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圣天城的风一夜之间变得让人喘不过气,破门声、呼救声,打斗声不时传出。
圣天客栈。
几日前还是熙熙攘攘的楼外街道如今已是人烟稀少。
空荡荡的一切,使得这座城市仿佛失去了生机。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嗨!”
吴峰单手捏住斗笠边缘,轻轻抬起,露出全民仇恨的面容。
开门的是萧霖,见到吴峰的那一刻他的惊讶溢于言表。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怎么是你!”惊讶随之转化为愤怒,往日的种种伤害浮现脑海。
“怎么不能是我?是不是想我了?”吴峰轻松的调侃道。
但萧霖可不这么认为。
“有客拜访,就一直站在门口不太好吧。”
萧霖:“这里不欢迎你!”
“你确定?”吴峰面露疑惑:“你确定就这么放我走了?我可是乖乖自投罗网啊!”
“我……”萧霖着实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想到这一点,待反应过来之时,却又犯起了矛盾。
“有客来访,自当欢迎。”屋内突然传出成熟妇人的声音。
“你看,这才是待客之道,傻呼呼的杵在门口干啥?”
吴峰笑脸莹莹的迈入客房,萧霖则是咬紧牙关,拳头捏得咯咯响。
“两位前辈好。突然来访,着实冒昧。对了,这位美丽的萧潇小姐,别来无恙呀。”
吴峰抱拳屈躬,礼貌风度拿捏恰到好处。
“说吧,为何来这里。”
“怎么说呢?小辈我刚刚在隔壁落住,所以今后这几日咱们就是邻居了。算是提前打好关系嘛。”
“你还真的大胆。”彩鳞一声冷笑。
“这是在夸我吗?那我姑且接受了。要知道,小时候我就是吃雄心豹子胆长大的,胆子嘛,要多少有多少。”
“说说你的真实目的。”
“哎呀,这怪不好意思的。”吴峰挠挠头,接着说到:“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不是咱们有那么一点点误会吗?我也是迫于无奈,才让萧霖公子和萧潇小姐受了点委屈。现在他们都好了差不多,我想误会是不是也该解开了?”
咔嚓!
坐在椅子上的彩鳞稍稍一用力,扶手瞬间化作齑粉。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你觉得可能吗?”彩鳞竭力压制内心的怒火,若不是同生共死术还未解除,她绝对会让吴峰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额……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作为补偿,你们可以任意提出一件我力所能及的事,当然,我有拒绝的权利。”
“哼!”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
“呵~呵呵~”吴峰尬笑。
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
“萧霖兄弟,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不容辞。”
见状,吴峰转身问起了萧霖。
萧霖:“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说兄弟,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了,你现在杀也不是放也不是。”
……
“你是说理所能及的事对吧。”居坐首位的萧炎忽然出声道。
“对。只要不违背原则或者有损我的利益都可以。”
“你确定?”萧炎再三确认。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吴峰拍着胸脯。
萧炎:“我要你娶我的女儿—萧潇!”
瞬间,所有人愣住了。
吴峰:Σ(°△°|||)︴
彩鳞:(⊙_⊙)??
萧霖:Σ(°△°|||)??!
站在萧炎身后的萧潇完全没反应过来,他爹就这样把她毫不留情的推出去了。
圣天城,安家。
流水潺潺的庭院内,琴声藏在绿叶中,安书瑶优雅抚琴的恬静倒影于水面。
“爹,你怎么来了。”安书瑶手中的动作并未放缓,倒像是清淡的问候,带着逐客的意味。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了?”
安书瑶轻轻一笑。
“刚刚咱家书瑶弹奏的曲目似乎没有听过,能不能再来一曲?”
“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你爹我想听!”安重山一屁股坐下,捋着山羊胡须安然自若,完全做好了听众的准备。
“请便。”
安书瑶淡淡说道,直接把安重山晾在一旁。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过去,安书瑶只是闭目养神,反倒是安重生的山羊胡须都快捋光了。
气氛陷入沉默,甚至结起冰霜。
“好闺女,爹想听嘛!”
突如其来的暧昧让人鸡皮疙瘩起一身,安书瑶微微身体一颤。
见状,安重山继续打起来感情牌:“你爹我就这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能答应吗?我们可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啊!”
咦~
微风拂过,亭子旁的灌木也跟着抖动,似乎被肉麻到。
“那好吧。女儿只能说尽力。”
安书瑶实在受不了了。
筝~
纤细手指划过琴弦,漾起一阵回音。
“呼~”
安书瑶调整着呼吸,脑海里回忆着与吴峰相遇事的箫声。
筝筝……筝……
美妙的琴声犹如天籁之音,池中的游鱼纷纷跃起,溅落一朵朵水花。
琴音在空气中挥发,安书瑶却闭目塞听,手指在不自觉的弹奏,已然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筝~
随着食指一划,琴弦响起最后一丝尾音,安书瑶从忘我得世界中回过神来。
余音袅袅,亭子里韵味更是无穷。
“不错,很不错,甚是动听。很像你娘当年的样子。”说着说着,安重山的眼神开始迷离,似乎思绪随着琴声追忆到了当年的美好时光。
“娘?”
安书瑶印象里的娘亲只存在于爹爹书房里悬挂的画像中,从出生时就没见过娘亲的面容。
“是啊。你娘跟你一样温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不知觉中,安重山的目光也跟着温柔如水,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自当如此。
安重山:“你娘当年弹琴时与你一样,琴声中流露出丝丝缕缕的相思,爹是不会听错的。”
“爹,你想说什么?”安书瑶小脸一红,心跳不由得加快几分。
“你呀你呀!都到这时候了还打算瞒着你爹我?”安重山捋着胡须哭笑不得:“几日前发现咱家宝贝儿女儿独自一人痴痴傻傻,就觉得不对劲,也不知道再想哪儿个人。”
“爹,您说的什么呀,我听不懂。”安书瑶企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没有吗?那就是我听错咯。本来还想亲自上门让那小子提亲的。哎!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安重山悲切的叹气,起身欲走。
“不是,爹,我不是那个意思。”安书瑶急了。
“那就是心里有人咯?”安重山悲伤的神色瞬间眉开眼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什么!姐!你有心上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一连几问,从亭子旁边的灌木丛中发出,紧接着漏出一个鬼头鬼脑的身子,带着惊讶之色。
“修染,你怎么也在?”
“当然得在啊,否则该错过多少东西啊!不是,姐,你别扯开话题,什么时候的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居然让我姐乖乖臣服,不能理解。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安书瑶弹琴时的小女儿姿态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甚至爹一提到那个家伙时,他姐立马换了个人。
要知道,安书瑶可是出了名的高雅,仿佛一朵出淤泥而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花。
这种感觉在他姐修为大降后更甚了,以至于没有仆人敢靠近,冷艳的气场实在太强。
“你敢!”安书瑶冰冷的气场瞬间爆发,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镇压圣天城所有天骄时的气场。
但随即,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对,连忙调整呼吸,缓缓合上美目:“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安重山和安修染俩父子面面相觑,眼里的惊讶简直快要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