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
虽破了画卷,但看着墨山不动。
诸葛青无奈,在武侯局内,若对方不动,他自然不能轻易选择,寻找方位。
必须使得,五行生克处于对自己有利位置才行。
也就是敌动,才能随之而动。
这就是诸葛青疯狂痴迷风后局的原因。
风后局的施法者,直接无视所有的五行生克,凶吉生克,甚至连主动寻方位,踏吉凶都免了……
我要敌动哪里,敌才能动哪里!
多么霸道!
不过……
诸葛青微低头,只要这局内,依旧我在吉位,王应松在凶位,优势依旧在我!
手中,水弹不断凝聚扩张,势必要用这招将对方逼出!
突然。
墨山猛地向诸葛青直面撞来,诸葛青愣怔。
甚至连手中的水弹都忘丢出,只因在他局中的感应下,对方,王应松根本就没有离开凶位!
也就是说,这墨山不是向自己撞来……
是在
……扩大!
诸葛青心一动,反倒决心顺势而为,静观其变!
这一场的输赢,代表不了什么,更代表不了武侯门学就弱于王家神涂。
但既然王应松,已大力施展……
就让自己好好亲身感受一下,神涂的真正厉害之处!
也可以让底下的武吉祥、祝灵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看,神涂,在他们眼中又有什么不同!
下一刻,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
诸葛青、王应松,两人眨眼间消失在高台场地上的墨炁,由山影遮掩身形,不断流动变化……
武吉祥抬眸望去:“……”
出声询问旁边,已经因为两人之战,而震惊不已的祝灵,看见什么。
祝灵言说,自己看到连绵不绝的山岭,难以相信,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高台。竟然能看见绵长山岭。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官,正冲击她的认知。
而在武吉祥眼中,则不同……
他看见……
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直冲云霄。
沉咛后,武吉祥不禁叹气一声:“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看来,诸葛青应该是……进入这庐山内部!”
果然,王永松,最善这山水幻境的神涂术。
单凭目前来看,神涂,已能力压当世其他书画异人手段,成为当世唯一丹青大法,也并非徒有虚名。
他们确实,言语冒犯了。
祝灵轻碰武吉祥,示意看向他处,随之目光看去。
见王蔼逐步杵着拐杖过来,身后跟着王并,以及一直敷衍他们的村长王仲。
王并过来,一眼见到武吉祥的怪异。
眼底流出恶心,和不适之感。
旁边的王蔼,动作细微,隐蔽用木拐轻敲王并,得到指示后,他也及时调整过来情绪。
来到近前。
更像是见到亲兄弟,几步上前抱住武吉祥转圈。
一声声“武兄弟”叫的格外亲切。
那模样甚至让旁边的祝灵,若不见武吉祥的面上古怪模样,还真以为王并与武吉祥关系无比好。
王并将人放下,言说,自己的人在南不开,一定给武吉祥造成不少麻烦,但并非他的本意,而是这群人曲解他的意思。
事后一定要处理他们。
武吉祥只摆手,王并不提的话,还有些想不起来孙图,徐刚他们的模样了。
接着,满面都是和蔼慈祥的王蔼,呵呵乐着走来,看似无比亲密,拉住武吉祥的手腕,一阵寒暄问暖。
询问武吉祥身上伤势情况,了解事情后。
王蔼无比发怒,言说要找出真凶,还天下正道,为武吉祥报仇。
若不清楚王蔼,王并两人真正秉性。
早被他们这样正义凌然,礼贤下士的样子,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而武吉祥即便已经是这副样子,依旧生生被他两人的做作样子,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旁边,王家青年看见这副场景,皆呆住。
武吉祥扒开他们的手,好不容易摆脱这虚伪拉拢,笑道:“王老爷子,我说咱啊,就先少去这番的客套……您可真不厚道。”
“既然邀请让我们过来……”
“却一直不舍得露面,这不,我们也只能用这种烂主意,将你们唤出来了……”
“没得罪你们吧……?”
王蔼依旧强笑摇头,言说着,自己其实也才回到王家村,不久前还在北都城,对招待不周的事感到很抱歉。
心中却暗道,得罪……怎么没有得罪?!
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
一个是武当弃徒,另一个诸葛才俊,硬是联手,将王家传承千年,一直引以为傲的术法,贬的一无是处,甚至还屡创胜利。
还让他们这般闹下去,岂不真成为一个笑话了?
外人若是以后私下再嚼舌的话,同样也会拿这件事,大作文章。
为此,王蔼不得不从暗中现身。
原本他自持身份,认为对方一个十八九的小毛孩子,根本用不着自己出面,就能主动让这人交出风后奇门。
结果……
一旁的王并,眼中火热。
他可想不来这许多,满心想的只有……武吉祥手中的风后奇门。
这消息,是王蔼透露给他的!
一个拘灵遣将,就已经让自己伫立在异人圈的年轻异人顶峰,虽然还是有一两人站在自己前面。
但回首望去。
那些个在王家族地,极少接触外界的亲戚同龄,辛苦这么些年,结果还不是被自己瞬间追上。
他们不过是在错误的路上做徒劳功,罢了!
通天箓,若暂时得不到……
有了风后奇门,有了拘灵遣将,自己终究是最顶尖的那一人!
什么张灵玉,什么张楚岚,诸葛青,不过是一群愚蠢的宵小!
“不过,您这次来的啊,确实是刚刚好……”
武吉祥看向高台。
墨色山水变得更加宏大,连绵不绝的山峰,汹涌澎湃的河流,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其中碰撞,要将整个场地吞没。
“要不,您来猜猜马上分出的胜负……”
“到底是诸葛青胜……”
“还是王应松,王老前辈胜……”
武吉祥笑道。
王蔼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青小友胜,自然更是好啊,说明诸葛家的孩子虽是顽劣了些,但还是有能耐天赋的……”
“而王家的人嘛,毕竟自古便是高人逸士,真要因这小小的玩闹,与小辈计较许多,岂不是真失了仪态?”
这是……
他在为落败的可能,找上借口?
武吉祥懒得拆穿,若无其事地随之笑着,与王蔼,你一言我一句的闲聊,各有心思。
祝灵则紧张,一直盯着。
王并打量她几眼,收回目光,隐有贪欲。
传闻风莎燕那次下山后,跟贾正亮搞到一起,他硬是婊子,贱人骂了许久。
随即,很快失去对那女人的兴趣。
同时暗嘲笑,她最终竟看上那么一个山野村夫。
终于,祝灵看见……
高台上,无数的山峦、巨石,在墨炁的推动下,朝着场地砸落。
“轰隆隆!”
山峰滚滚而下。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提起。
最终,随着一声巨响。
所有的四盘和合阵光芒,与墨色都消散了。
诸葛青出现在比武台的中央,神情疲惫,嘴角隐有血线。
王应松站在一旁,沉默后道:“不愧是武侯门学的传人……老夫今天是开了眼界,若是在你这般年纪,十个我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
诸葛青拂去嘴角血液,沉默,淡笑道:
“老先生也算给我提了一个醒,真正的绘画大家并不是采取作壁上观的角度……”
“而是置身画中,画他自己周围的世界,因此,您的位置不在外部,而在画中场面的内部,差点就被您误导,没能在局内找到您真正的位置……”
王应松点头,转身走下了高台。
离开这里。
整个过程,王应松没有看王家小辈,更没有看王蔼他们一眼。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议论。
谁也不能真正确定,究竟这场比赛是谁赢了……
而王蔼的脸色并不好看。
身边的武吉祥,瞥向他一眼,见其模样,收回目光,嘴角隐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