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潜修，林启总共用了八天的时间。
他学习了天演术，将天演术的修行提升到了初微门槛。
之后又巩固了修为，把之前在风杀阵内战斗积累的东西全部消化完毕。
第九天，林启从修行中醒来。
倒不是他感觉自己修行到位了，而是身上的源消耗光了。
离开瑶池的时候他没想到自己这一去就不再回去，便没有带很多修行资源。
此时望着空空如也的道宫，有些犯难。
“早知道多备些源在身上了，得想想办法。”
林启挠头，源是修行必备的东西，必须得想办法赶紧搞一点回来。
他出了木屋，直接向东方飞去。
那边两百多里外有一座城镇，他想先去看看。
很快林启就到了那座城镇前。
城门楼看着很古旧，想来应该是建成很久了，上面刀刻斧凿了大量痕迹。
正中央的大门上挂着个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天江城”。
这座城镇不算大，总人口也就是几十万，属于一个中型城镇。
林启入城后在大街上走着，旁边叫卖叫卖声不绝于耳。
“千年龙芝灵根，各位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道宫境界修士的法器长剑，便宜卖了，只售五斤源！”
“天命丹，刚刚出炉的天命丹，可生死人肉白骨，快来买了啊！”
……
这里的商业很是繁华，卖什么的都有，一派繁荣的景象。
不过林启注意到，那些卖的东西基本都是假货，真品没几个，但生意却不错。
“卖天材地宝赚源吗……可是我好像也没什么能卖的。”
林启又逛了一会儿，正准备打道回府。
但这时，一座大宅院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宅院开在大街最中心的繁华区域，不过却不是售卖什么物件的商铺，而是一家赌坊。
这看着有些奇怪。
因为一般来说，赌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般都是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
像这样大摇大摆开在大街中心的，确实少见。
“这里的人这么好赌吗？”林启哑然，低声调侃了一句。
不过这时旁边有人听到了他的话，回答道：“小兄弟外地来的吧，连天江城的赌坊都不知道。”
林启看向他，发现是一位满脸络腮胡的魁梧大汉。
这大汉身着一身粗布短衫，身材健壮，背后背着一柄长刀，整个人相当有匪气。
“怎么，有说法？”他回问道。
那大汉笑了笑，道：“这座赌坊和一般的赌坊可不同，别的赌坊都赌源，或者赌金银财宝，这里赌的却是你的时间。”
“时间？”林启不解。
时间怎么赌？难道还能剥夺你的寿命吗？
那大汉解释道：“所谓赌时间，其实就是拿你未来几年跟老板赌，你可以跟老板提任何要求，赌赢了老板满足你的任何要求，赌输了，你就得替他卖命。”
“那怎么界定时间呢？”
大汉：“你提要求，老板定价，比如我若是说需要一柄道宫秘境的法器，他就会开价五年。”
听到这里林启算是明白了，这家店的规矩还挺有意思。
满足你的要求，但输了就替他卖命，估计这也是他们能如此吸引人的原因。
试想，若是有一个人已经穷困潦倒什么都没有了，就来这里赌一把，赢了提要求荣华富贵，输了就从此替人家卖命。
零成本对赌，是很多亡命之徒想要看到的。
这家店老板还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不过林启好奇的是，这老板需要这么多人手做什么。
他还想问问那个壮汉，可壮汉已经在往赌坊内走了。
“你要进去赌一把？”
大汉闻言扭过头，漏出一口大白牙：“对啊，我最近看上了妙欲庵的一个姑娘，想替她赎身，可惜手里的源不够，所以来试试。”
林启顿时愣住，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
妙欲庵？
那不是东荒赫赫有名的“青楼”吗……
说青楼其实也不太准确，只是妙欲庵的传承者基本都是修行“合欢”之法的，大多不太“干净”。
这大汉想为人赎身，看来也是个不计前嫌的真汉子。
想到这，林启不禁高看了一眼这大汉。
大汉留下一个憨厚的笑容，之后便走了进去。
这家赌坊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些人赌的小，赢得快输的快。
这么一会儿林启看到了不少笑逐颜开的人出来。
其中有不少修士，拿着刚得到的东西很是兴奋。
“看来不像黑店，还是有不少人能赢的，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能赢点源回来。”
林启这么想着也走了进去。
守门人倒是大方，看他这么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进来也没有阻拦。
进门后走过一段长廊，庭院装修的很考究，种了不少稀有的植被。
不过林启却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这里的“卦象”似乎不太对。
修习完《天书云笈》修行篇的第一卷后，他现在对于卦的感知能力比之前强了很多。
天机八卦台能帮助他感受到很细微的变化。
从进门开始，他就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天卦”正在不受控制的崩散跳动。
人体内有很多种卦，最主要的便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和兑八卦。
这其中，乾卦代表的便是一个人积极向上的运势。
正所谓“乾为天”，便是这个道理。
而乾卦在崩散，所代表的意思就是组成卦的阳爻在崩溃分解。
卦是由阴爻与阳爻组成的，乾卦便是三个阳爻组成的“纯阳卦”。
此时三个阳爻都像是受到了攻击，正以很快的速度在崩溃。
“是有什么阵法吗……”
林启皱眉，运转天机八卦台控制住自己的卦，随后继续往里面走。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调转体内的道则和卦纹到自己的眼睛上，随时关注周围的变化。
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看到周围环境中和人人头上的卦象。
这一路走进去，不少人愁眉苦脸的从里面走出来。
林启在他们的头上看到了很多种卦象。
但无一例外，皆是阴爻为主。
这代表着这些人的运势很差，甚至可以说是正在走霉运。
走过长廊便是他们的正堂，堂内此时围聚了很多人，共有九张大桌，每一张桌子上都坐着一位“庄家”，所有人要是想赌，就和庄家对赌。
这间屋子里赌的也很简单，就是掷骰子比大小。
林启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刚才那个大汉。
他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和庄家说自己的诉求。
“这位庄家，我的要求很简单，纯净源一千斤，不知如何界定？”
那庄家是个生有鲶鱼胡的干瘦老人，皮肤上满是褶皱，闻言抬起下垂的眼皮看了眼大汉。
“一千斤源，卖身五十年！”
林启此时看向大汉头顶，却发现他头上的卦象竟是组成一个全阴爻的“坤”卦！
“不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