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惜容娇喝了一声，背后的衣服上面裂开了两道口子，一对红色的羽毛翅膀生长了出来。
一扇之下，带出了大量红色的羽毛。
其他三个人的反应也是迅速，潘乐贤抓住了罗惜容的左脚，金刚则是抱住了曹宏儒，伸手抓住了罗惜容的右脚，几个人让她的身子一沉，翅膀急速扇动了两下才恢复了平衡。
至于那只巨猿，非常灵活在不断下滑，塌陷的建筑群当中左跳右躲，看起来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重死了。”
罗惜容对着脚下的金刚说道，“给我赶快减肥。”
“等活下来再说吧。”潘乐贤语气有些沉重，看着头顶天空上面，遮蔽了阳光的妖狼之主。
刚才罗惜容抖出来的羽毛，其实在飞出的瞬间就好像利箭一样飞向了那位妖狼之主。
羽毛刺到了那只巨大的乌鸦身上，却好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那乌鸦连转头看向他们的举动都没有，更不用说踩在它背上的妖狼之主了。
罗惜容的攻击，没有发挥半点作用。
“……”
听到潘乐贤的话，罗惜容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几个人都露出了极其惊讶的表情。
哪怕作为四转职业者，他们应该是经历了不少风浪的，习惯了各种各样吃惊的情况，此时此刻却依然纷纷张大了嘴巴。
在他们眼前，一条黑色的“山脉”正在缓缓悬浮而起，上面大量的泥沙树木落下，渐渐显露出来了其原本的模样。
“蛇？”
暗鸦上的柳牧微微皱眉。
在他眼前的，是一条有些类似于蛇一样的生物，修长的身躯，通体黑色，菱形的黑色鳞片看上去并不像是某种生物，更像是黑色水晶之类的硬物。
不过身躯之上已经布满了大量的伤口，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白骨，还有不少怪模怪样的怪物尸体“粘合”在上面。
当然，所谓的修长也仅仅是相对于整体而言罢了。
真正展现在几个人眼前，与其说是蛇，倒不如说是一条巨大的“山脉”。
柳牧操控着暗鸦提升了高度。
罗惜容也跟着开始上升高度，跟柳牧保持了一段距离。
“……”
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这条巨蛇的全貌也终于落入到了柳牧的眼中。
“衔尾蛇，世界之蛇，虚幻之龙。”
在看清的瞬间，血脉记忆当中的信息浮现在了柳牧的脑海当中。
这是一条嘴巴咬住了尾巴，首尾相连，形成一个圆环的巨蛇，或者说是某种近似于龙一样的生物也不为过。
在靠近头部的地方，有着一对相比起身躯，显得有些小的翅膀。
不过这翅膀其中一只已经被彻底撕裂下来，剩下了一般，另外一只也只有森然的白骨。
头部除了嘴巴之外，唯有密密麻麻的眼睛了。
因为已经死亡的关系，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采，如同石头一样，不过依然透着一股渗人的气息。
在这条蛇的身躯之上，除了可怕的伤口，粘合在伤口上属于怪物的尸体之外，还有大量暗红色的血液。
此时此刻，这些血液正散发着血色的光芒，飞快地消失着。
柳牧伸出手，一些血液翻滚了起来，好像活物一般，飘荡出了小小的一滴，飞到了柳牧的手掌当中，融入到了其中。
“他在干什么？”
罗惜容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潘乐贤摇头，“身上似乎在散发着血光……”
潘乐贤没有看错。
当这滴血液融入到柳牧手掌中的刹那，他的身上的确散发出了一道淡淡的血光，以至于那双血色的眼睛一下子从暗红变成了如同岩浆一般的赤红之色。
“原来如此。”
柳牧看着眼前的衔尾蛇，大量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面涌动着，如同在观看一场惊心动魄的特效大片的预告一样。
衔尾蛇身上的血液，正是属于深渊之主。
而，也就是眼前这可怕的巨兽，造成了深渊之主的死亡，从而让现在的柳牧出现。
当然，代价是它自己的性命。
当年正是因为这条拥有着衔尾蛇、世界之蛇、虚幻之龙等名字的存在，跟深渊之主爆发了战斗，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可以说，这条巨蛇就是现在地球末世来临的起源。
浮现在柳牧脑海里面，就是这两种强横无比存在之间的战斗画面，支离破碎，不甚清楚，疯狂的闪烁着，不过也能够管中窥豹，看见当时的惨烈和可怕。
世界之蛇，拥有着化虚为实的可怕能力，强大起来的世界之蛇，本身是一个小小的世界。
那些进化石，也正是此蛇的血脉幻化而成，就好像深渊之主的力量碎裂分散一样。
世界之蛇的力量也被打散，而且散的更加彻底，分化出了大量的进化石，掉落在了华夏的各个角落当中，才有了职业者的出现。
其中一部分更是跟深渊之主的力量纠缠在了一起，创造出了半真半假的梦魇世界，最后被柳牧改造成为了黄金之城。
蛇躯上那些属于深渊之主的血液，其中蕴藏的活性和少许力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散去。
所以当柳牧靠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两者便产生了共鸣。
不过随着共鸣的产生，力量消耗，血液也即将消失不见了。
世界之蛇破土而出，也是因为身上覆盖着深渊之主血液的力量，共鸣力量的关系，现在共鸣不断减弱，估计也要掉落下去了。
以其庞大无比的身躯，到时候又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战死之后，尸体吸引了一些低智商的怪物到来吗？”
柳牧看着世界之蛇，上面很多地方有着怪物的尸体，几乎融入到了世界之蛇的身体当中。
恐怕是死后吸引了一些怪物的到来，不过就算是死亡了，世界之蛇又岂是这么好吃的？
这些怪物也就落得了眼前的这个下场。
至于世界之蛇的尸体为什么会被埋起来，甚至在上面形成了山脉，柳牧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临死之前世界之蛇的举动，也可能就是天然形成的山脉，世界之蛇死之前钻进去的。
又或者两个强大的存在，在彻底死亡之前才进入到了地球，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在山脉里面也说不定。
刚才柳牧取回了一滴血液，等于是取回了其中最为精华的一部分，剩下的都是一些“废血”了，还有一些融入到了蛇躯当中。
不再刻意引动共鸣之后。
因为柳牧的到来而破土凌空的庞大身躯也开始了一点点下沉，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柳牧操控着暗鸦靠近，很快，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奇特的表情。
从暗鸦身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一口巨大的伤口旁边。
这伤口附近，并没有任何的怪物尸体存在，可是，却有着黑泥一般的痕迹存在着，随着柳牧的靠近，竟然有一些黑泥好像活物一样动了起来。
“终焉黑泥……”
柳牧喃喃低语，那股神秘、可怕的终焉之力，侵蚀了眼前的世界之蛇。
这下子，柳牧就有着搞不清楚了，到底是深渊之主跟世界之蛇大战一番，将死之际被终焉之力侵蚀，还是——终焉之力侵蚀了世界之蛇，才有了两大强大存在之间的生死之战。
世界之蛇其实并非是那种有着极高智慧和自我意识的生物。
其游荡于深渊，更多是在类似于沉睡的状态，对于外界的感知很微弱，除非是遭到了相当大的刺激才会做出激烈的反应。
而血脉记忆里面的深渊之主，也不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生物。
是的，并没有弄错，深渊之主的确不是那种极具侵略性的存在，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永恒地呆在自己的领域当中，坐在王座之上，仿若孤高的王，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当然，深渊之主领域的面积是相当庞大的，如果要做什么事情，也又会有造物代劳。
这两者会发生生死之战，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原因。
相比之下，柳牧更加倾向于终焉之力侵蚀了世界之蛇才导致了最后这一场可怕之战的诞生。
深渊之主的记忆当中，也有着关于终焉之力的一些碎片到了极致的信息，表现出来的也是一种极为忌惮的态度。
“终焉之力，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个疑问在柳牧的心头萦绕着。
现在的他跟终焉之力纠缠在一起，基本上没有摆脱的可能性，虽然用作战斗，无疑是超级大杀器，但是对于生命力的消耗也是巨大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原因，还有一些机缘巧合，让柳牧在一次次绝望的战斗当中支撑了下来。
现在的柳牧恐怕已经是一堆行尸走肉了。
“跟那些扭曲之物相比，我仅仅是没有被侵蚀了意志，保持了自我吗？”
看着那些终焉黑泥的痕迹，柳牧伸出了手。
果然，片刻之后，大量的终焉黑泥从世界之蛇身上涌了出来，却又好像凭空从虚空当中蔓延出来一样，无穷无尽。
柳牧脸上也显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如此庞大的终焉黑泥，想要操控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难度可比当时操控暗鸦身上的终焉黑泥要高上太多了。
就在这时，当柳牧操控终焉之力，形成具象化的终焉黑泥的时候，一道红色的流光从柳牧背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