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奕一张脸沉得更加厉害,抱着秋芙蕖的手一松,秋芙蕖没想到谢承奕会突然松手。
她的手本就是随意搭在谢承奕的脖子上,谢承奕这一松手,秋芙蕖只觉得身子一沉,“哐叽”一声,人就摔在了地上。
“哎呦!”秋芙蕖捂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谢承奕,你怎么突然松手!”
谢承奕冷漠的转身,一边离开一边道:“谁叫你口无遮拦。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哪来的回哪去。”
说着话的功夫,人已经渐渐走远,一身黑色的甲胄消失在了秋芙蕖的视线里。
秋芙蕖更气了,她这么辛苦的跑来到底是为了谁,好不容易翻墙爬进来,躲过了从墙上摔下来的悲惨命运,却又被谢承奕给丢在了地上,真是岂有此理。
秋芙蕖气得跺脚,奈何这一跺牵扯到了屁股,顿时疼的直抽冷气。
她可不是遇上点挫折就会放弃的人,不然也不会从东都追到避暑山庄来,还在门口耗费了好几天时间。
她既然进来了,就断没有出去的道理。
秋芙蕖揉了揉屁股,追着谢承奕就跑过去。
谢承奕奉命来整顿防务,其实就是加强一下山庄的管理和戒备。
避暑山庄一年到头,也就只有夏季才会迎接天庆帝的到来,其余时间没有管束,难免懈怠了许多。
谢承奕到山庄时,山庄里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要不是还挂着皇家别院的名号,寻常人不敢随便进出,恐怕山庄内早就乱做了一团。
几天下来,在谢承奕的整顿下,山庄里那些偷奸耍滑的奴婢侍从被处置了一部分,另一部分经过耳提面命之后,也老老实实的各司其职了。
秋芙蕖眼看就要追上谢承奕了,迎面走过来两个士兵,不由分说的拖住秋芙蕖就要往门口走去。
秋芙蕖大惊,挣扎着试图摆脱士兵的钳制,“放开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两个士兵神情冷漠,秋芙蕖后面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块手帕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秋芙蕖顿感天旋地转,浑身松软,脑中还盘旋着“谢承奕救我”几个字,却再也无力喊出。
谢承奕在距离其三丈处,似是察觉到了异常一般回过头来,却只看到一队士兵整齐的走过。
而被两个士兵拖着的秋芙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到了山庄门口。
门口的士兵是见过秋芙蕖的,看到秋芙蕖被从山庄内部带出来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忍不住问道:“她怎么进去的?这又是要去哪?”
拖着秋芙蕖的其中一个士兵道:“她爬墙进去刚好被侯爷逮住了,侯爷说赶出去,我们哥俩儿怕她乱喊乱叫打扰了侯爷,这不先把嘴堵上了嘛。”
守门的士兵点了点头,便开门放行了。
出了山庄,两名士兵露出了森冷的笑,一个士兵将秋芙蕖提起就扛到了肩上,“那个领头的和这女的看着关系不一般,绑了她,也能要挟一下那领头的。”
另一个士兵附和着,“就算不能要挟那领头的,给兄弟们开开荤也不错,看她这模样这身段,怪勾人的,嘿嘿。”
两个士兵有说有笑的消失在山路上。
谢承奕回到临做休息用的房间,刚脱下甲胄,就听到有士兵来报,“侯爷,您让盯的那两人离开山庄了。”
谢承奕点了点头,“好,派人盯着点,看看他们老巢在哪里,等晚上睡熟了我们就动手。”
禀报的士兵拱手道:“是,只是……”
“还有什么?”
三尺从门外走了进来,“主子,秋大小姐被人带走了。”
谢承胤神情一顿,看了看三尺,又看了看禀报的士兵,顿时明白了。
“走,集结人手,现在动身!”
话音落,谢承奕已经拎起甲胄走出了房间。
他虽然百般拒绝秋芙蕖,可到底还是不希望她有危险,更何况,她还是为了他而来。
此时天色才开始灰暗下来,夕阳映照在凤阳山上,像是给凤阳山镀了一层金边,茂密的树林只剩下干枯的树枝,萧瑟的风从其中吹过,发出呼呼的呜鸣声。
秋芙蕖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手脚都被绑住,动弹不了分毫,嘴巴也被臭烘烘的帕子塞住,那味道令她直作呕。
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外面闹哄哄的说话声,听声音,是几个粗犷的汉子好像在为着一个什么东西而争吵。
秋芙蕖环视了一下屋内,看着陌生又破旧的装饰,她就知道此时必然是已经不在山庄内。
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是遇上了两个奇怪的士兵,可那两个人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里呢,而这里又是哪里?
一时之间秋芙蕖想了很多,纷乱的思绪在脑中盘桓,可她如今的境况,想再多都是无用的。
屋子不仅破旧,就连屋里的摆设也极其简陋,除了自己身下的一捆散了的稻草,就只剩下角落里的一张破旧桌子,上面放着一盏煤油灯。
连个带刃的东西都没有。
看来想逃出去还得想别的办法。
秋芙蕖挣了挣绑在背后的绳子,还挺结实,勒的她手脖子都疼了。
正在她努力的想要挪动着去桌角磨断绳子时,门猛然被从外面推开了。
外面的吵闹声一下子就聚集在了狭小的屋子里。
一个轻佻的声音道:“哟,已经醒了!”
接着一个大高个子从人群里走出来,带着一脸淫邪的笑,摩擦着掌心慢慢朝秋芙蕖走来。
站在其旁边的另一个人猛然推了大高个一把,“你着什么急,说好了我先来的,后边去。”
那人语气强横,看身形比起大高个要瘦弱不少。
但不知是因为真的说好了,还是这瘦弱的人的地位高,大高个果真停下了脚步,眼看着那人在他前面朝秋芙蕖走去,虽满脸的不情愿,却不曾反驳一句。
朝秋芙蕖走来的那个人身材纤瘦,因为逆着光,秋芙蕖并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可人群中传来的不怀好意的笑,让她心里阵阵发凉。
到这时她才明白,方才这几个人在外面争吵的是什么。
秋芙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没法说话,只能不住的摇着头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她尽最大努力往后退,手摸索着身下的稻草,准备着等那人一靠近她,她就扔出稻草去。
这虽然救不了她,万一能拖延一下也是好的,
那人走的很慢,像是故意挑逗一般,悠闲的踱着步子缓缓向前,看着秋芙蕖脸上的惊恐,他似是笑了。
秋芙蕖已经退无可退,背后抵上了冰凉的墙面,那人也已经近在咫尺。
秋芙蕖心里默数一二三,就准备将抓起来的稻草扔出去。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屋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接着就有人闯了进来,“不好了,官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