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住在二丁目吗?能在这个地段拥有这样大占地面积的豪宅,看来悠真的这个亲戚是有权有势的人啊。”
越水七槻站在阿笠博士家的大门前,手上还握着一根鸦羽。
她是协助警方侦破大约一百起案子的侦探,比起她曾经追查过的那些逃犯嫌疑人,森悠真这个毫无反侦查经验的小学生,即便体能好得超过一般成年人,也无法逃避她的侦探嗅觉。
略微思考了下,她决定不走大门,翻墙进去。
身为一名高中生侦探,会翻别墅的墙也是很合理的吧?
越水七槻刚翻过墙头,刚好与正在测试新装备的森悠真对视了一眼。
“悠真啊,我觉得你说的这个足球腰带想法不错,但能达到一栋楼那么大的尺寸就有些异想天开了,哪有这种延伸性能的材料啊......”
阿笠博士抱着一根黑色腰带从屋子里走出来。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场面一时间有些紧张。
越水七槻率先打破了僵局,她竟然是直接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有小偷啊!!”
阿笠博士下意识按动了黑色腰带上的按钮。
一颗直径两米的足球从其中弹射出来,球速极快,像是小型导弹那样轰向越水七槻。
越水七槻眼神微凝,她的反应速度远超常人,一个箭步朝旁边的草丛扑过去,但还是被巨大足球撞到了脚踝。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紧皱着细细的眉毛,咬着牙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博士!你太鲁莽了!”森悠真不满地喊道,赶忙跑过去扶着越水七槻,阿笠博士也紧随其后。
“你骗了我。”
越水七槻将他伸过来的手甩开,森悠真从那双绿色的眼睛中看到了失望。
“我......对不起,越水姐姐,我骗了你。”
森悠真低下了头。
他是真的没想到,会有人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这么好,不仅无偿送他去医院治病,还因为担心他被虐待追到家里。
越水七槻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古代华夏人的侠义。
阿笠博士越听越不对劲:“悠真,你到底跟这个女生说了什么?怎么人家还要翻墙进来啊?”
“呵,亏我还自诩是一名侦探,居然被你这个小孩子给骗到了。”
越水七槻蛮不在乎地昂起头,甩了下修剪利落的茶色短发:“把今天下午的医药费还给我,我为这次强闯民宅向你们道歉。”
她越是这样洒脱,森悠真越是觉得难受,感觉自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伏特加。
至于为什么不是十恶不赦的琴酒?琴酒比较坏一点,算是万劫不复。
森悠真眨了两下眼睛。
“你的名字是什么?”他对着越水七槻问道。
“什么?你又要开始装失忆骗人了吗?”越水七槻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刚崴了脚,现在不宜走动,”森悠真转过头,对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阿笠博士说道“博士,搭把手,我们先把越水姐姐扶到屋子里。”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现在听我的就可以了!”
“好吧。”
两人搀扶着越水七槻起身,越水七槻有心将森悠真推开,却发现力气不知怎么的半点也使不上,明明足球只砸到了她的脚踝。
眼见无法反抗,越水七槻笑了笑:“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位虐待你的远房亲戚?我怎么感觉是你在虐待这位老人呢?”
森悠真认真地说道:“阿笠博士雇佣我做他的童工,为他的发明进行人体试验,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在虐待我。”
阿笠博士歪了歪脑袋,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反驳森悠真。
“哼,法律......”越水七槻想到了含冤而死的好友。
将越水七槻搀扶到沙发上坐下,森悠真让博士去储藏室拿冰袋,自己则从茶几底下的抽屉里取出居家常备医药箱。
“越水姐姐,我认识一位水口香奈姐姐,你认识她吗?”森悠真一边翻找着跌打损伤的药膏,一边问道。
越水七槻从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但她随即就摇了摇头:“一定是你又在报纸或电视上看到过的吧?薰衣草屋密室杀人事件,在侦探界也算是赫赫有名的案件了。怎么,你又想利用死去的香奈来骗我吗?”
“没有的事情,我与水口姐姐有过数面之缘,还在一起聊过天,她说你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呢。”
森悠真这次没有说谎,他是刚刚通过眨眼时询问的越水七槻背上的那个女仆灵魂。
“你到底想说什么?”自从森悠真提到水口香奈这个名字后,越水七槻的情绪渐渐不复平静。
“比起行事洒脱自信的你,水口姐姐是个温柔到懦弱的女生。她告诉我说,在你们还在福利院的时候,你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老好人阿笠博士拎着一小包冰袋走来,乐呵呵地说道:“正好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越水小姐就留下来吃一顿饭再走吧,悠真这个孩子骗了你,作为长辈我也该替他向你道个歉。”
博士,真是好助攻,我要再给你娶一个老婆!
越水七槻沉默着坐在沙发上,任由森悠真将她右脚的鞋子袜子脱下来,森悠真接过阿笠博士递过来的冰袋,将它敷在了越水七槻红肿的脚踝上。
“她说她要是当年听你的一起去上高中就好了,做女仆的日子实在太煎熬了。不过每天能在休息的时候,看看关于你协助警方破案的报道就已经很幸福了。”
“你真的认识香奈?”越水七槻的声音有些颤抖,蓄着泪的眸子像是一汪碧波潭水。
森悠真将她的脚放在垫子上,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我认识与不认识水口姐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死了,而且你很想为她复仇,甚至你已经在为此开始筹集资金了,对吗?”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拆穿,越水七槻的眼神却缱绻起来:“因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水口姐姐说,她只是希望你能够为她洗刷冤屈就好了,她不希望你因为仇恨而搭上自己的大好人生。你知道吗?她甚至是在乞求着你可以好好生活下去。”
“她从来没有怪你来晚了。”
在水口香奈含冤自杀之前,她曾打过电话向越水七槻求救,可惜越水七槻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这成了她内心最难以消弭的执念。
事实上,偏执的她甚至认为自己也对水口香奈的死负有责任。
当森悠真说完这句话后,越水七槻再也无法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抱住森悠真,失声痛哭起来。
“香奈,香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