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阳一直想问的就是为什么对古琴听泉鸣音这件事儿那么看重?
“哦,我也正想说这件事儿,其实饶先生最早有几个曲子,包括彩云射月都是当时想要传世的作品,可惜没有一把上好的琴来弹奏,听说当年,饶先生曾经托人想要找到一把合适的古琴,找过当时的姚海城先生,可惜因为皇宫偷古琴的大案,最终连累到了姚先生含冤去世,成了遗憾!”
马国璋叹了口气:”从那个时候开始,饶先生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姚先生,害死了他,就郁郁寡欢的!”
这件姚家大案范青阳当然知道,甚至经历过,所以深有体会!
“其实也不算他的主要原因,程千谦才是罪魁祸首。”
范青阳解释道:“您也不能这么放在心上。”
“其实这不是根本原因,后来饶九香先生曾经听说过,杨家有古琴,想登门借一架完成最后的梦想,他指明借的就是一池秋波,没想到当时的杨五爷谨守祖训,根本不借,这也造成老先生最终只留下几个曲谱后去世了,再也没有弹奏过!”
范青阳心情有点沉重,说实话,借古琴弹奏曲子本身无可厚非!
可是他是知道杨家的组训的,这些贵重的东西概不外借,这是组训铁律,也怪不了别人!
马国璋微微摇头:“最终,这件事也成了杨五爷的心结了,临死之前还说过,一池秋波没有借出去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我知道了,所以杨云昌老爷子是故意的,假借收徒的名义,其实就是完成老爷子的遗愿,把这把当年没有借出去的琴送出去?”
范青阳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会出现杨老爷子突然收徒这种事了!
“对,其实也不对!”
马国璋摇摇头:“当老爷子发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有好多人报名,其中不乏有些天才,但是经过筛选,只有五个人进入了最终考核,可是最终进入决赛的就两个人!”
“我知道!”
“你不知道的是,雷虹为什么非要这个名额!”
马国璋叹了口气:“你以为的雷海涛只是一个普通市侩的商人吧,其实他是姚海城的后人!”
“什么?”
范青阳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不是姓雷吗?”
“姚海城先生当年有一妻一妾,妻子是江阴任氏,生有一子两女,而妾是兰陵雷氏,育有一子一女,而后来姚先生去世之后,小妾被赶出家门,最终孩子随了母姓!”
马国璋说的这些隐情让范青阳都想不到。
不过他没有人任何的质疑,毕竟当年他也是记得,好像姚海城确实有一个小妾!
“就因为这个你觉得很难办?”
范青阳也有些不懂了:“我觉得,您只要秉公就行了,谁优秀谁上!”
“问题是,如果我不选饶琴琴,饶泽民这个关系就很有可能毁了!”
马国璋有些无奈:“可是真正有天赋的我认为是雷虹,这个丫头从小就有古乐天赋,虽然性格叛逆,但是你只要听过她演奏就懂了,她的演奏中有饶琴琴不具有的那种灵性!”
“怪不得!”范青阳顿时了然,怪不得这次这么着急!
双方几乎要血拼似的要拿到这个名额!
不过看这次,两人好像直接杠上了!
饶琴琴水平是非常不错的,范青阳听得出来,绝对是名家指导过的,加上饶九香的家传,搭配古琴听泉鸣音,这实力肯定没问题!
而另外一个雷虹,能仅凭耳力就听出九德,加上拥有小雪冬声这架甚至能凌驾于听泉鸣音之上的古琴,赢面也不小!
看来要碰出火花了!
“行,我可以答应您!”
范青阳一口答应了下来,其实他也很想看看这俩姑娘最终能斗出什么样的结果!
另外这也算是还了杨云昌的一个大人情了,毕竟在关键时刻帮他联络到了康达医院,顺利让母亲转危为安!
“那太好了!”
马国璋顿时笑了,松了口气:“这件事我不好太过参与,你能帮忙最好了!”
这个时候,马国璋才回头喊了一声:“菜得了吗,咱们喝酒吧?”
听到这句话,张静旭才端着一盘韭菜炒八带出来坐下,客客气气:“今天得了您的济了!”
马国璋拿起自己的酒瓶:“我这瓶酒,七十年代留下的老汾酒,绝对够好!”
周欣怡此时也换好衣服坐下,几个人开始喝酒起来!
酒过三巡,喝多了之后老头话就多了,开始侃大山!
说早年当知青时候发生的事儿,以及走南闯北的见闻等等!
范青阳虽说经验也是丰富,但是个人的经历各有特点,聊得也兴奋!
“你们有没有见过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这个时候,周欣怡听得也是津津有味,顺口问道!
“当年,我见过一个坟蝎子,长沙来的,那年是冬天吧!”
马国璋端起酒杯脸色有点红,大着舌头:“他不知道从哪儿倒斗(盗墓)倒来一件儿物件儿,在这里摆摊一个月没人问,最后不知道长什么病,就躺在我店门口了!”
“当时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死在咱家门口吧,我就给他找了个大夫看病,给了他点钱,后来他就把自己挖的东西留给我了,据说是在雪区一个大山深处的地方挖出来的,那可是我平生没见过的玩意儿!”
马国璋眼神慢慢变得惊恐起来,手也不断地开始哆嗦:“要说,咱们也下过古墓趟过死人堆的,对吧,我就没见过那么邪性的东西,我的天!”
“邪性?”范青阳脑子不断转动:“是什么,魂瓶?”
“不是,是一尊观音像!”
听到这里,范青阳顿时有些好笑了,这老头估计喝多了吧,观音像怎么跟邪性挂上了勾呢?
“这件观音像只有不到一尺高,血红色的陶器,观音的双眼都是红的,在光线下惨红惨红的!”
这么一形容,说的周欣怡都起鸡皮疙瘩了!
范青阳倒是没有多想:“您的意思,是祭红釉的,还是红瓷的?”
“不是,如果是这么简单,我就不说了!”
老头也不知道怎么描述,用力摸着衣服想了想:“粘手,整个观音像摸上去黏糊糊的,但是并不是脏,就像是这观音像本身就……像是血,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