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毕长亮对赵国庆说，14所快揭不开锅了，让赵国庆能不能想想办法，分一些鹰眼雷达的生产任务给14所，至少能吊着命。
他如果知道赵国庆，会为此跟总参刘主任爆发这么大的冲突，他绝不会提这个请求。
小赵老师太实在了，对14所的恩情也太大了，他难道不知道，刘主任一句话，就让他失去工作吗？
毕长亮慌的要命，他知道在刘主任面前，自己根本说不上话。
“赶紧向高所长汇报，他肯定有办法！”
毕长亮连走带跑赶向话务室，拨通了14所的电话。
“高所长……”
……
“什么？”
高所长听到毕长亮的电话，屁股立马做不住了。
“老毕啊，我让你在京城看着国庆的，你就这样看着的？”
“高所长，我……”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京城！”
“高所长，你来了先打电话给我……”
……
毕长亮挂上电话，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干啥，一出门就撞到一个人，刚说着对不起，看到是季红波总工。
“老毕，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没事，季总工！”
“没事？”
眼睛肿的跟灯泡似的，还没事，要是没碰到，季红波也不会多管，现在看到了，季红波总要问上一句。
“老毕，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有困难你跟我讲，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
一听这句话，毕长亮如同落水很久，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
“季总工，你快去劝劝刘主任吧，国庆跟刘主任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为的什么事啊？”
毕长亮语无伦次的叙述一番，季红波总算听明白了，惊讶的同时，心下也是暗叹，赵国庆果然是长情的人，自己跟杜楚明建议先搞定14所，还是很有远见啊，不由得为自己沾沾自喜。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老毕啊，你心放肚子里吧，我跟刘主任接触的时间有十多年了，他的度量可没那么小！”
“可是？”
“放心，你现在带我去看看……”
季红波来到赵国庆办公室的时候，现场已经烟消云散了，刘主任刚出门，他看到季红波也只是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季红波推门而入，见赵国庆脸红脖子粗的，感觉刚才的战况还真不小。
“国庆，有话好好说，你也别嫌我烦，跟领导汇报工作，要讲究方式方法！”
赵国庆有些不耐烦。
“季教授，过去的事不说了，京城的事现在处理的差不多了，我想先回一趟老家，我都一年多没回去了，回家休息几天，再到庐城报道！”
“京城的事完结啦，没有吧，我上个月还听你说，学部委编书的事？怎么了，书不编了？这么好的事，你就不后悔！”
“后悔是孙子！”赵国庆摇摇头，说：“好家伙，编个书整出三十几家单位，主编三个，副主编二十六个，刊误，参与的名字一百多个，学艺术的都能挂个名，还有人不来，名字得挂上的！”
赵国庆是不知道编个教材水这么深哦，早知道肯定就不摊这趟浑水，半个月前就去了一次，他就打退堂鼓了，有人学了个c语言就觉得天下
赵国庆真想在脸上刻上一行字：我时间宝贵，不想跟你吵，你说的都对。
他怕他的名字落到教材上，会误了一世英名啊。
毕长亮说：“国庆，其实你没必要为14争的，总参那边也有他们的考虑！”
“毕总工，前面的不说了，14所马上到庐城去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毕长亮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说：“国庆，高所长马上要来京城！”
“高所长过来，好啊，是有什么事吗？”
“你的事，高所长想跟刘主任解释一下，这是个误会！”
“哎，怎么又绕回去了！”
……
高昌明是两天后来的，赵国庆跟毕长亮去火车站接的他，从基地借了一辆吉普车。
高所长连招待所都没有安排，直接找了个邮局，拨打了总参的电话，转到刘主任的办公室，还好刘主任在，约在下午两点见面。
“高所长，真没必要！”
“国庆，这事你得听我的，不管有没有必要，我们态度先摆下来！”
面对高所长，赵国庆还真没脾气。
而此时刘清主任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木总，你有什么指示？”
“我们又不是一个单位的，拿什么指示你哦！”
“……”
“刘主任啊，我打电话没别的，就是有句心里话想跟你说说！”
“你说！”
“刘主任，我们六年前买的英国的银狐雷达，一部了多少钱？”
“这事是空指跟总参一起敲定的，三百万一台！”
“哦，那我们现在跟美国人谈的装在16上面的agp66脉冲多普勒雷达，一台多少钱？”
刘清主任的脸色变了，他已经猜到木虎想要说什么了。
“agp66一台四百万美元，还有一款agp67性能更好一点，一台六百五十美元。”
木虎长叹一口气说：“刘主任啊，我问过了，鹰眼相控阵雷达，我们一台的制造成本还不到一百万元，性能可比这些洋牌子强上不少啊？”
“木总，我对赵国庆没有意见，只不过……”
“刘主任，你先听我说完嘛！”木虎打断刘清主任的话，继续说：“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调查了，我没想到氮化镓跟发光半导体也是赵总师的成绩，这东西听说在国外还很值钱，我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啊，刘主任，总参这边做的有点过啦！要是我们空指有这么优秀的人才，肯定要给他最好的资源嘛……”
刘清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紧皱……
下午两点，当高昌明敲开刘清主任的办公室。
刘清主任的办公桌上，一张三百万的拨款申请摆在上面。
“刘主任这是？”
刘清主任看向赵国庆，面无好气的说道：“赵总师说五块钱一个灯泡，这是六十万个灯泡的货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