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达成目标,但羽衣客也算是一击建功,并且更清楚孟德的实力。
它的眼中闪过人性化的讥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普通人难以从纯粹的眼珠中看出情绪来,需得观测眼部皮肉动作,才能知晓情绪。
但武者,一眼就能发现许多问题。
他们个个精神敏锐,哪怕是面无表情,不涉及皮肉变动,也能心中映照,从眼神中知晓这人在想什么。
无非是看同为超凡者掩不掩藏,以及受实力高低的影响而已。
而羽衣客没有掩藏,在嘲讽孟德。
但.孟德又何尝不是在钓鱼呢?
“抓到你了!”
孟德冷笑藏于面甲之下,反手就扣住羽衣客黑灰白三色交织的羽翅。
哧!
刚受伤的手臂宝血飞溅,但这一下之后,正好借力收拢伤口,控制真气和气血能量修复伤势。
孟德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唯三字而已。
主动权!
唯有将主动权牢牢抓在手中,才有快速斩杀羽衣客的机会!
这家伙实在太快太滑溜了!
若想打游击战,孟德甚至连击杀它都难,更不用说快速击杀了。
他已然尽了最大努力,在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冒险一试。
若不成,孟德问心无愧,他也毫无办法,自己不死就行,其他人生死就管不到了。
若成,孟德也不介意尽可能发挥实力,为保家卫国出一份力。
好在成了,孟德有顾忌,它又何尝没有。
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本就是倒霉,被空间裂缝卷入,出来就碰见这么多敌人。
还打游击战?
生怕时间拖的不够久,这个世界的强者赶不来是吧?
不能拖,必须得速战速决,脱离包围圈!
等安全之后,再来摸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
它的思路很清晰,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若拖下去,面前这颗茅坑里的石头死不死它都不知道,但自己的生还率和逃跑率,将会急速下降!
于是,孟德成功了,它上钩了。
羽衣客心中一惊,却并未慌乱,双眼直勾勾的盯住孟德,一字一句,尽是凛冽杀气:
“你!找!死!”
说话的功夫,孟德另一只手,已然顺势将它的身体拢入怀中。
整个人都压了上去,直接锁住它的行动。
然则羽衣客不为所动,细长脖颈一扬,仿佛绷成了一张弓!
尖锐锋利的鸟喙闪烁寒光,有莫名的力量在游动。
孟德越发用力,可羽衣客的体魄也非同小可,见其动作,孟德立即伸手扯住它的脖颈。
然而无用,一股沛然大力爆发,鸟喙如同一柄利锥,径直戳向孟德心脏。
咔啦啦!
它的颈骨自动分离,极限拉长。
这是暴露了弱点,让脖颈的承受能力下降。
如此一击,可谓是拼命了!
只要杀了孟德,便无人能追上它,无人能阻止它!
显然,它对自己这击有着极强自信,摸清了孟德的实力,且自己又是全力爆发,鸟喙又比羽翅更为坚固强悍,绝不会再出岔子,不会再被孟德骨骼挡住!
它这一击,势要摘下孟德心脏!
孟德面色一变,却是避无可避了。
但他也没有惊慌,与羽衣客一样,都对自己的实力充满自信。
气血之龙!
烘炉战体!
护体真气!
统统给我爆发!
嗡!!!
气血之龙凝缩,胸腔处的气血之种也是跳动一下,释放能量。
坚固的鳞甲附在战甲上,好似成了一件绯红色的鱼鳞甲。
层层叠叠,总计五层。
这是舍弃了四肢的防御,转而主防躯干。
护体真气率先破碎,实质化的碎片飞溅,仿若一块块厚实的玻璃。
直至彻底脱离孟德掌控后,才爆开。
灼热的烘炉虚影亦是被凿穿,尖喙势不可挡!
还不够保险!
孟德身形再涨,以致战甲之下的肌体都崩开裂缝,可见血肉。
没有任何血液流出,裂缝之中,喷射着浓郁的乳白光芒。
他极限压榨潜能,再度氪命!
澎湃的真气在呼啸,涌入战甲之中。
同时,面甲打开,红色云雾散发,遮掩住正大张着的血盆大口,真正的杀招显露了!
气剑术!
骨剑还有三发的量,要不是蕴养的气剑只能有一柄,孟德甚至想三发齐射。
嗖!
无柄的剑身符文闪烁,刚一脱口,便涨成正常大小,直刺怀中羽衣客脖颈!
不止如此,双手雷光几乎化成电蟒,疯狂绞杀!
轰隆!
半蜷缩状态的孟德怀中好似有一颗炸弹在爆炸,磅礴的力量将其炸得飞起,连蜷缩的身子都反弯过去。
平原战场早就不见绿意,这一下爆炸,直接就将方圆近三百余米的整块地皮掀起。
尘土飞扬,灰黄色的砂石往外抛飞,形成一圈灰黄天幕。
“木大哒木大!”
神崎正在与巨龙角力,虽奈何不了巨龙,但巨龙也暂时奈何不了他。
他竭尽全力,将巨龙拖在战场一角,不让巨龙影响到其他人。
一记鞭尾甩在身上,紧接而来的就是利爪与翅膀拍击,龙息喷射,炽热的高温被真气撑起,阻隔在外。
他依旧沉稳,面无表情,天罡霸烈真气劲狂轰。
身上五个金色圆环在发光,居然是成套的宝器,看着简陋,不能覆盖全身,其实比孟德这身老型号的重犀战甲要珍贵几十倍,且攻防一体!
有家族支撑就是不一样,财大气粗!
而当神崎正想跳起来击打巨龙膝盖之时,一具魁梧雄壮的躯体从天空掉落,就摔倒在正战斗中的两者身侧。
“咳咳.”
孟德七窍都在流血,异香扑鼻。
真气与气血在修补身体,身体鲸吞海吸,浓郁的灵气疯狂涌入,被快速炼化。
时刻多年,孟德再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虚弱,这种感觉,不只是身受垂死重伤那么简单,而是如前世垂垂老朽之时,所体会到的虚弱感。
清晰察觉到生命在流逝的痛苦,想抓又抓不住,仿佛想要握住一团水,一捧空气,徒劳无功。
“我这是要死了?!”
孟德即使再冷静,这时也不由发慌。
战甲已然破烂不堪,羽衣客的攻击,加上他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这件陪了他好几年的战甲,终究是再也承受不住,彻底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