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昨日枣儿与你去~云岩寺~为思宽公子祈福,可是思宽公子这几日都冷落小姐了,好久不见他来。”
“枣儿,不准这样说公子,我们祈福为了什么?朝堂之上是好玩的吗?他现在去了朝中为官,身不由己,以后来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这是毕竟的路。”
“我要去宫中,这是我初蕊势在必得的事情,思宽现在在朝堂上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他为我做的太多了,我必须为他做一些什么。”
“小姐,你是说参加那个~女进士~去皇宫陪伴娘娘们吗?”
初蕊眼神坚定,拳头紧捏,似乎有万分把握,说:
“是!这是我唯一可以帮助思宽的出路,朝堂之上虽然与后宫牛马不相及,但是千万不要小看一众娘娘的威力,或许她们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任何朝堂之人的处境。”
“特别是对于现在的文臣来说更是如此,他们都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丑角,当初我父亲在朝,虽然我身为女子不在朝堂,但是通过我父亲看朝堂之事,我是深有体会。”
“谁把持朝堂?谁控制走向,初蕊我略知一二。”
“小姐这样做自己不怕吗?”
“怕什么?司音坊我都不怕,对于我初蕊来说还有哪里比司音坊更加恐怖的呢?如今我脱籍,那么就必须做一些脱籍的事情。”
“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思宽怎么看我我才会在意,以前是司音坊的身份,进去宫中必将造人弊垢,如今的朝官又是女子心性,心眼如同针尖大小,更会如此。”
“不过,那张黄纸上可写了不让司音坊脱籍的女子参加吗?我必去!”
“小姐这一番苦心对思宽公子,他知道吗?”
“对于思宽对我做的苦心,我这点算的了什么?”
那日采英和初蕊果然都去了西门外的教官场,来的女子花花绿绿的也有大几百人,采英一眼在人群之中认出了几位以往开诗词会的同门。
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寒暄了几句,都想进宫中看看,但是去宫中复试的只有三人,她们都说一采英的名气和才学一定可以脱颖而出,进去皇宫。
初蕊则是站在一旁,她没有告诉以前在司音坊的姐妹,枣儿也没有跟着她来,看着孤孤单单的,初蕊看见人群浮动之中的采英了。
她心里其实知道采英可能会参加,这么一看倒是被她猜中了,初蕊见采英被包围在几个姑娘的中间,眉飞色舞的嘻嘻作笑,她走过去准备同采英打声招呼。
说:
“采英你也在这里吗?我是初蕊。”
采英停住说话,看见孤孤单单的初蕊一人,她体态柔美,身上没有小家闺门里妇人的气息,端庄优雅,面庞艳潋,身着青色小坎肩,头上简单的盘了几缕,就已经是非常好看了。
采英走出人群之中,她是不喜欢初蕊的,但是她是梁思宽的心头爱,所以采英也会应承一下她。
初蕊说:
“采英,能别和思宽说吗?他不知道我会来,否则他会劝我不要去的,不过等我过了这关,名字报了上去,他也就没法了。”
采英不自觉的点头,然后说:
“你为什么也要去,他不是说你很听他的话吗?”
“想必你和我去皇宫的目的都一样吧,采英~我们都是为了思宽,所以我们两个可以不要争吵,和平相处吗?”
“我又不是容不下你,也不是善妒的妇人,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采英说。
“那就好,初蕊在这里谢谢奶奶了。”
闹哄哄的几日时间,王慎果然做的是这场主考官,他算是给了采英面子,把采英的名字擢了上去,写在大报之上,让采英去皇宫看看。
又过了两日,大报帖了出来,就像帖男子科试那样,不过大报之处竟是围了一群~红粉佳人~,也有男子夹杂在里面指指点点的。
采英心里忐忑不敢去看,让葵心去帮她看,葵心看后,手里的纱巾舞动个不停,脸上美滋滋的,跑过去,采英站在墙角之内,等她,葵心说:
“小姐大才,小姐大才,恭喜小姐了,你的夙愿达成了,粉榜之上大大的~莫采英~三个字!”
“这下子小姐的名声要轰整个南明朝了,别说什么不栉进士,小姐马上要越龙门了哩。”
采英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说:
“葵心你看的清楚可是?别要叫我空欢喜一场,你再回去看看吧!确认确认。”
“哎呀~小姐,葵心又不是识不得字,小姐不信随葵心去看好了。”
葵心拉起采英就往壁墙那边走,大大的一张淡粉色彩报,外圈用花边勾勒,因为是女子的赛事,所以在纸上,字体上都做了和男子不一样的改变。
字体虽然清秀,不过却很大,采英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当场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大粉报上只有三个大名,采英看到自己的名字后,发现前面还有一个叫做~孙初蕊~的大名,她知道就是初蕊,心想:
“难怪梁思宽说她博学多才,那么多的女子她也在其中,采英转身看见初蕊就在她后面,两人见了对视一笑。”
王慎因为要听他爹王博锐的话,教官场之内的下人贴粉这个大粉报的时候,他也在一旁监督观看。
看见采英在,主动上前和采英攀谈,采英现在虽然恶心这个王慎,但是王慎丝毫没有自知之明,他以为采英心里还有他,所以卖了个大大的面子给采英。
就算采英随便写什么,他也会让采英过关,也算对得起她了,采英和葵心要往回走的时候,旁边停的是梁府的轿攆。
葵心捞开垂下的轿帘子,采英正准备进去,被王慎一把拉住,说:
“采英,哪里去?那夜我先走,是有苦衷,你不要在意,今日你中榜可知是我从中周旋?五日后皇宫面见皇后和娘娘们不要忘记我的功劳。”
“今日先别急着回去好吗?近来天气渐热,前面有家卖凉薯的铺子,以前一到这个时节,我记得你最爱喝那冰冰凉凉的东西,怎么样?你我一道去可好?”
采英那晚看见王慎几乎死的心都有,他不仅有龙阳之好,还把自己和他的事情说给另一人听,采英不见王慎则罢,一见王慎杀他的心都有了。
前几日做文章的时候,她也知道王慎是主考的,不过只是王慎出题,分给下面的人来监考,并没有看见王慎的人。
采英连忙恶心的打开王慎拉住她的手,厌恶至极说:
“别拉我,我嫌你脏!”
“是你故意放我一马?让我排在这三名之中?”
王慎说:
“是故意,也不是故意,采英你的才学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我故意放水给你,你也一定可以伴随在~懿德娘娘~身边。”
采英不是傻子,王慎这么说她也知道是王慎帮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的文章真的就如梁思宽说的~臭屎就臭屎~吧,她想进的是皇宫,在娘娘面前可以为梁思宽周旋,和初蕊的想法是一样的,何必拘泥什么文章才华?
遂转念一说:
“你帮的了我一时,能帮我一世吗?还有王宫之中,你也能帮我吗?”
“如果我要你再王宫之内帮助我,你能办到吗?”
王慎显得为难说:
“王宫之内由~懿德娘娘~亲自做主,我怎么能够帮助你?”
采英想到王慎的可恶,把床头之事拿出去说,几乎要把采英气煞而死,一个小小的“邪念”从采英脑海中冒出来。
“王慎,如是你不帮我,我就告诉众人这次是你故意让我~莫采英~名列这三名女子之中的,我要你当不得这个中士,你信吗?”
王慎说:
“莫采英~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理?我好心帮你,你却要陷害我?以前那个温柔似水的采英去哪里了?”
“以前那个温柔似水的莫采英早被你杀死了,尸体就在银河桥之下,王慎~你少废话,到底帮不帮?不帮我可就要嚷开了……”
王慎害怕采英高声惊呼,连忙说:
“祖奶奶,别喊,我帮,我帮!这事我得去求我爹!”
“你求谁,有我莫采英什么相干?你答应我就算你识相了,叫你爹提前把娘娘要考的题目给我,听见没有?还有三十日,来的及的很。”
采英做的这件事情,是以前嫁给梁思宽之前想都不会想的事情,她以前以文采自持,别说这么堂而皇之的作弊,这些话她可能都说不出口。
现在说起来如此老练,就像经常做这种事情的~榜样~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甚至有些窃喜,咄咄逼人的样子把王慎抹干吃尽,控制在手中。
看来在梁家待久了,性子也要转变,以前娇滴滴的娘子,看了这么些梁娇娇的威风,周氏的霸道,廖氏的强悍,还有崔氏虽然不会武,但是也是精明会算。
这么些人的言传身教把采英的性格影响了一生,比她在家闭门阴了性子念诗书的那些日子活的透彻多了。
特别是一大家子的人关系又紧密,又好,采英非常快的融入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