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策被她的话震惊得无可复加，沉默着站在原地。
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什么都别说。
“所以曲大人，或者说仙人？您这次回来有什么目的吗，还是说对您来说只是一次无意的玩闹？”柔妃双眸深邃，静静地注视着他。
曲策：……
我不知道啊？
很明显，柔妃并不是在发疯或者逗弄他，她知道的远比曲策想象的要多。
仙人？
他之前的种种猜测似乎在柔妃这段话中得到了某种印证。
曲策想起自己的面板，这也对应上了，自己所获得的并非面板赐予，而是他一开始就拥有的。
但自己若是真仙人，那又为何拥有和修真者格格不入的妖丹，为何失忆沦落此地，为何会拥有这奇怪的面板？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剩余寿元，有点毛骨悚然。
自己只剩下四十二年的寿命了，这对“仙人”来说无疑是不合理的。
“娘娘，您对我似乎有非同寻常的理解。”曲策压下心中的疑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回答柔妃的问题，尽量以平和的语气说道。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调查二皇子殿下神护之事，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目的。”
柔妃轻轻点头，面上的神情并未因曲策的回答而有所波动，反而愈发显得平静而深邃。她轻抚着裙边，缓缓开口：“此事关系重大，我自然理解，可惜我可能给不了曲大人满意的回复。”
“那位神护是孤儿，自幼追随我，跟着文治阁学习本领，在我产下胜儿后便转去作为胜儿的神护，与我再无联系和瓜葛。”
曲策凝视着柔妃，她的话语中虽透着淡淡的惋惜，却也透露出一种决绝与坦荡。
仿佛在表明她对二皇子神护之事的了解仅限于此，再无任何隐瞒。
“娘娘所言，在下自然信服。”曲策微微欠身，言语间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柔妃捂嘴轻笑，语调悠然：“曲大人，您还是剑修吗？”
这女人有完没完？
曲策眼神一凛，他并未直接回答柔妃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娘娘何出此言？”
柔妃轻轻一笑，双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就是感觉曲大人身上的妖气，比四十年前更浓郁了。”
见曲策沉默不言，柔妃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本宫并非普通世俗女子，我的祖上曾经有过一位金丹大能，对如今修真界也了解一二。”
“本宫知道剑修修炼剑气，剑气纯粹，绝不可能有妖气掺杂其中，但曲大人身上的气息，本宫实在难以分辨。”
曲策微微皱眉，心中警铃大作。
“娘娘谬赞了，在下并非剑修。”他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柔妃似乎并不意外曲策的回答，她轻轻一笑，道：“那可能是本宫看错了，曲大人的手段，本宫实在难以捉摸。”
曲策不置可否，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他此行的目的并非是来探讨自己的修为和身份的。
“如果再没事的话，再下就先行告退。”曲策躬身行礼，转身欲走。
柔妃下一句话却把他牢牢钉在原地。
“如今乾国割裂，修真仙人势力渗透太深，皇帝不问朝政，太后娘娘又难以捉摸，各势力争斗不休，据我所知，偌大世俗界，只有乾国是这样。”
“这一切，都是从四十年前开始的。”
曲策的脚步一顿，他转身看向柔妃，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这可是敏感话题。
柔妃似乎并未注意到曲策的变化，她依旧保持着那份平静而深邃的神情，缓缓开口：“四十年前，乾国国危，经历了一场几乎灭国大战。”
曲策的眉头紧皱，他并未打断柔妃的话，而是静静地听着。
柔妃继续说道：“那场大战之后，修真仙人的势力便开始渗透到乾国的各个角落。”
她顿了一顿，双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而在此之前，我只见过您一位仙人。”
曲策摇摇头，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柔妃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修真界有什么目的？”
“在下只是想要来询问二皇子殿下神护的一些事情。”
柔妃轻轻一笑，她似乎并不意外曲策的回答，只是双眸中的光芒更加深邃了：“曲大人，本宫只是想拜托您一件事。”
“若是曲大人答应，本宫这边一定竭尽所能满足曲大人的一切要求。”
曲策心底一动，他想到了柔妃这里的影花。
他沉默片刻：“娘娘请说。”
柔妃笑笑，站起身，对着曲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希望曲大人能带着胜儿远离朝政，他太笨，不适合这里。”
“若仙人能抽空教胜儿一些仙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曲策微微皱眉，这个要求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以为柔妃会提出关于朝政或是修真界的事情，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二皇子。
他沉默片刻，沉声道：“娘娘，在下只是一介微不足道的小人，无法保证做到，只能尽力。”
柔妃看着曲策，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曲大人，本宫不求您能彻底改变胜儿的命运，只希望您能在他身边，给他一些指引。”
曲策深吸一口气，他明白柔妃的用意。
在乾国这个充满争斗和变革的时代，二皇子确实难以立足。
而修真者的力量，或许能为他带来一线生机。
他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在下尽力而为。”
柔妃，很有用。
她知道很多事情，曲策又想起先前紊乱的面板。
它当时似乎就是在阻止自己来见柔妃。
越是神秘，曲策就越是好奇，越是不让他去查，他就越发有兴致。
面板不是帮他恢复实力和记忆的吗？怎么会阻止自己来找柔妃。
乾国的水，比他想象得要深多了。
柔妃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多谢曲大人。”
曲策转身欲走，却又被柔妃叫住：“曲大人，还有一事。”
他停下脚步，看向柔妃。
柔妃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神秘：“本宫知道，修真者有着许多神奇的秘法。”
曲策心念一动，转头看去。
“本宫不求您能传授胜儿什么强大的仙法，只希望您能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