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足了殷见胃口后，牛二仍旧没有直接说出来。
“前面就是车站了，等上了我的专车咱们再聊。”
殷见之前一直觉得牛二蠢笨，内心充满优越感，此时反而恨得牙痒痒。
殷见现在，甚至都有点儿怀疑，牛二这表现，是不是某种大智若愚。
片刻功夫，两人已经走进了车站。
半夜，车站无人。
当然，车站也没有鬼。
除了几个值守鬼差在打瞌睡。
看来，阴间的鬼并不喜欢熬夜出门。
可能现在阴间的鬼，大多是生前熬夜熬死的，死后熬怕了，就不敢死熬了。
车站里，光明正大停着一辆豪华巴士。
跟着牛二从车头绕到正门，发现车身上还飘着一面红旗。
进入巴士，里面空间比外表看起来还要大几倍。除了豪华宽敞，里面还区分了座谈区、洗漱区、休息区、厨卫区...
等殷见在座谈区坐好，才发现座谈区就是车头。这车前面，居然没有正副驾驶室。
牛二喊了一声“引擎启动”，车子就自己动起来了。
殷见只觉震撼，这阴间的黑科技，水平不比阳间低。
随后，牛二轻松自在地半躺在椅子上，牛角戳破了座椅靠肩。
盏茶功夫，牛二就把殷见想知道的答案，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殷见听完大为吃惊，“我再想想吧。你暂时就当我什么也没听过。”
话刚说完，殷见就发现，牛二身旁陡然出现两位浅绿色魂体的保镖。
殷见心里顿时一阵紧张，心想，绿色魂体，对应英灵等级估计是三级，我哪怕穿上装备，估计也难有胜算。
“那肯定不行。你既然已经听到了真相，那现在就只剩两个选择。
要么签了这份合约，加入我们。要么选择不加入，然后你以后也将失去自由。
我们鬼差确实没办法伤害你，但是我们能困住你。
你觉得这辆车怎么样，你要喜欢的话，往后余生都可以一直住下去，但是你也别想日后还能走出去。”
“你就不怕我投诉你们家族？”
“投诉也没多大用，这都是鬼差高层公认的潜规则。
我知道，你们英灵脑子里都有一个小软件，可以让你们直接投诉。
但是，我们的人会在投诉生效前把它拦截下来。你的投诉，最后终将是徒劳。”
殷见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这牛二刚才还说鬼差是服务阶层，英灵是享受阶层，只怕真实情况远非如此。
这些阴间的顶级‘奴隶’们，就如同贾府的赖大赖二，表面恭敬，内心却早已把自己当成阴间主子了。
或许，是以前的顶级英灵太佛系。也不对，没准以前的顶级英灵，真的有一位是佛。
在殷见意识恍惚时，樱盈张开了她可爱的小嘴，“主人，不用管他，咱们的系统和其它英灵完全不同。系统内核说了，若有必要，她可以随时直连阴间官方的后台数据库，甚至更改底层权限。”
殷见听完，立刻就不慌了。有系统在，小小牛二，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你逼迫我也没用。我生前就是一个程序员，跟你出来之前，就已经写了一个程序。
这个程序布控在英灵宿舍区的一个隐蔽位置，需要我每天远程解锁一下，否则它就会自动爆炸，bang...
到时候，我肯定是完蛋了，但是你也得跟着我殉职陪葬。”
“爆炸？你到底是程序员还是程墟员？
你刚才居然骗我，你把钱都用来买炸弹了？
你这种人，怎么做得了英灵的！
俺娘说过，招募英灵不容易，不让我尝试，说我招募英灵就是劝退。
没想到，我这第一次尝试，就碰上你这个硬茬子。
我本来觉得你脑瓜子转得快，是个鬼才，想跟你日后共同合作的。
现在看来，咱还是算了吧，我也不强求你了。
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加入我们家族成为客卿，对你完全没有什么害处呀。
首先，我们并没有限制你再加入别的家族。其次，你也不过是领个虚衔，但每年能额外获得很多阴币。
你最大的代价，不过是在遥不可测的未来，为家族出点绵薄之力罢了，你自己看看合约，上面写的很清楚，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内，不违背你个人意愿的情况下，帮助家族】。
跟你签这么宽松的合约，反而是我要回头被家里骂，因为家里一般不允许招收低等级英灵。
高等级英灵更良善不容易背叛，低等级也不是不行，毕竟英灵等级可以提升。但是，第一死历太低的英灵，培养起来的性价比也会变得很不可控。”
“我也没说不答应啊，你那么着急做什么？我跟那些沉浸在所谓英灵荣誉中的人不同，他们不肯对鬼差低头，而我，只看重实际到手的好处。”
“那你为什么一直问我，如果你不答应会怎么怎么样。”
“我就是对你生气，上车前耍小心机吊我胃口，刚才说话又威逼利诱，我没有发飙已经很克制了好么。
要不是看在你蠢......
行了，看在你还算纯洁的份上，我答应你了。
你也别瞎想了。你要相信哥，选择哥，绝对会是你这牛生中最正确的一次选择，哥在将来，绝对会成为一个传说。
那啥，既然协议也签了，我也成为你蛮牛家族的客卿了，那咱俩是不是可以再进一步了？”
“啥意思？哥，虽然你这牛逼吹的比我都厉害，但是我真的不好男色。”
“呸，我是说，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帮我整点钱？我急用。”
“你说这个呀，当然可以。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但是按照家族规定，你每次要钱的动机，都要填写清晰。
你么，嘴巴里没有几句真话，所以你拿钱干啥我也不问了。
就单说数额吧，你现在需要多少？”
“也不多，不如你先给我整个3万阴币？”
“多...多少？3万！哥，要不这合约撤销吧，你这大佬我养不起。”
“搞了半天，你也是穷鬼，那你说，你能给我多少。”
“3...300吧。”
“多...多少？3百！老弟，要不这合约撤销吧，你这穷逼我看不上。”
“哥，咱都实诚点，您现在手里最要紧的事，到底需要多少阴币。”
殷见立刻掐指心算，一张D级恶鬼捕获卡1万，阴能定位雷达简略版1千，人间行走资格证1百。
“一口价，一万一千一百元。只能比这个多，不能再少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我手头没那么多个人物品可以丢弃，让你捡了卖给阴府换钱，毕竟你卖东西的税率也不低。等到了我老家再操作，可以不？”
“行吧，也不差这一天功夫。话说，你们鬼差这偷税漏税的办法，真是专业呀。”
“嗨，家贼难防嘛，这方法别人可用不来。
阴府里有物品的物主信息，外人可没办法抹去。
按照我爹的话讲，最能利用体制漏洞的，一定是河蟹人本身。”
“......你爹懂得真多。”
“那是，俺爹娘都是鬼差中响当当的人物。”
“所以，两个响当当，生了你一个小叮当？”
“哥，平时开玩笑也就算了，这种玩笑你以后可别开。
还有，我先提前说好，等这笔钱拿到手后，短时间之内，你就别想再找我要钱了。
不是我不肯给你，主要是我也得遵守家里规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