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大雪,黎叔感慨道:“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年啊!”
黎叔本职业可是农民,知晓这雪越大,来年天土才肥沃,冰冷的水也会把虫卵冻死,让它们无法祸害庄家,同时还有足够的水用来灌溉。
陈琛从车里探出头,望着这天地的一片银白,内心也无比激动,上辈子可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白的雪,今个可是长见识了。
骆宾王对于能够出来玩也兴奋的很,其母未曾跟随,一辆马车空间小,总归好说不好听。
开到贴沙河早已经有人在此打孔钓鱼,陈琛照葫芦画瓢,也在河上凿开一个窟窿,更远处有人不断切割冰块,然后一车又一车的拉走,这是商人开始囤积冰块,在最热的季节这些冰块将是最值钱的东西。
冰下的河水依旧在流淌,将鱼线扔下去,陈琛和骆宾王就眼都不眨的看着鱼浮,虽然骆宾王叫它浮漂,但是无所谓了,总归是共通的。
远处走来一个大汉,拱手道:“这位小郎君,此乃我家老爷垂钓之地,还请移向别处!”
陈琛皱眉看了看彼此的距离,然后说道:“你我相距足足有百米,怎么成为了你家老爷垂钓之地?”
那大汉略显不耐烦的说道:“小郎君,喏,这是五两银子,请勿自娱!”
陈琛看着他手里的银子,笑了笑接过,拿在手里抛了抛,然后丢在水里道:“滚!”
那大汉猛的色变,眼神也变得极为犀利,“混账小子,不知好歹,且让在下替你父母管教你!”
说罢一只蒲扇般大手带着凌冽寒风袭来,只是刚到陈琛面前就戛然而止,而陈琛却动也没动,反而淡淡的说道:“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黎叔冷漠的说道:“杖毙!”
那汉子顿时大汗淋漓,威胁道:“尔敢,吾乃殷司空之子殷元家将,快快放手!”
陈琛疑惑的看向黎叔道:“殷司空是谁?”
黎叔放开那汉子的手道:“是殷峤!乃是老爷旧识,有从龙之功!”
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来殷峤是谁了,竟然是几年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可惜前几年打刘黑闼战死了,为国捐躯的都是英雄,值得人尊重,况且还是一位国公之后。
陈琛便也懒得再追究,重新拉着骆宾王继续看鱼,只可惜这么一搅和鱼没上钩,鱼饵也没了。
黎叔拉着那家将到一旁,介绍了身份,那家将也是诧异无比,死了的人和现在皇帝跟前的红人自然是没得比,便也不敢再要求陈琛离开,便返回原处。
不一会儿那边走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当先一人却是与陈琛一般年纪,脸上带着热情的笑意,人未至就已经咋咋呼呼的叫道:“遗爱,遗爱,你咋来了也不告诉我啊!”
房遗爱短路的记忆这才记起这家伙曾经还一起玩过,当下抛下尴尬,站起身热情的说道:“还不是你这家将害得我不敢前去相认!”
殷元顿时怒骂道:“你们都给老子睁开眼看看,这是老子最好的兄弟,以后见着了都得对他像对我一样!”
“喏!”散开在周围的家将纷纷应答,气势如虹。
虽然是责怪,但是却并未责罚那家将,到是让陈琛高看一眼,暗道虎父无犬子。
殷元笑呵呵的看了一眼骆宾王道:“这小子是你儿子?”
“滚蛋!老子还没成亲呢!”陈琛笑骂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
“嘶,你教他打架还是...”
陈琛,o(╯□╰)o。
“莫非,他已懂得听曲?”
陈琛,⊙ω⊙。
“莫非,是你的私养...”
“去你大爷的,越来越没边了,我是他师父,自然是教诗词教炼体!”
殷元亲切的拿出一块翡翠,色泽不错,温养了有一段时间,一看便是价钱极其昂贵之物,递给了骆宾王,而骆宾王在陈琛的示意下这才收下。
相互聊了一会,两人约好今晚去素女阁不醉不休后,殷元这才带众散去,而陈琛继续带着骆宾王玩,在钓了几条江鱼后,又开始玩雪地捉鸟,可惜的是一直没有鸟上当,只能无奈收摊。
顺路把骆宾王送回去后,这才和黎叔往素女阁走。
黎叔将车门压紧实了,这才说道:“少爷,如今朝廷已定,老爷的命令怕是要来了,开春咱们可能就能回去了。”
陈琛可不打算回去,现在回去将会有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但是也知道,若便宜老爹真打算让自己回去,那么也只能回去了,可没有拒绝的可能。
来到素女阁,坊间大门正好关闭,此时坊内人声鼎沸,虽然入夜,但是依旧人声鼎沸,足以见江南之繁华,扬州还未去过,若是今生能够去那边看看定要和杭州比比到底那边更加繁华。
殷元可以说是杭州最大的地头蛇了,今天在素女阁招待,自然是叫足了兄弟,陈琛一到,院门大开,众多兄弟蜂拥出来见礼,陈琛对于这种场面那是驾轻就熟,很快人便认识了七七八八,到都是二世祖,要么老爹当官的,要么是老爹极为有钱的,或者是老爹为此地文人大佬。
场面极为有趣,当官的看不起那帮士子,那帮士子瞧不起商人,那些商人又对着当官的谄媚不已。
进了屋内,殷元便大声介绍陈琛身份,众人纷纷再次站起身打招呼,毕竟一个当朝大佬的儿子含金量还是极为大的,以后说不得会打招呼。
陈琛见到此番场景这才真正见识到自己便宜老爹到底有多吊,也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身份能带来何种变化。
曾经看过一个电视剧,上面一个老戏骨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这不,此刻人生百态是一一呈现在陈琛面前,而殷元也展露出他的用意,不断的试探能否将他调到京城去,说是这边孤独,陈琛有些诧异,但是这没什么好说的,当下也只是含糊答应,就这样也让殷元大感有面子,不断敬酒。
这个年代的酒度数一般,最高的也就是三勒浆了,桌子上摆满,但是陈琛却是越喝越清醒,看来这个身体也是老酒鬼。
乘着众人看着清倌人跳舞的间隙,陈琛站起身准备上厕所。
殷元想要送,陈琛摇了摇头表示无所谓,站起身被外面风一吹顿时有些眩晕起来,打了一个嗝全是酒气,挥了挥手,周围也没人,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
拉个人问了厕所所在,方便完却完全不认识回去的路了,想来距离刚刚吃酒的地方也不远,便听着声音往人声最大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