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你小子不要命了!”
说话间,张静清猛地站起身来,包裹着金光一跃而起,穿过楚云留下的大洞,向其追去。
散落的瓦片打在金光上,发出“咔咔”的脆响声。
化成光的楚云后退的速度极快,肉眼难以察觉,但张静清的速度更快,在楚云飞到距离地面十多米的高空中时,后发先至的张静清追上了他,宽大的手掌包裹着金光咒拍向楚云。
那层御敌时坚不可摧的金光咒,此时却柔软异常,在张静清的控制下,如同一层融化糖液一般,抓住了楚云,将那些无形的光牢牢锁在金光咒中。
做完这一切后,张静清这才松了一口气,托举着楚云,和掉落的瓦片一起落下。
在一阵“噼里叭啦”的脆响中,重重落在院子中,激起大片的烟尘。
此时的楚云只感觉眼前一花,再一回神的功夫就被自家师傅的金光抓住了,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刚想开口说什么。
就被黑沉着脸的张静清打断了,沉声道。
“其他事先暂且放下,凝神静气!”
说话间张静清的内心一阵后怕,生怕楚云所化的光芒,在这移动中因为散逸了一部分从而导致变不回去了……
更怕因为自己的决定从而导致弟子出意外……
“想象你原本的模样,操控你身上的光,从这个状态中退出来!”
继续沉声,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听出了张静清话语中的严肃,楚云看着自己变成光的躯体,没有迟疑,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之前的模样,尝试着变回去。
并没有什么阻碍发生,仿佛本能一般,开始向着人身转化。
光芒中,楚云的五官在模糊中逐渐清晰,一颗血肉组成的心脏慢慢凝实,在空中开始跳动起来。
伴随着每一次心脏的跳动,一条条如同树根般的经脉开始缓缓生长,它们从心脏出发,向着四面八方延伸。
这些经脉在光芒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宛如一条条金色的溪流,流淌着生命的活力。
在时间的推移中,这些经脉不断地生长、交织,最终在光芒中汇聚成一个完整的人形。
随后,那些光芒开始向内汇聚,一块块血肉在空气中凝实,填补着那个空洞的人形。
光芒越来越稀薄,而楚云的身影却愈发凝实完整,在仅剩的光芒的编织下,那件打着补丁的道袍,也在空气中一点一点的重新出现,一如来时那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再次睁开眼,楚云低头看着自己重新长出来的手,也有些难以相信,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肉,一股疼痛感慢慢扩散开来,感受着手臂传来的痛感,眉头一喜。
眼见这一幕,张静清悬着的心彻底落下,撤去了锁住楚云的金光咒,抬手对着没心没肺,丝毫没觉得危险的楚云头上拍去,说道。
“臭小子,你可真是个惹事精啊!害得为师替你担心了一晚上!”
再次暴露在空气中的楚云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紧接着就感觉脑袋上一股力道袭来。
这熟悉的感觉让楚云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双手捂着头,有些欲哭无泪。
“师父,您老下次能不能轻点啊……”
“轻点你小子能记住教训吗?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说话间,张静清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心中念头不通达,再次给了楚云一个爱的敲打。
做完这一切后,感觉心里顺畅许多的张静清,这才放下手,继续说道。
“你小子,之前天天给为师我惊喜就算了!”
“现在还整上惊吓了?你有没有想过……”
“刚刚要不是为师抓住了你,你会怎么样?要是到了高处风一吹,给你吹散了,你该怎么办?”
说到这,张静清高昂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缓缓道。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你让为师怎么办……”
感受着话语中传来对自己的关心,从未被人如此关心过的楚云一时间也是感动不已,忍不住红了眼眶,耷拉着脑袋低声道。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你小子,太莽撞了啊,让你搬过来还真是搬对了啊,不然你小子一个人住,指不定又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张静清走到近前,轻拍着楚云的肩膀,随后话风一转,将手抬到嘴前轻咳一声,发白的胡须微微张动,说道。
“咳咳,楚云啊,为师那屋顶就交给你小子了,今晚为师会不会数着星星入睡就看你的了。”
闻言,还在失落的楚云,诧异的抬头,看着自家师父,还不待他开口。
张静清就踏步向前走开了,背对着楚云挥手高声道。
“加油!这院子就交给你了,为师看好你!”
“师父!您这情绪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望着张静清远去的背影,看的楚云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吐槽道。
“哈哈哈哈……”
回应楚云的,只有一阵笑声,看着满院的狼藉,还有那破了个大洞的屋顶,顿感头疼。
“清扫打理我倒是会…这修屋顶什么的,弟子做不到啊!”
听着身后小弟子的叫苦,张静清随意的回复了一句,脚下步伐不停,向着前山走去。
声音划破空气,从远方传来。
“那就靠…你的聪明…才智了…加油……”
还是没啥头绪的楚云,只好向前追赶着自家师傅,打算在早课后问问山里的师兄们。
…………
黑石山上,身处吊脚楼中寇上宗醒了过来,他只感觉做了一个长久的梦,再一睁眼就到了这里,屋内昏暗的光线在此时他的眼中也变得无比刺眼。
还没等他好好看看周围的环境,一阵喜悦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老鬼!你醒了!闫妈妈,他醒了,他醒了。”
嘈杂的声音,一股脑的钻进寇上宗脑袋里,搅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面对左伯刍的叫喊,端坐于法坛之上的闫神婆,不耐烦的回复道。
“吵什么?小子,不就是人醒了吗,老婆子我又没瞎,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