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看着那杆熟悉的长枪缓缓抽离出自己的胸口,他眼神涣散地倒了下去,逐渐没了声息。
解决完屠灭梧州城的主谋之一后,也算是帮白秋月的父母收了一半的债。
大楚朝廷的决策层为了不让自己的计划有泄露出去的可能,于是命令刘曜将梧州城的百姓全部赶尽杀绝,不留下一个活口。
因此那些士兵在见到困在石堆里的白秋月后,才会想着将她烧死。
林远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长枪,感觉质量挺好的,刚刚弯成那样都没有断开。
他用着也算顺手,索性就先带在了身边。
林远本想着带白秋月离开这里,但外边现在还是深夜,乌漆嘛黑的看不清路。
他一个人倒没什么问题,但身边还带着一个情绪低落的小女孩,也懒得给自己找麻烦了。
林远找个片还算干净的空地盘腿坐了下来,仔细琢磨着下一步的计划。
按照刘曜所说的,那道仙门中藏着仙人遗留下来的宝藏,各方势力都像闻见鱼腥味的猫一样,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
那这里势必将在不久后成为混乱的中心。
林远皱着眉头,他一开始的想法是将白秋月带离这里,再给她找一个去处,安置好她的未来,就像是上一个模拟剧情那样。
但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似乎这样做并不能达到系统的要求,圆满地完成任务。
林远将视线移向坐在旁边的白秋月,直觉告诉她,这一切的关键应该都在少女的身上。
他双手搭在膝盖上,开口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白秋月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小到微不可闻,“我能跟在你身边吗,我会努力端茶倒水,做一个合格的侍女的。”
“做饭,打扫房间,暖床这些我都可以去学的……就让我一直跟着你吧。”
少女的语气里带着祈求,眼中带着些许泪光地看着林远。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根大海里挣扎漂泊的浮萍,没有一个能安身栖息的地方。
所以她紧紧地想抓住林远这一株救命稻草,让自己的一颗心有所依靠。
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下,林远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紧蹙着眉头,感到有些头大。
怎么他遇到的小女孩都想要跟在自己身边,上一个剧情里的那个谁也是。
他道:“我迟早是要离开的,不会留在这里太久。”
“我跟着你,你去哪里我都跟在你身边。”白秋月抓住林远的衣袖,着急地说道,“你不要丢下我……”
少女精致俏丽的小脸上透着些许柔弱苍白,眼中含泪,目光祈求地看着自己,这副模样足以令大多数人心软,为之动容。
林远也不例外,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将少女带着自己身边,别的不说,放着养眼也是极好的。
但他要去的地方是另外一个世界。
林远在心中微微叹息,摇头否决道:“我一个人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有其他人在身边。”
少女的眼中渐渐熄灭了光彩。
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地说道,“那你能教我武功吗,我也想变得和公子你一样厉害。”
“教你武功可以,但你的根骨差得出奇,就算练一辈子可能也就是个三品武者。”林远毫无留情地说道。
他其实也想委婉一点,但少女的根骨他在第二次模拟的时候就已经测过了,实在是差得惊世骇俗。
这么说吧,随便从路边牵条狗过来,它的根骨都要比白秋月好得多。
“至于要像我一样厉害的话,你睡觉的时候把枕头垫高一点,说不定还有可能梦到。”
林远的话彻底打破了少女的幻想,白秋月缓缓松开了拉着衣袖的手,面露绝望。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呜……我真倒霉,怎么什么用都没有呜……”
白秋月将脸埋进胳膊里,小声哭泣着,肩膀如同秋叶般颤抖,显得无助又脆弱。
“唉。”林远面露不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轻声安慰道:“倒霉孩子,你也不是一直都在倒霉啊。”
“你遇见了我不就挺幸运的嘛。”
闻言,白秋月哭得更大声了,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林远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只能在旁边不断安慰着她:“你这倒霉孩子,别哭了……乖。”
……
白秋月哭了许久,到最后终于哭累沉沉得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之后。
破晓的曙光穿透云层,天边渐渐泛红,映照出天际浩渺的壮丽景色。
林远守了一整夜没睡,精神依旧神采奕奕。
此时的他正站在塔外的石阶上,抬起头凝望着远处的天边,目光深远淡然。
随着晨曦逐渐割裂开阴阳,只见远处的天际上缓缓出现了一道恍如虚影的门户,绽放着金色的光芒。
“仙人的遗宝……”林远喃喃道,“这方世界真的有仙的存在吗,还是说仙人只是武道上某一境界的名称?”
“嗯~”
塔内,一声嘤咛过后,白秋月也睡醒了,这一觉她睡得很是舒服,感觉呼吸之间都有一股安心温暖的气息。
昨夜哭了许久,她心中那股悲伤的情绪也随着缓解了不少,现在感觉好多了。
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起身伸了个懒腰,一件青色衣袍从她的身上滑落,露出少女初具规模的玲珑身姿。
“嗯?”白秋月先是疑惑地看了眼盖在自己身上的宽厚青衫,随后目光不由得移向了站在门口的那道身影。
她的心头泛起了暖意。
白秋月整理好一切后,拿起衣服朝着塔外走去,清晨的微风轻抚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清新的凉意,很是舒服。
“还给你。”她走到林远的旁边,低着头小声道。
抬手将那件青衫递了过去,上边还残留着少女的些许体香。
林远点了点头,接过来后就随手将它披在自己身上。
视线的余光瞥见这一幕的少女霎时就羞红了脸,更加不敢抬起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