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房遗爱进入牢房的是一个小老头,名字叫做戴胄,房遗爱对于他很有好感,这个老头一生形事光明磊落,而且生性坚贞,非常有才干,对于律法更是烂熟于心,通晓文案,可以说是一个政治能力非常强的一个人了,在后世更是被评为唐初最称职的尚书左丞。
当然了,月有阴晴,人也是,因为不通经史,在小老头任职吏部时,奖掖法吏,抑制文士,受到不少的舆论讥讽,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他确实是优秀,毕竟只有优秀的人才饱受非议。
小老头此时还是大理寺少卿,看到房遗爱进来,笑呵呵的说道:“我听说过你!”
房遗爱赶紧道:“小子惶恐!”
戴胄笑眯眯的说道:“之前看你钻研奇淫巧技,老夫多有不忿,如今看你兴建水库,到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房遗爱恭敬的说道:“小子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有一个初衷,为的是让百姓生活的更加美好!”
戴胄点了点头,把牢门打开后道:“进去吧,古有司马迁在狱中书写《史记》,希望你也能在狱中多多思考!”
房遗爱一愣,忽然间不知道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但是又感觉自己的侧重点有些偏,自己的兄弟还在,没啥好担心的,话说,这是不是在疯狂暗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啊!
房遗爱忽然感觉好慌,这死是不怕的,说不怕也有些扯淡,但是割以永治后,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着小老头越走越远,房遗爱忽然大声喊道:“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戴胄转头笑了笑。
房遗爱此刻的表情是这样的,…(⊙_⊙)…。
随着他离开,监牢变得热闹起来,大理寺关押的基本都是朝廷的重犯,在这里面房遗爱没有遇到什么历史上的大佬,毕竟该死的已经死了,比如王君廓,李幼良....
如今监狱中比较空,就在房遗爱以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声音带着岁月特有的陈旧色彩。
“小郎君所犯何事?”
房遗爱走到牢房栏杆处,想看清发出声音的地方却没有看到,便道:“小子直言,以下犯上,便被关押在此处!”
那人停了片刻,这才说道:“李世民向来虚伪,也算是意料之中!”
房遗爱吓了一跳,这是要搞事情啊,顿时不敢出声,那人等了一会看到房遗爱不说话,便笑道:“你是那家的小娃娃!”
房遗爱已经打算不说话了,便回到牢房最里面,捂住耳朵准备睡一会。
那人看到房遗爱不说话,便也没了说话的兴致,等了片刻才幽幽的唱到:“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于嗟乎,不承权舆!”
房遗爱这才知道,原来这人以前还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脑海中闪过一些人名又觉得不太可能,便也猜不出此人是谁,关键是这样的一个人,若是绝密那肯定不会关押在大理寺,若不是绝密为何还能活到现在呢?
带着这种疑虑,房遗爱慢慢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后天色已经全黑,肚中饥饿无比,不知道自己老爹会不会想办法救自己。
还有骆宾王,这孩子作业也不知道写没写完。
小黑现在爱乱跑,现在应该是已经回到家里看家护院了吧。
唔,话说自己这群兄弟要不要来劫狱啊,兄弟一场,完全可以来劫狱嘛,这么一想,房遗爱顿时嘿嘿笑了起来,虽然知道不可能发生,但是想了一想还是觉得好爽。
.......
而此刻的房府内,房玄龄面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
房遗直坐立不安的说道:“阿耶,如今遗爱被关在大理寺这可如何是好啊!”
房玄龄皱眉道:“现在还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态度,需要明日上朝才能知晓,遗爱性格跳脱,此次贸然进宫也未曾告诉为父,现在不易乱动,需要再等一等!”
房遗直摇头叹道:“最怕二弟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然陛下不会这般震怒!”
房玄龄冷笑一声道:“这瓜怂,平时就憋着坏呢!真不该让他回京城,你娘就是心太软!”
说到自己娘房遗直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哼唧道:“要不要找魏王问问?”
房玄龄想了想说道:“不必,若是问了反而不好,这件事明日且看看进展如何,老夫为陛下牵马半身,总不该会如此对待我...”
房遗直点了点头,便也只能作罢。
而另一边知道房遗爱被关起来的李泰此刻正在哀求李世民呢,但是李二什么阵仗没见过,又怎么会被李泰求情所打动,虽然李泰是自己最喜爱的一个儿子,但是也没有告诉他什么,只是让他回去好好看书。
同样知道的李承前,尉迟宝琪,长孙冲,程处亮等人都是紧急找到自己家长。
当第二日朝堂正常议事过后,等了一早晨的房玄龄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自家儿子的只言片语,心中一急便单独求见李世民。
路上正好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也是往这里面走,长孙无忌先是上来安慰一下,然后转身便走,接着是程咬金也是笑呵呵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转身便走,接着是魏征,一张扑克脸点了点头也转身就走。
尉迟敬德差异的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又哈哈大笑道:“巧了,我家几个娃非要老夫去问问你家房遗爱的事情,走,一起!”
房玄龄有些感动的拍了拍尉迟敬德的手臂道:“不必,你也回去吧,去太多人反而不好!”
尉迟敬德怒道:“为何?莫非你以为我尉迟家都是怂货不成?”
房玄龄哭笑不得的说道:“瞎说什么呢,于情于理,我是遗爱阿耶,都该去问问孩子情况,你说你去凑什么热闹,反而有可能好心办坏事!”
尉迟敬德这么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道:“好,且等你消息!”
房玄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