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圣旨的时候房遗爱还是梦游状态,这酒的后劲有点猛,整个人都是懵的,听闻自己是什么千牛卫,顿时脑袋大一圈,这千牛卫是什么鬼,貌似是看大门的?
旁人不知道这是代表什么意思,戴胄却是隐约察觉出一点,都是混迹朝堂的老狐狸,朝堂但凡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够猜测出来一点信息,此时就感觉,这房遗爱怕是要一步登天了。
房遗爱被送出监狱,戴胄叹道:“你我相识不过短短几日,但是却一见如故,若是以后有缘,你我还可再见,到时定要把酒言欢!”
房遗爱看了看大理寺乌漆嘛黑的府门,摇了摇头道:“这个地方还是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定要去戴伯伯家打扰!”
戴胄点了点头笑道:“好说好说!”
此时的他那有后世评价的那般古板不堪,分明就是一个和善的小老头。
房遗爱忽地想起来薛仁贵还在里面,便道:“烦请戴伯伯多多照顾一下薛仁贵,毕竟此人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进来!”
戴胄顿时变了一张脸道:“公是公,私是私,切勿混淆!”
房遗爱尴尬的扯了扯嘴半响没笑出来,感情这史书写的他是一点没错,难怪被那么多人排挤,摆了摆手,大踏步的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卢氏又是一阵心疼,按照惯例弄了一套洗去秽气的小法事,房遗爱这才有机会进屋好好洗漱一边,房玄龄原本想找房遗爱聊一聊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孩子长大了,也该自己承担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房府的家风比较开明,房玄龄的教育风格也倾向于随缘,除了对老大严格一些意外,对于家里的其他人却是没什么架子,对于房遗爱更是早已经放弃,虽然这一年来已经改善了非常多,但是依旧觉得这莫非是假的这样的错觉。
房遗爱倒在自己的床上睡的蛮爽,但是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自己老爹派人给抓了起来,然后一身盔甲上身,就威风凛凛的和自家老爹乘坐一个马车一起出门了。
一路上房玄龄都是在教房遗爱宫中的规矩,甚至是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但是房遗爱瞌睡没睡好,整个人都是在神游之中,完全没有听懂任何字,等到了宫门口,这才清醒过来,被自家老爹一脚踹在屁股上,房遗爱整个人从马车里面飞了出来,然后拍了拍灰尘,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
南衙十六卫中包含千牛卫,除了千牛卫,还有左右监门卫同样不领府兵、只负责警卫,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相当于李二的贴身保镖。
作为保镖,那就是李二所在的任何时候都得在,所以此刻房遗爱等待的地方和众多官员等待的地方完全不一样,而是直接进了卫所,里面已经有人在点卯,按照正常来说,其实要吃睡都在卫所的,但是毕竟身份还是不一样,也是第一天当值,便也没人多说什么,谁都知道,千牛卫,其实就是众多二世祖的贴金处。
虽然有点混日子的嫌疑,但是千牛卫也是要训练的,同样得有作战能力,不然真的是摆设了到最后还得李二救他们呢。
程处默看到房遗爱虽然吃惊但是也算是知道房遗爱要来,挤眉弄眼片刻,便被人叫去干别的事情,房遗爱站在原地好奇的看着卫所。
卫所很简陋,就是正常的军营,只不过此时还是人人带刀,有老兵神情严肃的整理仪容仪表,新兵也有模有样。
大唐士兵的热血还未凉,只要发生战事,他们将会化身最为精锐的那一只部队。
当宫门打开的时候,房遗爱已经站在太极宫门口,眯着眼看太阳从天际一跃而出,又看着群臣慢慢走进这高大的殿堂,然后里面便传来了宽厚弘亮的声音,那是李世民正在处理朝堂所给出的意见。
旁边站着的是一位不认识的兄弟,此刻正抿着嘴一言不发,这让房遗爱也没了说话的兴趣。
一个要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要是长时间站着,那是会昏厥的,所以房遗爱虽然身体异于常人,但是却也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住。
一边暗道自己确实颓废了,一边又想弄一些事情,咳嗽一声,转头看向身边的兄弟说道:“喂!你是不是想上厕所?我憋不住的时候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喂!想去解决个人问题,能去吗?咱们什么时候能吃午饭啊,这都值岗快两个时辰了!......”
那人一言不发,忽地房遗爱嫌弃的看向他道:“你是不是放屁了啊,怎么这么臭!”
那人怒视看向房遗爱,房遗爱耸了耸肩道:“刚刚才从牢房出来,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说话,抱歉抱歉!哦对了,咱们作息是怎么样的,朝九晚五吗?有没有做六休一,咱们工资待遇怎么样?说说嘛,反正现在也没事,里面在开会,咱们聊天也没人知道!”
“闭嘴!”那汉子怒视房遗爱一眼,干脆不再去看房遗爱。
房遗爱虽然有点尴尬,但是也没打算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缓缓的吹起口哨,不管那兄弟有没有想方便,反正房遗爱此刻忽然感觉不好,自己竟然先来了感觉,赶紧面色严肃的不再说话。
但是人有三急,有的时候越是想憋其实越憋不住,等脸快要变成猪肝色了,房遗爱赶紧向旁边问道:“兄弟,茅房在那?”
那人没憋住笑,噗呲一声笑了一下,赶紧又抿住嘴,悄声道:“往那边直走就能看到!”
房遗爱点了点头,眼看里面还在议事,便直接翘班往厕所走去。
等到方便完,整个人都舒服不少,也感觉身体轻了很多,竟然有一种想要放声高歌的感觉。
重新回到值班的位置,听到里面还在议论,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心安理得的等待结束。
朝堂的事情繁多,房遗爱听到在议论道和州的遗留问题,也听到议论弘文馆人才的问题,也在议论明年春闱的具体时间,也在讨论薛延陀和苏定方应对之策。
“这就是大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