溃兵中冒了出来,他们兼具偷偷摸摸与明火执仗两种属性,在偷袭不成之后,匈人将领们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直直杀入震旦重骑之中,搅出一片腥风血雨。

作为锋矢的一百零三名麒麟骑士,连混沌裂隙那种尸山血海的大败都逃出来了,竟然在匈人精锐不计代价的反扑下,伤亡近四十,直接退出了战斗序列。

在空中盘舞的斗将们,也被突袭杀掉三人。

“麒麟骑士!分散退到队尾!踏白军,顶上去!”

有持重的震旦将领高声下令,及时在冲锋的势头维持住了,然而这也暴露了他的身份,数支饱含着真气的红色羽箭就集火过来,将其打落下马。

“长生天!”

“杀震旦狗啊!”

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当,虽然震旦军中的凝丹与成丹高手单论个体素质,要比匈人高得多,阵型也维持的要严整的多,可在匈人不要命的突袭下,依旧是伤亡惨重。

呼衍浑抱着大弓望天,心中将兄长及君上的名字念了个遍,随即闭目亲吻手中的大弓。

“长生天,护佑我吧!”

低声祈祷完毕,呼衍浑拉开大弓,对着震旦重骑泼洒起箭矢来。

在被震旦高手发现之后,呼衍浑没有躲避,而是扔掉大弓,随后从腰间抽出长刀,飞身直取在前排两翼的俑士禁卫。

“请助我!请帮我!”

呼衍浑高呼出声。

隐藏在匈人溃兵之中的萨满迅速燃烧全身法力,不顾魔法反噬,不顾魔力过载。数道威力巨大的魔法凌厉的砸向了俑士禁卫。

火光与能量团在俑士禁卫庞大的身躯上炸裂开来,俑士禁卫冲锋势头被硬生生的止住,身上的陶土犹如雨点般落下。它向后踉跄了两步,还没有站稳,呼衍浑就突破了重重烟尘,高举长刀砍在了俑士禁卫的头顶。

“开!”

一声虎吼,呼衍浑无视于落在身上的箭矢,真气沿着长刀蔓延而出,将俑士禁卫的头颅劈成两半。

俑士禁卫当即失控,双头偃月刀轰然落地,双手茫然的举了举,随即踉跄着向后退去,脚下踏空,轰然倒地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虽然俑士禁卫只是一具没有灵智的构装体,可二十余米的身高本身就是众人目光之所在,由它在前开路,更是可以给震旦铁骑沉甸甸的安全感。

俑士禁卫的猝然崩溃,使得整个震旦重骑的冲锋势头再次一滞。

再加上踏白军的怪兽骑兵们同样遭遇了轰炸与突袭,震旦铁骑的冲阵竟然有被区区两百匈人阻拦住的趋势。

无视于在食铁兽骑士中被砍成血葫芦的左大都尉,也无视于被震旦高手定点清除的萨满们,呼衍浑一击得手之后,拔掉了身上的数支弩矢,直指另一名俑士禁卫。

可他刚刚飞起,就被一杆画戟打飞了出去。

吕凉公看着一片混乱的前阵,眼角一阵抽动。

他已经斩杀了两名匈人将领,却依旧阻止不了匈人高手们前赴后继的入阵之势。

将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尤其这些匈人将领个顶个的都是好手,杀至精疲力竭后,就会直接选择自爆,用性命放一场绚烂的烟花。

这种威力的自爆,除了脸贴脸以外根本无法给震旦斗将们些许伤害,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每次自爆都会炸翻数十震旦骑士,即使是食铁兽骑士与丧牙兽骑士这种怪兽骑兵也不例外。

伤亡不一定很大,然而失序却是肯定的。偏偏此时前锋中,没有一个宗师高手来总领大局。

“不能停下来!继续冲!继续随我冲!”

虽然类似辜不牢、席君迈之类的基层军官知道利害,不断对着袍泽催促鼓劲,可冲锋势头一停,前方拥塞之下,哪有那么容易再冲起来的?!

呼衍浑的护体真气还在,自然不会被吕凉公一戟斩为两段。却依然痛彻骨髓,体内真气翻涌,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

他并没有强行改变路线去找俑士禁卫的麻烦,也没有稳定身姿,以应对吕凉公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而是顺着下坠的方向,向着震旦重骑中砸去。

下一秒,一道蓝色的影子就拦在了他身前。

窦开山并没有跟呼衍浑硬碰硬,而是竖起长戟,探向呼衍浑的脖颈。

呼衍浑自然不想死得如此没有意义,他向侧面飞了半米,然而就这么一停,就让窦开山找到了机会。

长戟在腰间转了一圈,随后就犹如蟒蛇出洞一般疾刺出去,其上的辉光真气激射而出,竟然先于锋刃来到呼衍浑胸前。

呼衍浑也只能咬牙横起长刀,硬吃了这一记猛刺后,向着后方退去。这既是为了卸力,又是为了拉开距离,从而调理体内翻腾的真气。

可哪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竖子!”

吕凉公紧接着就杀了过来,泼墨一般的弱水真气当先而行,以铺天之势盖向了呼衍浑。

呼衍浑刚想躲避,却只觉身体的关节犹如生锈了一样,体内真气的运行也随之一滞。

他恍然回头,在被弱水真气裹住的前一刻,看到了在巨龙马上持咒的龙裔修验卿。

“受死!”

望着破空而至的画戟,不甘与血勇之气充斥了呼衍浑的心绪,体内的真气再次翻涌,心血来潮之下,血脉中仿佛有关节被突破,他不由自主的纵声长啸。

由凝丹到成丹的关口,在卡了呼衍浑三年之后,竟然临阵突破了。

战争,本来就是催动进化的重要元素。

呼衍浑来不及感受力量,也来不及凝结金丹,在挥舞长刀划开了缠绕在身上的弱水真气之后,他就与吕凉公和窦开山正面对攻在一起。

窦开山还好,吕凉公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差点没被气死。

天可怜见,吕凉公在凉州也是天才少年,十八岁的时候就将奇经八脉修了个通透,然后就在凝丹期卡了近十年。

虽说他在战友的帮助下,甚至斩杀过宗师级高手,战力绝对是一顶一的,可境界就是无法突破!

如今见到区区一个杂胡,竟然能如此轻易突破境界,如何不让吕凉公又惊又怒。

偏偏这名杂胡又是以伤换伤的不要命打法,逼得窦开山与吕凉公两名凝丹一时间只能自保。

这种强横必然是不能长久的,等到一时三刻吕凉公与窦开山站稳脚跟之后,必然能将呼衍浑细细切做臊子。

可呼衍浑兄长恩主袍泽尽丧,忍大辱至此雪耻,难道不是只为这一时三刻?

“蓝大个,这里我来料理他!你去帮其他地方!”吕凉公怒气勃发,挥戟挡住一刀之后,扭头对窦开山说道。

窦开山瞪了吕凉公一眼,也没有废话,转身就走。

重骑前锋处乱成这种程度,需要用人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吕凉公爱单打独斗就独斗去吧,谁愿意管你?!

“来!杂胡!看看谁能弄死谁?!”

吕凉公捋了一把头上的雉鸡翎,戟指呼衍浑破口大骂。

呼衍浑的脸几乎被鲜血覆盖,他狞笑一声,从甲胄缝隙抽出一条染血的白帕,将右手与刀柄紧紧捆在一起。随即一声不吭的横刀而上。

双方又过了几招后,一声黄钟大吕般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凉州军!顶上去!继续冲!”

督军府长史姜护终于摆脱了属于宗师高手的战团,来到了前阵进行指挥。

“张武前!开路!”董重颖挥舞断刃,将身后三千凉州铁骑分为两部,交于张武前一部后,自领一部,从混乱的前阵两侧绕了过去。

一言将战场调动起来后,姜护开始挨个收拾前来拼命的匈人将领。

面对卫北列省督军府第一高手,一群仅仅是凝丹成丹的匈人贵族根本不是对手。姜护虽然是一副教书夫子的造型,偏偏性情却是霹雳如火。他早就因为被踏顿单于斩伤而愤怒难言,此时见部下伤亡惨重,更是怒气直冲天灵盖。

寒冰真气汇聚于双拳,姜护有些掏心窝子的话要跟匈人讲一讲!

徒手将两名困兽犹斗的匈人当胸打穿,捏碎他们丹田中的金丹,并用迸发的真气将两人冻成了冰雕之后,姜护身边寒气肆意,向着呼衍浑杀来。

呼衍浑余光扫了姜护一眼,随即任由飞舞的弱水真气砸在身上,上前一步,用左肩硬扛住大戟的月牙刃。

如同木棍击败革的闷响中,画戟月牙击碎了呼衍浑的铠甲,几乎将其左肩都砍了下来。

鲜血汹涌喷出。

“喝呀!”吕凉公大吼出声,双臂用力将画戟杆向下压去。

他自然也知道姜护的到来,他同样知道姜护的第一件事必然就是扫荡周边,重新将重骑组织起来。

可这不是呼衍浑已经到强弩之末了吗?

这不是斩将大功已经唾手可得了吗?吕凉公怎么会不着急?

他同时也知道姜护扫荡周边跟争功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是战争,是时时刻刻都在死人的战争,自然是怎么快捷怎么来,哪容得吕凉公起什么单打独斗的小心思?!

呼衍浑左臂已经失去了控制,可他已经不在乎了。最后全身的真气汇聚在紧握在右手的长刀之上,作势就要向吕凉公砍去。

吕凉公久经战阵,自然对对手临死前的反扑有所准备,弱水真气盘舞在身上,哪里怕什么强弩之末?

反过来说,既然对方将全身真气汇聚在刀上,那深入对方左肩的画戟月牙再次移动,几乎有将呼衍浑剖为两半之势。

可呼衍浑只是咧嘴一笑,随即将长刀飞掷而出。

目标却既不是吕凉公,也不是姜护,而是在百步外骑在巨龙马上的傅南容!

傅南容在凉州军中几乎是又当爹又当妈,她又得为自家军阵释放防御魔法,又得辅助震旦斗将斩将,还得压制萨满巫师,让他们释放不出战争魔法。

精力被牵扯的如此之多,再加上有吕凉公作援护,傅南容在注意到由真气裹挟着的长刀时,已经太晚了。

“岩坚诀!”给自己套上一层防御魔法之后,傅南容伏在巨龙马上,差之毫厘的躲过了长刀本体,却被纠缠于其上的真气卷飞了出去。

姜护在空中急刹车,勘勘在傅南容落地前将其接住。

而傅南容则是被真气侵染,口鼻溢血,强行站了站之后就昏了过去。

“南容!”

吕凉公目眦欲裂,再回首面对呼衍浑时已经满脸狰狞。

“我会把你扒皮抽筋,碎尸万段!”

呼衍浑却是满脸嘲笑,事实上,他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吕凉公见状,根本压抑不住怒意,双臂用力,画戟前压,将呼衍浑从上到下,斩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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