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精心打理的古桂明、李有国各自骑着一辆军绿色的‘幸福’牌边三轮摩托车过来了,胡志远笑了笑说:“今天二位气色真好,不仅守时,而且好帅,不过去的路非常崎岖,两岸风景虽好,秀色迷人,但是驾驶时一定不能分心,安全送达,赏花赏月有的是时间。”
他俩听懂胡志远的弦外之音,异口同声地说:“放心好了,确保安全送达,你就听候佳音吧。”
胡志远朝楼上大声喊:“欧阳秋雨,快叫你的发小下来了,护花使者到了。”
“喊魂呀!喊那么大声,全楼的人都是听到了,还护花使者哩,马上下来了。”欧阳秋雨大声说。
走下楼来的丁艳梅、徐永芳说:“非常感谢胡哥的盛情款待和热心的帮助,有机会请到遥远、清静、僻壤的村小来作客,别把我们遗忘了。”
“曲径通幽处,风景更迷人,清静中自我修练才能独善其中,不过我敢说我和我的朋友们会经常来看你们的。”胡志远说。
徐永芳说:“胡哥我发现你说话很有哲理诗的味道。”
胡志远说:“过奖了。”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赶快上路吧!有时间就过来我这玩。”欧阳秋雨催促。
丁艳梅说:“一定,一定,昨天晚上我和徐永芳说定了,迎新盛会和中秋之夜一定来和你们相聚,再见!”
徐永芳说:“来日方长,永远记住昨夜萍水相逢的愉悦相聚,热情款待的盛情,再见!”
经过一个多小时山路的颠簸,古桂明终于把丁艳梅送到了云岭乡云山村小学。云山村小学坐落在离乡政府不远、一个有六十来户人家叫岩下组的寨子中间,四周被竹林和松树围绕,古桂明把车停在不大的泥巴操场上,操场两端立着木架篮球板、两边是用片石砌成的两排十来间盖着青瓦的低矮教室,教室窗上的玻璃残缺不全,教室外有几张用水泥板做成的乒乓球桌,教室对面是人字型两栋木架结构的两层楼房,那就是老师住宿的地方。
前来迎接丁艳梅的是一个叫何应祥的中年男子,他是这个学校的校长,他说:“丁老师,盼星星盼月亮,你终于来了,明天就是开学报名的时间了,要是你不到,还不知道叫谁帮你给一年级新生报名。”
古桂明说:“找个老师帮一下忙,不就行了吗?”
何应祥摊开两手说:“我们这虽然是村小,但是周围寨子很多,是个完小,有学生二百多人,由于学校很僻远,分到这里的老师少之又少,好不容易分来,有关系的年把就走了,要是丁老师不到的话,还不知找谁帮忙。”
古桂明问:“老师少能完成教程吗?”
何应祥校长说:“只能增加老师的上课量和增加民办老师来完成。”
古桂明问:“这里有好多老师?”
何应祥回答:“包括新来的丁老师,也就十个,公办的六个,民办的四个。”
“老师都住学校吗?”丁艳梅问。
何应祥说:“部分老师是周边寨上的,下晚就回家去了,在这住的也就六个,好了不说这些了,其它情况以后丁老师会慢慢熟悉的,我带你们到宿舍去,安顿好了,下午三点老师到齐后,开个会。”
何应祥帮提着行李来到二楼宿舍后说:“这里条件很艰苦,楼板走起吱吱地响,房间好久不住人了,又脏又乱,到处都是灰尘,你们赶紧收拾打扫一下。”临走时指着操场外的一棵大松树说:“水井就在那棵松树旁边,厕所就在这栋楼后面,楼下的柴火可以拿来用。”
房间内到处结满蜘蛛网,床、桌、椅子上好多灰尘,顶上的油毛毡天花板有两处都掉下来了,门也是坏的,窗子上的玻璃也缺了两块,古桂明心想:这条件也太差了,门窗不修理,住来很不安全,本想主动帮丁艳梅维修,但是马上想到,昨天晚上才和眼前这位姑娘相识,心里虽然对她有几分好感,但不知道人家姑娘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人家想留给自己的男朋友来表现呢?还是不主动为好,自作多情的结果是:背老婆看戏——力也去丑也丢,还是看看她怎样安排再说。
看到这样的居所,丁艳梅心里顿时产生了几分伤感,心想自己是个女的,又刚来,在举目无亲一个熟人没有的地方,怎么维修呀,要是不维修,晚上有耗子从破损的天花板处掉到床上来怎么办?想到这心里马上打起寒颤来,当她看到面前的古桂明,就想到维修的人不就在面前吗?但是她也不好开口,因为她俩初相识,并且古桂明是否有时间,是否乐意帮她维修,她用乞求的眼睛看了古桂明问:“古哥,忙赶回去吗?”
古桂明听出她说话的意思,就说:“也不忙,有事吗?”
丁艳梅说:“要是你不忙回去的话,请你帮我维修一下我住的房间好吗?”
古桂明说:“这地方不维修,住来真的不安全,既然丁老师都开口了,维修好后我再回去。”
丁艳梅说:“小女子在此言谢了。”
古桂明说:“区区小事,说谢就格外了,刚才上楼来我见楼道上有扫帚,你去拿来把蜘蛛网打扫干净,我去井边提水,顺便去校长那找工具和材料回来。”
古桂明站在桌椅搭成架子上,丁艳梅在下面扶着椅子,他俩就这样很协调默契,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丁艳梅不时地给古桂明递这递那,终于把天花板修好了,接着古桂明又对门窗进行了维修。
正在擦桌子的丁艳梅问:“古哥你是哪年毕业分到上塘来工作的?”
“我哪是从学校毕业的哟,81年退伍后就到上塘区工商所上班了。”古桂明回答。
丁艳梅听古桂明这样说,心理不免有点失落感地说:“在工商所工作,条件福利比我们读书出来的好多了。”
古桂明说:“工作不分好坏,我能在工商所工作,也是拿命换来的,不过能够读书出来工作的人,都是学霸,是通过万人过独木桥海选留下来的精华,我很佩服你们。”
丁艳梅问:“工作需要拿命换?”。
“你不当过兵,不懂。”古桂明说。
丁艳梅看了他一眼问:“上过战场吗?”
“当然上过。”古桂明很自豪地说。
“难怪细看你走路的姿势和做事的风格很有军人的样子。”丁艳梅说。
古桂明说:“78年入伍,参加过79年的对越作战,并且还荣立过二等战功,也受过伤,身上也留下点点残疾,但是和倒下去的战友们比起来,感到非常的幸运了。”
当丁艳梅知道古桂明不仅当过兵,并且上过战场,用崇敬的话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千万别生气,不过要如实回答。”
古桂明说:“想问你就问吧!”
“上战场时,你怕死吗?”丁艳梅问。
古桂明想不到她会问这样一个很深刻尖锐、敏感的问题。不过他还是如实地说:“生命是宝贵的,倒下去就完了,不怕死是假话,作为刚上战场的新兵,听到枪炮声,就伏在地上或找地方躲起来,头也不敢抬,虽然开枪,多数是没有目标的射击,后来在老兵的带动下,经过几场战斗下来也就不怕了,特别是看到身边最亲密的战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时候,作为有血性的军人,满腔的热血往上涌,什么也不怕了,目的就只有一个,捍卫祖国领土安全,完成祖国人民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冲上去多杀敌人,为倒下去的战友报仇血恨,就算下一个倒下去的是自己,也要大义凛然、赴汤蹈火去冲锋陷阵英勇杀敌。”
丁艳梅听古桂明这样说,心里油然而生对眼前这个古哥另眼相看了,就说:“我很崇拜英雄,特别是上过战场的英雄。”
古桂明说:“倒下去的才是真正的英雄。”
丁艳梅说:“军人在我心底都是最可爱的人,你的伤很严重吗?”
“在一次战斗中被炮弹炸伤,小腿骨被炸断,虽然经过手术治疗,但是左脚比右脚短1公分左右,走快时,细看就会发现有点跛,不过在生活中,自我感觉不碍事。”古桂明边说边把左肢的裤脚捋起来给丁艳梅看。
丁艳梅看到他左脚小腿上有很多伤疤,皮肤上的疙瘩像一颗颗螺丝钉那样钉在那里,动容中的她真想伸手去抚摸一下,但是她没有这样唐突去做,而是说:“今天祖国的安宁强盛,真的得感谢不怕流血牺牲的你们。”
丁艳梅从小她就非常崇拜军人,虽然昨天晚上才认识古桂明,但是在和他的接触交谈中,古桂明给她的印像是非常好的,因此,她心里一直有个结,那就是他有女朋友没有,作为姑娘家,直来直去的地问,多难为情,可是怎么问才好呢?她想了一下,绕个弯来问不就行了,思忖了一下说:“昨天晚上我看出胡志远、李有国你们三人关系非同一般,后来我们几个姑娘到胡志远房间听歌,从房间的摆设来看,感觉到胡志远好像没有女朋友。”
古桂明说:“我们三人关系非常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不过胡志远年龄要比我和李有国大点,虽然我们之前没相识,但是到上塘认识后,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都有相识恨晚之意,到目前为止,都是光棍。”
“不会连恋爱都没谈过吧?”丁艳梅问。
“怎么说呢?爱是讲缘份的。”古桂明话刚出口,马上想到,她问的目的来了,就问:“你、欧阳秋雨、徐永芳不会在校读书时就恋爱了吧?”
丁艳梅说:“我和徐永芳是中师同学,和欧阳秋雨是无话不说的发小,我们三个目前没有男朋友,并且在校读书,学校明令是不准谈恋爱的,当然也有一些胆大的悄悄谈,也有男同学暗中追过我,我都不喜欢。”
“在你心里,你想找什么样?”古桂明问。
“缘分天注定,一切随缘。”丁艳梅很巧妙地回答。
“缘分这东西,说也说不清楚的,也许不经意,它就到了。”古桂明说。
丁艳梅点着头,抑扬顿挫说了四个字:“相-信-缘-分。”
房间修理、收拾整理好后,古桂明说:“这地方晚上一定很寂静,晚上休息时一定要关好门窗,外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
丁艳梅听出古桂明在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就说:“谢谢古哥的关心,我会注意的。”然后就在楼道上用炉灶生起柴火煮起面条来。
吃着面条的丁艳梅说:“对不起了古哥,辛苦大半天,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古桂明心里本想说:现在什么美味佳肴都没有面前的你秀色香,不过却吐出:“饿时吃什么都香,其实佐料也不少,有油辣椒、酱油、味精,比我们在前线吃的压缩饼干强多了。”
“就你会安慰我,逗我穷开心,不过我爱听。”丁艳梅笑了笑说。
丁艳梅长得并不差,身材娇好、眉目清秀、一双美丽的大眼,特别是微笑时,两个迷人漂亮的小酒窝就露出来了,古桂明盯着看了她露出来的酒窝说:“人要学会满足,穷也乐,富也忧。”
丁艳梅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看,脸突然发烫起来,心脏在“咚咚咚”地加速跳动,羞涩中低着头吃着面条。
准备返程的古桂明指着摆在桌上的《少年维特之烦恼》说:“这本书能借给我看看吗?”
“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感谢都来不及,说借就格外了,想拿去就拿去,放你那和放我这都一样。”丁艳梅说。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随时可以过来我那拿。”古桂明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这样想的,眼前这位姑娘在他心里已经有几分好感了,要进一步地彼此间了解,只能增加接触的机会,增加接触机会的方法就是巧妙地找各种借口,借书还书是最好的办法。
此时丁艳梅心里的想法和古桂明一样,她想到眼前这位正直、善良、勇敢、会关心体贴人的军哥哥给她的印像太好了,她正愁没有再相见的机会了,谁知道古桂明提出要借书,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机会,就在古桂明转身要离开时,丁艳梅说:“我送送你。”接着又问:“古哥,过几天你能过来接我去参加区里的欢迎晚会吗?”
古桂明说:“当然可以。”
目送古桂明离开的丁艳梅身后突然有人大声说:“别依依不舍了,人早走远了,你是刚分来的丁老师吧?”
丁艳梅回过头一看,是个年纪比自己年长的姑娘,就说:“是的,你认识我?”
那姑娘说:“不认识,是猜的,我叫郭翠兰,是这里的民办教师,在这里已经有几年时间了,刚才校长对我说,今年学校新分来一个从师范毕业来的老师叫丁艳梅,早上来报到了,今年就由我和你来教一年级,你当班主任,上语文,我上算术,刚才见你在送人,我猜你就是刚到这里来的丁老师了。”
丁艳梅很友好地握着她的手说:“我是新手,在教学上没有经验,希望郭老师在以后的教学和生活中多多帮助我。”
“没什么的,大家都是从不会到会,从会到精,只要我知道的,我会毫不保守地告诉你,不过你是科班出生,在文化上比我强多了,以后在文化方面多多教我才是。”郭翠兰说。
“共同学习,相互帮助,共同提高。”丁艳梅说。
郭翠兰说:“刚才离开的是你男朋友吧?你好幸福,来工作的第一天就有男朋友开摩托车送来。”
丁艳梅连连摆手解释:“不是,不是。”
“别骗人了,是就是吧,又没人跟你抢。”郭翠兰说。
急切中的丁艳梅连忙说:“至少现在不是。”
“好吧,至少现在不是,但是我敢说从刚才你看他离去依依不舍的神情,不久的将来,他一定是你男人,不过这样的男人也很值得你去爱。”郭翠兰说。
想不到丁艳梅心里的秘密,一下子就被同行看穿了,她蹑着脚、搓着手有点不自在地问:“郭老师,你应该有男朋友吧?”
郭翠兰摇了摇头说:“没有。”
丁艳梅听郭翠兰说话的神态,知道她没有在说谎,就说:“别在这里站着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丁艳梅问:“在村小教书最难的是什么?”
郭翠兰想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难的,不过晚上去家访时小心点,注意自身安全,还有一点就是,这一带都不喜欢拿女孩子来上学,有的女孩子读了一个学期,下学期就不来了,每到开学老师就得去做家长的思想工作,不过很多家长还是很支持老师的,当然也有少数人家因为穷交不起学费,就不让孩子来上学了。”
“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呢?”丁艳梅问。
郭翠兰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只要家长能把小孩送到学校来读书,学费就暂欠吧。”
“那欠着的学费能还上吗?”丁艳梅问。
“多数家长是很守信的,一般都能还上,只有极个别没法还上。”郭翠兰说。
“谢谢郭老师的指点,以后去家访,你有时间一定得陪我去,我刚来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丁艳梅说。
“没事的,陪你去就是了。”郭翠兰说。
说着说着就到宿舍了,郭翠兰指着楼下的一间房子说:“这就是我住处,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了,我就住你楼上,今早坐了一早的车,这路太难走了抖得全身酸疼,回来又收拾打扫房间,现在感觉到腰酸背痛了,回去躺一下,以后在一起摆白的时间多的是。”丁艳梅说。
郭翠兰笑了笑说:“那是你没习惯,缺乏锻炼,以后习惯了就好了,你知道吗?从区上走路到学校的话,女老师要走近三个小时,男老师要走二个小时多一点,今天你能坐车来算你命好,要是走路比现在还累。”
“你说得很对,缺乏锻炼,我上楼休息去了,下午会上见。”丁艳梅说。
就在古桂明、丁艳梅到校不久,李有国也把徐永芳送到黄泥乡平顶村小学了,平顶村小学也是完小,学校周边环境和丁艳梅那里的小学差不多,只不过徐永芳住的不是木楼,是片石砌成的干打垒盖着青瓦的房子,李有国、徐永芳收拾打扫好房间,把一切安置好后,就生柴火做起午饭来。
他俩边做饭边聊天,不知不觉饭菜就做好了,这时同校的两个女老师端着饭向他们走来,大声地说:“好久没闻到这么香的肉味道了。”
李有国知道她俩想来蹭菜,很大方地说:“坐下来一起吃吧,人多吃才香。”
年龄稍长的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饭间,年长的女老师自我介绍说:“我叫王群在这学校当民办老师已经有十年了,结婚后家就安在附近的寨子上,晚上都回去,有时间到我家去作客。”
“民办老师工资又低,婚后你男人还同意你来当民办老师?”李有国问。
王群说:“我是外区的,家在农村,各方面条件都差,高中毕业高考落榜后,就没有条件去复读了,后来经朋友介绍就到这里当民办教师来了,哪知道一当就是十年,途中也曾有过不想干的想法,但是还是坚持下来了,一是舍不得十年教龄,听说不久的将来国家要对民办老师择优转正。二是舍不得自己带过的学生。随着年龄的增大,稀里糊涂地嫁给当地人了,不过嫁之前我对男方说,婚后不能干预我当民办老师。”
“待遇低,条件这么差的地方,能坚持下来,需要好大的勇气,真是难得。”徐永芳说。
年轻一点的女老师自我介绍说:“我叫张彩霞,是秀峰区街上的,去年中师毕业后分到这里来的,这里太偏僻,去一次区上要走好几个小时,刚开始一点都不习惯,有好几次都写好辞职报告了,后来在同事们的开导下,就坚持下来了,现在慢慢习惯了。”
徐永芳说:“我家是农村的,能读书跳出农门,已经是烧高香了,既然我选择读中师,选择了当老师这个职业,再苦再累,我都要坚持下来,其实我这样说,并不是说我有多么高尚,只是我现在离开老师这个职业,回家去一是被父母骂,二是只能回去当农民,然后嫁人,当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妇。”
张彩霞老师边吃边说:“徐老师,你男朋友做菜真好吃,这年代会做菜的男人真的少。”
李有国听张彩霞说他是徐永芳的男朋友,本想解释,见徐永芳默不作声,也不好再作解释了,因为有些事,越解释越不清楚,干脆沉默。
谁知道王群老师又问:“徐老师,你男朋友在哪上班?”
这一问,徐永芳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脸上泛起了红晕,嘴巴动了几下,想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
李有国见徐永芳不说话,只好说:“我和徐老师刚认识,在区粮管所上班。”
王群说:“好单位、好单位,工资高、福利好,要是以后有机会到区粮所去交公粮,还请多多帮忙。”
李有国说:“能帮上忙的,一定帮,两位老师,徐老师刚来,对这里的情况很不熟悉,还希望你们各方面多多帮助她。”
张彩霞说:“一定帮,一定帮,不过有个条件,以后你到这里来,一定要给我们做好吃的才行。”
“行,只要我过来,我一定带好吃的过来。”李有国说。
“明天就报名开学了,不知道安排我上几年级,上哪门课。”徐永芳有点担心地说。
“下午开会就知道了,不过你是科班出身,我相信干什么,都能胜任的。”王群说。
“话不能这样说,我是新手,在备课、上课经验上,与教龄长的老师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徐永芳说。
王群老师笑着说:“媳妇熬成婆,慢慢就会了。”
饭后,李有国问:“过几天的欢迎晚会你来参加吗?”
徐永芳说:“很想去参加,不过路太远了,到那天再说。”
李有国说:“要是你真想去,我来接你。”
徐永芳说:“那就这样定了,你一定来接我哦!”
李有国说:“一定,一定,不见不散。”
天快黑时,出诊回来的胡志远见王兵屋里的灯是亮着的,就上楼往他那走去,门是开着的,胡志远边敲门边喊:“王站长在吗?可以进来吗?”
王兵知道是胡志远,回答:“在的,请进!”
胡志远见他正在写东西就说:“有点小事,打扰一下。”
王兵问:“什么事?”
“今天早上,我已经安排人去通知高山乡高原村井边组的孟晓月了,明天我们去实地考察,你能同行吗?”
“明天县局送杂交油菜种下来,并且还要到选定种植的地方去看,看来我是去不了了,不过可以叫欧阳秋雨和你们一起去。”王兵说。
“好的,这次我们去主要是进行实地考察,制定适宜的发展方案,以后还会经常去。”胡志远说。
王兵说:“那好吧,往后有时间,再一起去。”
胡志远起身说:“好的,那不打扰你写材料了。”
王兵用几分开玩笑的话说:“胡老弟,你师妹--林小慧,真的好清纯,好讨人喜欢,这次你别再让林师妹飞了,该出手时就出手,需要哥打边鼓帮忙的,哥一定两肋插刀。”
胡志远也半开玩笑地说:“你这不也分来个欧阳秋雨,你可不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吃着锅里看碗里,到时候刘老师可不是好惹的,来踢馆就麻烦了,你可是有过前科的人哟。”胡志远边说边笑地走回来了。
胡志远前脚进屋,林小慧就跟进来问:“今天出去哪来?”
“出诊刚回来,找我有事?”胡志远说。
“没事就不能来找师兄?出诊也不叫我同去学些经验,看来在治疗牲畜疾病方面师兄还是看不起师妹。”林小慧装着生气的样子说。
“你真会冤枉人,我出门前去敲了你的门,本想带你一起去的,见没人回答,就个人去了,一路上好寂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胡志远说。
林小慧知道师兄不是在说谎,就说:“哦,那时我陪欧阳秋雨去派出所办户口去了,看来我是冤枉师兄了。”
“没事,没事,理解万岁!”胡志远说。
“刚才你到楼上去干嘛?不会去找欧阳秋雨借书吧?”林小慧故意把借书两字说得很重。
胡志远听出借书两字的意思,因为时下很多男女为了找机会多接触,惯用的伎俩就是借书,更知道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爱吃醋的,连忙解释:“我去找王站长,上次去河边组培训时,高山乡高原村井边组的孟晓月强烈要求我们农牧两家近期去她们那里进行实地考察,我和王站沟通了一下明天去实地考察的事。”
“哦,决定明天去吗?”林小慧问。
胡志远说:“是的。”
“明天早上几点出发?需要我准备哪些材料,我心里好有个底,不要到时候当着群众的面开黄腔出丑来,扫我的脸倒是小事,扫全站的脸就不好了,师兄,你也是知道的,在学校只是学了一些理论上的专业知识,社会大学的群众工作实践课,明天我可是第一次,所以想好好准备一下。”坐下来的林小慧说。
“明天早上7点半出发,一定要穿长䄂衣、长裤和方便走路的鞋子,这次去的主要目的是搞实地调查,根据调查结果,回来才定发展方向,没得事的,就当去搞一次秋游。”胡志远说。
林小慧说:“师兄,一下你空吗?今天下午我去陈哥那领得药箱和常用工具来了,想请你教会我常用器械的使用,我不想一点兽医常识都不懂,要是你不空的话,哪天有时间再教也行。”
“空是空,教也是可以的,但是你一个姑娘家,又是学畜牧专业的,学兽医知识对你来说,没多大用处。”胡志远随口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心里的感受就不一样了,林小慧有点生气地说:“师兄不是我说你,你心里就是看不起女的,认为女的就不应该学兽医,你不教,我就找别人教去。”
胡志远知道惹师妹生气了,心想:这小师妹性格还蛮倔的,不过目前在上塘想找能教你兽医技术的也只有我能胜任,胡志远连忙用认错的态度说:“是师兄的错,好好好,我教我教,别生气了。”
林小慧看到师兄向她认错,高兴地说:“那好,我回去等你。”
胡志远说:“刚才我去找王站长时见蒙应书去你那找你,他去哪了?我想去通知他们,作好准备,休息早点,明天才有精神,你知道他们都去哪了?”
“黄勇今晚买得肉和豆腐之类的菜,好像还买得酒,他们几个应该拢在黄勇那吃饭,刚才蒙应书来叫我去和他们一起吃晚饭,我就说我吃过了,不去了,然后他又说,一个人呆无聊很,叫我过去和他们一起摆白,还游说我参加他们的‘青年之家’和他们一起搭伙,我说我个人习惯了,不想天天洗碗,他见我坚持不去,就顺手拿一本书走了,你去黄勇那找他们。”林小慧说。
胡志远是过来人,这些接近女人的伎俩他是知道的,意味深长地说:“看不出来,他还是个爱看书的人。”
胡志远的弦外之音,林小慧是听出来的,笑了笑说:“我看他是半瓶响叮当哄,就是借再多的书,也是看不出书中内容哄,书里的精华更不能取之已用。”林小慧说着转身回屋去了。
黄勇的门是开着的,外屋的灯是关的,胡志远就往有灯光的里间走去,莫永胜、黄勇、蒙应书、岑正清四人在喝酒,吃饱饭的欧阳秋雨坐到旁边去了,黄勇站起来打招呼说:“胡站,过来喝一杯。”
“不喝了,黄勇、蒙应书、岑正清、欧阳秋雨,明天早上7点半出发,去高山乡高原村井边组搞实地考察,今晚大家休息早点,明天来回要走几十里山路,不耽误你们吃饭了,酒最好适可而止。”胡志远边说边走出来往林小慧住处走去。
莫永胜说:“兄弟们喝放,没事的,我见多了,去晚点效果是一样的。”
黄勇、岑正清说:“还是少喝点,明早起晚了不好。”
莫永胜听他俩这样说,端起酒对蒙应书说:“我们俩个喝。”
欧阳秋雨说:“别喝太晚了,我要收拾洗碗。”
林小慧听到敲门声,知道是师兄来了,打开门风趣地说:“我还以为你加入他们喝酒队伍去了,把答应我的事忘了。”
胡志远说:“什么事都是可以忘记,师妹交待的事绝不会忘记,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好酒贪杯之人?”
“在我心里师兄永远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林小慧笑着说话的同时,把药箱拿到桌上打开。
“今晚就先教你学会常用器械的使用,有时间再教你各种疾病的诊治。”胡志远说着就把各种器械从药箱取出来在桌面上摆好,从消毒盒、止血钳的使用到常规消毒时间,再到金属注射的拆装、松紧度及注射量多少的调节,耐心细致地边教边示范给林小慧看,聪慧的她一学就会,但是教到体温表的使用,无论胡志远怎么教,她就是不能读出体温表中间水银柱的数据,最后胡志远只好几乎贴着她站在她身后,用右手握住体温表没有水银柱的一端,把体温表有乳白的面放到距她眼睛约30cm的位置对面与视角平行,用左手从她腋下穿过,指着体温表中的水银柱问:“看到中间的水银柱了吗?”
林小慧说:“没有看到。”
胡志远左手指着体温表水银柱的位子,右手缓慢旋转、轻轻上、下移动体温表,小声问:“看到了吗?”
“看到了35℃多点不到36℃。”她兴奋地回答。
胡志远找来一个小碗,倒了少量热水,把体温表有水银柱那端往开水里烫了一下,拿给她说:“你看看,是多少度?”
林小慧反复看了好久说:“又看不到了。”
胡志远来到她背后,又按刚才的方法,耐心地教,这时胡志远才发现,自从他认识师妹以来,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和她接触过,她的头发时不时地触到他的胡须,她的心跳几乎听得一清二楚,少女特有的体香,源源不断地向她袭来,此时的她真的是太美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胸部下看,挻拨的胸部衬托出来的曲线,太诱人了,心猿意马的他想到这样的姿势不就是订制版的“小鸟依人”吗?多么希望这样的姿势能永远地保持下去,更想顺势把她抱入怀里,正当他想入非非、全身充满幸福甜蜜感的时候,从他怀里跳出来、面对着他的林小慧很高兴的说:“师兄,我终于看到了。”
林小慧的话打断了他的美梦,他马上从失态的甜蜜梦中惊醒过来问:“多少度?”
“39.6℃度,对吗?”她说
“对的,你终于会了,你再认一下。”胡志远边说边把体温表,甩了一下递给她说。
“36.2℃度,对吗?”她问。
胡志远用夸奖的话说:“对的,你真聪明。”
林小慧说:“要不是师兄又细致又耐心地教,我肯定学不会的。”
“好了不早了,明天早上还得赶路,休息吧!晚安!”胡志远说着就走出来了。
躺在床上的林小慧在想:今晚的收获好大,学到了很多在学校学不到的兽医常规知识,心里好感谢师兄,更让她感到幸福的是师兄几乎贴着她站在她身后,把她拥抱在怀里认真地教她,她就像羔羊那样拥入他怀中,从师兄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刚之气不断向她袭来,她听到了师兄“咚咚咚”心跳的声音,她多么希望这强有力使无数青春少女着迷的心跳永远伴着自己,但是,每当她想到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娃娃亲,马上又痛苦起来,迫使她在幸福和痛苦中交织、迷茫中不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