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中灯火通明。
明天就是月考，今晚没有作业，自习。
出于对考试的尊重，林宫今天并没有睡觉，而是在翻看以前整理的笔记，记忆知识点。
其实都已经记住，主要是为了过一遍，查漏补缺、以防万一。
杨清婉坐在位置上，伸出小手，不安地拽住他的袖子，小声道：“怎么办，明天就要考试了喵。”
自从那天过后，只要两人独处。
杨清婉就很喜欢说话后面带个“喵”字，都快要成口癖了！
很怪，每一个喵字就像是蚂蚁一样，钻进心窝里爬，让人毛骨悚然。
林宫双手合十，恳求道：“你能不能说话别带这个喵字。”
“不能喵~”
杨清婉面带微笑，眉眼弯弯。
林宫觉得她是故意的，她看出自己有些受不了这个口癖，所以反复使用喵字。
主打一个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林宫。
性格恶劣！
“好好学吧你，明天上午就要考。”
林宫没好气道，低下头继续翻着笔记，要不是明天就要月考，他必要呛杨清婉一句。
“那你教教我这个题，好难啊。”
杨清婉松开拽着衣袖的手，轻轻挪动椅子靠近林宫，然后拿起卷子指着中间空着的选择题。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林宫一边嘴上说着，别过头去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是大惊失色。
经过那个周六，他已经知道杨清婉很笨了。没想到，她不仅笨，还健忘！
年纪轻轻就有了阿兹海默的征兆。
“我周六给你讲过这个题，就是那天上午的时候，当时你还问为什么不选C。”
他尽量用轻柔的语气去说，压住想骂她笨的冲动。
明天就要月考，现在训她也没有意义。
“啊？有吗？嗯……好像有点印象呢。”
杨清婉先是一脸茫然，随后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印象。
紧接着，她又猛盯这道题，沉吟片刻后恍然大悟道：“选A是吧，我想起来了。”
“是选B。”
林宫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脑子疼，上次这么疼还是在上周六，当时他在教杨清婉数学。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啊！
坐在前面的孙阳没绷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孙阳，什么事这么高兴？出来跟老师讲讲，让我也高兴高兴。”
上厕所恰好路过的张大海探进头来，头顶反射着光，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枪打出头鸟，孙阳要倒霉。
死道友不死贫道，林宫此时幸灾乐祸。
“活该，让他笑话我。”
杨清婉在一旁小声低语，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
“笑话你……”
林宫欲言又止，没有去呛杨清婉，改口道：“这题我再给你讲一遍，听不懂就算了，去看别的题。”
手指了指她手中的卷子，使其将注意力转移回来。
“听一遍绝对就记住了。”
杨清婉不知为何，特别自信。
明明刚讲过的题她都能忘掉，不过，自信应该也是好事吧？
就这样，林宫给杨清婉讲题，并时不时抽空看一眼自己的笔记，复习知识。
石英钟的指针在表盘上转动，人一旦认真起来，时间就会如指缝间的细沙一般迅速流走。
放学，回家，睡觉。
次日清晨，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天空，空气潮湿，似乎随时会降下雨水。
林宫与杨清婉走出单元门，才注意到这鬼天气。
好在都有带伞的习惯，不用再腿上去拿。
“考试必下雨呢。”
杨清婉抬头看天，轻声感叹。
“尬黑了，上年期末考试下的是雪。”
林宫纠正。
两人并肩前行，沿着路边走向一中。
送孩子来的私家车在路中央堵成一团，喇叭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开演唱会。
平时就堵，今天还是阴天，堵麻了。
还好他们是步行。
林宫踢着路边的石子，低头前行。
“一会儿借我支笔呗。”
杨清婉请求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没带笔？”
林宫疑惑，杨清婉竟然也有丢三落四的时候，不会真是阿兹海默吧？
杨清婉摇头，然后解释道：“笔带了，但是你的笔肯定更会做题吧。”
“……”
林宫无语，身旁这家伙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明明昨天还很自信来着。
杨清婉伸手拽着他的袖子，“借我用用嘛，我把我的笔借给你，咱俩换着用。”
“别拽，这边袖口都快被你拽宽了。”
林宫拍开她的小手，这家伙最近还喜欢拽他的袖子或者衣角，这校服质量本来就一般，这样天天拽，迟早得死在她手里。
“哪有，我力气很小的。”
杨清婉松开手，随后又道：“借给我，回头请你吃包子。”
这句话戳中了林宫软肋。
吃了杨清婉这么多顿饭，唯有那个包子他是念念不忘的，很想再吃一次。
但杨清婉说那是亲手包的，现在没空，故而只能想想。
现在杨清婉提出用包子做条件，他自然是果断答应：“好说，直接换笔袋吧，校服外套要换吗？”
玄学来全套的，不管有没有效果，咱给杨小姐拉满好吧。
杨清婉眉眼弯弯，开心道：“对啊，这些都可以换，那就都换一下吧！”
待走进教室，两人说换就换。
交换掉笔袋和外套。
一中的校服外套本身就很宽松，杨清婉的套在林宫身上也不会显得紧，只能说刚刚好。
不过杨清婉穿上林宫的外套，就有些太大很不合身，但好处是遮住了平时突出的部位。
早餐时间过后，众人纷纷赶赴各自的考场。
早上七点五十，数学考试如期而至。
哗哗哗——
外面的磅礴的雨声盖过铃声。
一号考场，随着考试铃声响起，笔尖隔着纸张与桌面碰撞，仿佛战场。
林宫坐在末尾角落，桌角上摆着淡绿色的透明笔袋。
鼻间萦绕少女的清香，思绪受其影响无法集中。手中过于纤细的笔杆，握起来很不习惯。
艰难做题。
大意了，不该全换掉的。
十四号考场，氛围则较为轻松，不少人都在考试开始前找到了“合作伙伴”，此时面带微笑。
铃声响起后，杨清婉迅速出笔，有如神助。
自信~
考试一共两天，雨也下了两天。
考试结束，林宫觉得自己要寄，杨清婉觉得自己已然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