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赵依依红扑扑的脸上，她尴尬地低下头，心中属于少女的羞涩让她不敢去目视林远。
听到林远的问话后，她看着遮挡住视线的柔软，一边慢吞吞地回道：“早，我平时都是这个时候起床的，习惯了。”
“这样啊。”林远点了点头，抿了下嘴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也算不上是一个擅长缓和气氛，很会说话的人。
庭院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屋檐上几只说不出名字的鸟儿“啾啾”地叫着，不知所措的怪异氛围在两人心中弥漫。
“阿弥陀佛，原来你们都已经醒了……”
就在沉默了数秒后，庭院外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断欲和尚一边挠着肩膀上的痒，一边用手捂住嘴巴打着哈欠，“我还以为我是最早起的，想着来叫你们呢。”
他朝两人走了过来，自从几人的关系越渐熟悉后，他也就不再时常对两人用敬语了。
林远打量了断欲和尚片刻后，问道：“大师，你是没洗脸吗？”
“你怎么知道？”断欲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袈裟，一脸惊奇地问。
“废话，你眼睛里挂着两坨硕大的眼屎。”林远翻了个白眼，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连忙离他远了一些儿。
赵依依也是目光嫌弃地看着他。
“怪不得。”断欲连忙揉了揉眼睛，嘴里打着哈欠，含糊不清道，“我就说怎么有些看不清路呢。”
“因为习惯了不需要洗头发，所以我有时候会连脸也省得洗了。”他解释地说着，“当和尚就是有这一点好处。”
闻言，林远和赵依依都羡慕地看着他，两人平时为了仪容仪表，打理头发都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但羡慕归羡慕，如果要他们为了省事当光头的话，那两人是万万不同意的。
“你们吃早饭了吗？”断欲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
“还没有。”
赵依依刚梳洗好，林远也才刚修炼完，两人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东西。
“那走吧，我先去洗个脸。”断欲转身走在了前边，迈着步子离开了庭院，“然后再一起去吃饭。”
赵依依和林远对视了一眼，经过断欲的这一阵打岔，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也缓解了不少。
他们对彼此笑了一下，然后也跟了上去。
……
饭饱之后，三人走到了一处鱼塘边。
王闲生是所有的道主中最有钱的那一个，手里养着不少商队，在大云朝各地也多有生意经营，可以说是天一门的钱袋子。
为人出手阔气，因此也结交了不少的人脉，此次收徒宴来了不少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林远看着池塘的碧水中，数条神异的鲤鱼泛着霞光，几近透明的鱼身胖嘟嘟得很有肉感，在水里畅快地游着。
旁边的赵依依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眼里冒着光地盯着它们：“是霞彩鱼，师叔之前在第七道的时候养过几条，肉质特别鲜美。”
“熬成鱼汤，每次喝完身体都暖呼呼的，特别舒服。”
“你说这里这么多条，少几条的话，师叔他应该也不会察觉到吧。”林远被她的话勾起了馋头，一条条鱼在眼里变成了各式各样的佳肴。
“这条用来红烧，加点葱姜蒜，那条清蒸，原汁原味，这一条做成鱼生，肯定很鲜美。”
“阿弥陀佛。”断欲皱起眉头，严肃道，“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那依大师之见呢？”林远挑了下眉头，知道他心里肯定憋着坏。
“阿弥陀佛，你们负责捞鱼，我负责在院门口把风。”断欲面色严肃，说完后飞快地跑到院子门口。
他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后挥了挥手，示意林远两人赶紧动手。
半个时辰后，隐蔽的角落里。
等赵依依弄来葱姜蒜，孜然等调料，林远熟练地用几根木棍架起一个烤架，将鱼串好后放在上边烤着。
时不时用手翻滚着棍子，确保上边的鱼烤得两面均匀，不一会儿后，浓郁诱人的香气诱惑在三人的鼻间。
“好了吗好了吗？”赵依依咽着口水，催促道。
“再等一下。”林远笑着对她说了句，随后在烤鱼上边撒上一些孜然。
过了十几秒后，他将烤鱼从架子上取下，连着木棍一起递给赵依依，“慢点吃，小心烫。”
赵依依早就馋急了，接过烤鱼后就大口咬了上去，顿时被烫得呲牙咧嘴。
感受着鲜美的鱼肉在嘴里化开，她含糊不清道：“好吃好吃。”
林远不由得笑出了声，随后跟断欲也一起拿起烤鱼吃了起来。
独特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鱼皮金黄酥脆，咬下去后在嘴里吱嘎作。
鲜美的鱼肉和香料的浓郁交织在一起，让味蕾瞬间得到了极致的享受。
“嗝~”吃饱喝足后，断狱打了个饱嗝，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说道，“林施主，你的厨艺真是了得，皇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你。”
林远躺在草坪上，听到夸张了笑了笑：“在小河村的时候，我经常去附近的山林里弄些野味来吃。”
“一来二去，厨艺也就熟能生巧了。”
这一点倒是和赵依依很像。
赵依依听到断欲的话，好奇地问道：“大师，听你这么说，难道你还去皇宫里吃过？”
“当今云帝信佛你们也是知道的。”断欲点点头，回想了起来，“几年前宫里举办水陆法会的时候，师父受邀前去，顺便带上了我。”
“虽然最后吃的是一场斋饭，但也准备了一些给其他贵人吃的肉荤，我趁别人不注意，偷摸跑到御膳房去吃了几口。”
“皇宫里戒备森严，大师你竟然还敢乱跑！”赵依依闻言肃然起敬，为断欲对美食的执着竖起大拇指。
这个手势还是林远教给她的，表示对人的敬佩。
竖起中指则是相反的意思，林远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对别人用，不然容易被打。
“没办法，那些斋饭吃得我都快吐了。”断欲理直气壮道，“委屈了什么都不能委屈了肚子。”
断欲荤素不忌的模样让林远看的疑惑，他问道：“佛教不是讲究清规戒律吗，大师你这样不会被师门惩戒吗？”
“表面功夫做做得了，天天吃素那不得把自己饿死了。”断欲面色毫不在意，他无所谓道，“我师父每天都得吃一整只烧鸡，不然都睡不着觉。”
“就更没资格说我了。”
“牛逼，你们师徒倒是看得通透。”林远也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三人聊得其乐融融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