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鬼还以为他这么凭空污蔑,栽赃陷害……霍玄澜会变得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当场情绪失控。
然而——
当他看见霍玄澜笑出来的时候。
心中立马一个咯噔。
见鬼!
这个霍玄澜,他是直接换了一个人吗?……怎么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钱三鬼眉峰乍凝,感到吃惊。
他与赵招、孙岳故两人,正要面面相觑。
霍玄澜打断他们的小动作,笑道:“三位,好了……寒暄说完了,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
我问你们,咱师父和师妹,被关在了哪里?张旭毅临死之前可是说,他们被芈朗关起来了。
但我让人打探了半旬,竟然未探出分毫……”
霍玄澜说到这话时。
柳玉书颇为歉意地低头。
显然,这些天替霍玄澜打探消息的,正是他这位轻功高手。
“你果然将刘罡和张旭毅杀了?”钱三鬼他们闻言,却是大吃一惊。
尚未见到霍玄澜时。
他们便猜测,刘罡和张旭毅两人或许都已出事了。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霍玄澜居然当这么多人面,坦承张旭毅已死。
这两人可是带着任务去的,见到受伤的霍玄澜,务必杀之,带头颅回。
可现在,霍玄澜回来了……
刘罡和张旭毅两人,却不见影踪!
霍玄澜若与张旭毅有过对话,双方必然已见过面,再加上霍玄澜的证言……那么后者的死亡事实,几乎板上钉钉!
张旭毅若死。
刘罡又岂能独还?
“都是同门兄弟,你居然对他们痛下杀手?姓霍的——你果然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辈!!”
钱三鬼见状,当即以更加椎心泣血,声嘶力竭的斥骂声,对霍玄澜一通横加指责。
那怒发冲冠的样子。
若是不了解的人看了……只怕还真以为这个钱三鬼如何正义,霍玄澜又有多么狼心狗肺!
四周武人、看客们,觑着霍玄澜,无不露出些鄙薄之色。
这就是先声夺人,积毁销骨的舆论战好处,把自己放在师出有名的位置上,以期得道多助,敌人失道寡助。
只可惜……
霍玄澜现在半点不惧,反而饶有兴致,满脸讥诮地望着他们做戏。
“不准你们污蔑我叔叔!
事情明明都是你们做的,是你们贩卖人口!是你们害死了我娘和我哥哥……你们现在还说别人做坏事?!”
杨一梨不同于霍玄澜,早已愤怒无比,那双眼睛流泪通红……小小身子都气得不断发抖!
“你又是哪个小畜生?这里轮得着你说话——”
钱三鬼见霍玄澜不搭腔,心中正是有气无处发,见杨一梨揭穿他们真面目,当即一声勃然怒吼:
“给老子闭嘴!!”
他抽刀便斩。
不等李卯、柳玉书、张奎武三人,准备动手。
“唰”的一声,兵器铺的柜面上乱放的尚未锻造成形的铁片……竟被霍玄澜随手一抹,犹如劲弩射出。
“啊——”
凄厉惨叫声,陡然响彻整条街道!
四面八方的江湖武人们、酒肆闲客们,还有那些胆大围观的各处百姓们……见状无不“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噔噔缩足退后!
只因——
钱三鬼的右手臂膀上,此刻赫然被插入一整块厚铁片……几乎将他的大臂上部及肩膀部位,像屠案上的猪肉般切开!
如此鲜血淋漓,腥气扑鼻。
令人不忍卒视!
那厚逾数分的铁片,最后像刀锋般嵌入其肩窝肌肉中,但却并未向后脱出……而是死死卡住!
这显然是为了刻意加重他的痛苦!
如此精微细致的操控力和内力修为……简直令人目瞪口呆。
有些稍微了解此道的。
皆感到一阵后怕,乃至心悸……与身旁好友,互视皆悚。
钱三鬼惊恐骇然地望着自己的右肩,鲜血滴落,忍不住狂叫起来: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赵师弟、孙师弟,你们还不一块上——”
赵招和孙岳故两人,相视一狞,纷纷鼓足勇气大喝一声,率人扑出:“跟我上!一起杀了他!!”
霎时间。
二三十人一窝蜂涌上,但面对霍玄澜的戏谑讥笑……
……
十几秒后。
“啊!啊!”
哀鸿遍野中,却只造成一片满地狼藉,惨绝人寰,血泊淌流。
赵招的整个左踝被切断,孙岳故的小半个腹部被砸穿,凄唤不断……
还有另外的零零散散七八人,皆似死狗一样摔躺在地,或头颅被击碎,或眼窝被射成蜂窝,或手脚皆断如烂藕……
而这一切。
霍玄澜甚至连脚步都未动丝毫,俱以《叠星手》随手一抹……射出身后随处可见的铁片钢渣所为!
四周众人目睹这一切。
终于掀起阵阵头皮发麻的惊叫、狂呼……乃至咒骂:
“艹!平延镖局的人都特么疯子吧?就这样毫无顾忌当街杀人?!”
“这霍玄澜究竟什么武功修为……这功夫,连他们师父平延都远远不如!平延镖局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霍玄澜如果真的欺师灭祖,他们怎可能还活下来这么多人……”
有人气愤填膺,有人叫嚷怒骂,有人惊视骇瞩,有人见之欲呕。
更多的人被吓到。
早已趁机开溜,逃之夭夭……唯恐被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剩下的芈朗手下们,都惊骇失声,无不哄然作鸟兽散。
霍玄澜踩着钱三鬼与赵招等人的手脚伤口,用力碾压,令他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呵呵,怎么芈朗还不来啊?我的兵器都快锻造好了。再慢一点的话,就只能我亲自上门了……”
霍玄澜淡淡一瞥,笑看兵器铺。
铺子老板和那几位正在卖力捶打的锻造师,见状无不吓得浑身激灵,狂咽唾沫:
“快了!就快了!客官您稍等,稍等一下就好了……”
铺子老板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
方天画戟尚未锻造完成。
杀了这么多人,芈朗都没有现身……临渊县衙的捕快们,倒是先到了。
率队的正是那位徐捕头。
“大胆狂徒,竟敢在临渊治下当街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然而。
霍玄澜回应他的……只有一巴掌:
“滚!!这里就只有你们没资格与我说王法——”
芈朗他们说王法,是为了操弄舆情,为非作歹,自己等人说王法,是为了寻求公义,拨乱反正……
但你们身为执法者,视律法如厕纸,居然还敢与我道“王法”?
那双始终笑意盎然的眸子。
唯独在这一刻,涌出森然勃怒!
伴随着“轰”的一声爆击……徐捕头整个人的脸,几乎被那恐怖气劲,摧成稀烂的猪头,横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