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缩？”弘原海利有些意外。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和他的研究初衷有些偏差。
“聚灵药是为了帮助基础较差的人提升一些体能。如果浓缩的话，可能就会出现我刚才讲的那种情况，产生急性中毒，危及生命。”
林南摇摇头：“你的思路没有打开。格局放大一点，如果服用聚灵药的，是那些具备灵力基础、灵体强度比普通流魂高很多的人呢？”
弘原海利的眼睛愣愣地盯着林南，仿佛脑海中被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我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之前研制聚灵药的时候，我是以自己这种普通的灵体作为蓝本进行试验的……”
浮竹在一旁惊讶得咋舌：“你研制药品，是用自己做试验？”
弘原海利理所当然地冲他点点头：“当然了，我是个有伦理的药学专家，如果不拿自己做试验，又让谁来做这个试验品呢？”
浮竹眨了眨眼睛，有些呆滞地点点头：“向您致敬……”
弘原海利话锋一转，看向林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测试一下，在高灵力基础和高灵体强度的目标体内，聚灵药的药效作用？
可是，我缺乏测试对象，这有些难办……”
林南撇了撇嘴：“怎么没有。我这不是来了么？虽然没有队长级那么厉害，但应该也能给你做个数据参考。”
弘原海利眉头一喜：“对！你的灵体强度应该足够做为测试受体，你真的愿意吗？”
林南点点头，然后回头对浮竹说道：“如果等下我在试验里失去意识或者出现什么其他意外，记得把我带回去……”
浮竹恍然大悟：“原来你叫我跟出来，是为了这个……”
林南耸耸肩：“不然呢。我总不能拿你一个病人去试药，那就太惨无人道了……”
弘原海利将女儿安顿在一旁玩耍，自己则走进了实验室开始准备进行聚灵药的浓缩工作。
林南看着对方的背影，在心中暗自盘算着。
九等灵威，以这个层次的灵压来进行试验，应该足够说明结果的有效性了。
如果测试结果如自己所想的话，那么之前的猜想就不是捕风捉影了……
从昨晚在回放室空间，对聚灵药进行反向研究开始，林南的心中就有个隐约的疑问。
弘原海利的合伙人既然是在润林安做生意的，为什么不在润林安就地生产呢？
就算是有成本考量，那货运费用也足够弘原海利一家在润林安租间小房子住了。
不知怎的，也许是受前世记忆影响，林南总觉得对方的做法和影视剧里的毒枭有点像……
无论真相如何，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事。
原本他想等反向研究结束之后，亲自进行试验。但是想到还要等十几个钟头，而弘原海利又近在咫尺，还不如让原发明人亲自来做这个试验。
但是，二人坐在原地等了两三个钟头，也没见弘原海利从实验室出来。
已经日上三竿，弘原海利的浓缩工作还未结束，林南和浮竹的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二人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地准备起身告辞。不为别的，像弘原海利一家，都是喝水就能过活的低灵力体质，家里决计不会有什么食物储备的。
就算是有，二人也不忍心让这个清贫的家庭，为了自己两个人特地做一顿饭。
和弘原海利的妻子说明了情况，约定下午再来拜访之后，林南和浮竹动身返回。
锖面区是不可能有什么饭馆之类的地方了，想吃顿正经午饭，只有回到八番队驻地！
而现在，午饭时间已经过半了！再晚点，可能就没有饭了。
林南和浮竹面色严肃，将瞬步施展到极限，在回队的路上你追我赶。两道身影在锖面的林间小道一闪而过。
沿途的风景不断后退，耳边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
一路不停地瞬步赶路，二人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上了午饭的尾巴。
“赶上了……”林南有些担忧地看着喘息不止的浮竹，“没事吧？”
浮竹摇摇头，深深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为了干饭，一向温和儒雅的他今天也是豁出去了。
热闹的饭堂，只剩他们俩人在狼吞虎咽。
“自从进入灵术院以来，感觉饭量似乎比以前大了好多。”浮竹一边吃一边纳闷，“从前好像从没感觉有这样饿过。”
林南吃相堪忧，一边大口炫饭一边含糊说道：“灵压有成长，身体消耗量大，自然对吃的要求就多了——这鸡腿你还要不？”
两人风卷残云，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饭堂。
“怎么样，我们直接回去弘原海利家吗？”浮竹满足地长出一口气。
林南有些慵懒地看了一眼太阳：“按那个大哥的速度，估计我们休息一个小时之后再过去，也来得及。”
俩人各自找了块树荫，背靠大树坐下休息。
“那太好了……吃饱之后是真的有些不想动……”浮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长距离瞬步还真的是考验人哪！如果不是体能得到了提升，恐怕以前的我已经累垮了……”
林南扭头看着浮竹，刚要笑着回复什么，忽然听到队舍内传来一阵喧闹声。
“集合！集合！！”是队士们远远的呼喊声。
随即，从驻地各处，远远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吵嚷声，如同一阵低沉的声音洪流，逐渐向临时驻地的操场中间汇聚。
林南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向着操场方向跑去。
正午时分，突然紧急集合，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二人从饭堂来到操场，要比其他在宿舍的队士们到的稍早一些。
而更早到达的队士们，有的还在整理衣服，有的则在向腰间别刀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茫然和不安。
鹿取拔云斋此刻已经来到了操场前方，正等待着队士们集合到位。
她一眼在人群里发现了林南和浮竹两个白发少年，远远冲着两人一招手。林南二人见状连忙穿过人群，来到她身旁。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打算派人出去找你们呢。”见到林南归队，鹿取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事情办完了？”
“还没有，我们……是回来蹭饭的……”林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强装镇定问道，
“这么突然就集合，是锖面哪里出事儿了？”
鹿取完全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思，柳眉紧蹙，桃花眼中显出一丝忧虑：“不是锖面，而是其他地方。
刚刚收到地狱蝶传讯，西流魂街六十三和六十六区几个地点的驻防队伍，昨夜突然遭到不明袭击，伤亡惨重。”
林南面露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昨夜遭到袭击？现在才知道消息？”
鹿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当然了，这么远的距离，地狱蝶传讯的速度已经算快了。”
林南嘴巴半张：“呃，好吧……那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还不是特别清楚，情况紧急，传讯也都比较简洁。总之，我们这边要先警戒起来。”
“鹿取队长！队长……”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声远远传来。
几人的目光顺着声音望去，体型瘦弱的八番队副队长长野靖子，正从驻地外围，跌跌撞撞地跑向操场。
鹿取眉头轻皱：“她不是早上出发去十七街区巡查驻点了么，怎么突然返回来了……”
长野靖子精疲力尽地来到鹿取拔云斋的面前，面色由于由于过度疲劳而显得十分潮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队……队长……不好了……”
林南的余光在操场上一扫，发现很多队士的注意力已经被长野副队长吸引了过来。连忙伸手托住长野靖子的手肘，高声说道：
“长野副队长真是辛苦了，过来这边先歇息一下慢慢说……”
随后，他给鹿取递了个眼神，小声说道：“操场上那么多人在听着，不是好事儿就先别公开说了。”
鹿取向他递出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即也扶着快要脱力的长野靖子走到一边：“你怎么累成这样的？发生什么事了。”
长野靖子低着头，一边努力压制着剧烈的喘息，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是从十七街区，一路瞬步回来的……中间没有休息……”
浮竹闻言，和林南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我懂”的眼神。
鹿取有些心疼地抚了抚长野靖子的肩膀：“发生什么事儿，让你急成这样？”
长野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队长，十七街区驻点的队士们，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