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队长师兄的承诺如同甘露。
有点疲倦,风寒感冒的症状。
跑太急,冷雨渗进急剧扩张的毛孔。
回到宿舍,想美美哒睡一觉。
梦里又回到火烧炉。小河边高大的白玉兰树,花瓣缤纷而落。
河面上尽是洁白的花瓣,花瓣之间漂浮着一具少女躯体。
圆圆大眼瞪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一位六岁的小男孩在河边撕心裂肺:“杜鹃姐姐,杜鹃姐姐,别走啊,别走啊!带我去抜兔草。哇哇哇!”
天空飘来观世音菩萨,手持柳瓶。身边两位童子。
小红燕,真的是小红燕!
大喜,伸手去拉:“小红燕,回来啦!不要再离开,走,回莲城去。”
童子开心的说:“好呀,香港很血腥,还是家乡平静!”
突然甩开他的手,两道血泪眼里汩汩而出:“你说,你说,朋友之妻不可欺,害我独守空闺。可我还是处子,离开他已几年。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跪下,狼嚎一样的哭:“我的错,是我的错。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回家吧!”
童子哼一声,带着两道血泪随观世音菩萨而去。
“回家吧!回家吧!”
猛然坐起,眼角含泪。
四周蚊帐一动不动,窗外乌云厚重低垂。
我到底是谁?姜一虎?姜耀武还是德宏?
低烧,疲倦感依旧。
跑步。
今天满课。收拾所有心情,傲游在知识海洋中。
广东建设如火如荼,没有知识不行。
英语老师的朗诵讲解变得生动有趣。
盯着那美丽唇形,跟着默念。
风铃般悦耳的单词钻进耳朵,脑海跟着出现一行行英文。
进入高中学习状态。
政治课怎么都沉不下心。
沉闷枯燥。
政治课本上面覆盖红与黑。
默念一会就抬头四处乱看。
窗外几株柠檬桉挺立,仙子一般。
树干白色光滑笔挺,那是青春少女的形象。
走廊里缓步而过两位美少女。
举起手猛摇。
却忽视而过。
“这位同学,有事?”
“老师好,哎呦,要去卫生间!”
“快去快回,很快就讲重点。”
快步跟在唐朝后面,低声:“干啥?”
没有停步回过,惊喜:“怎么发现我们的?找了两圈没找到你。”
“仙女头上有光环,艳光四射。”
“拍马屁!喏,给你!”
一把粉红三折自动伞。
不想要,颜色太雌。从不带伞,雨中跑步已是习惯!
这不是伞,是唐朝的气息。
没有任何犹豫的收下。
“回啦!”手指轻轻在她手背上划一下。
两道电流闪进两颗心里。
政治不再枯燥,谁说无聊?
人生大道理,社会大哲学。
好好领悟,大有裨益。
底层不懂政治,高层喜欢政治。
“同学们,开始说重点。人生的方向,事业的灯塔,好好听讲!”
认真做笔记,划重点。
放学,教学楼门口立着两道熟悉的背影。
毛毛细雨乱飞!
混在伞群中的三把粉伞不时改变方向,努力抵挡。
“我报了新生诗歌朗诵大赛!”
“哈,我也报了!”
“你要让我!”
“行,你冠军我亚军!”
“评委是我!”唐诗插一句。
三人哈哈大笑。
“报了唱歌比赛?”
“报!”
“唱谁的歌呢?”
“周华健,让我欢喜让我忧!”
“我让你忧了吗?”
“忧”
“忧什么?”
“课太多,相聚时间太短!”
“去!时间就像海绵的水,越挤越有。”
“我让你喜欢了吗?”
“没有?”
“为何?”
“喜欢太薄,爱才深刻!”
“厉害,简单的意思也搞得波澜壮阔。”
“只有这个字能表达!”
“服了你,大才子!”
“知道吗?老师们给我一个评语。”
“肯定夸你!”
“褒贬都有。”
“说说。”
“最喜欢闹肚子的数学高手!”
中午白饭配汤。
“怎么又是白饭,要不要借点菜票给你?”吴必和关切的问。
“感冒,没胃口!帮我拿回饭盆,跑跑步,累死病毒!”
跑了三千米。
赖皮:“战友们,晚饭帮忙看看,哪个王八蛋拿了我的暖水壶。”
“做了记号没?”
“壶颈有三道红线。”
“写自己的名字更好。”耀武认真的说:“妈妈要求我这样干。证据充分。”
“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被大家看,多难堪。”
“谁认识你?不认识有何所谓?”
认真听讲,时间流逝如飞,三节课很快过去。
放学依然小雨。抓着唐的粉色气息,快跑,驱赶风寒疲倦。
回到宿舍换了运动衣,继续三千米。
饭堂里,六人挨个寻找可疑暖水瓶。
三道红线,不动声色记下位置。
“赖皮,找到,跟我走。”
赖皮认真的检查:“同学,你好,拿错热水瓶了吧!”
“没错!用了一年。”
“噢,对不起,认错。对不起。”
紧张过头,自己的是新水壶。
三道红线画得太正,圆形水瓶,位置难辨。
找了一圈,没有。
吃饭先。
吃完饭走出门口,失物招领处的桌子上有个新水瓶!
瓶颈三道红线。
附一张纸条:亲爱的同学,不好意思,拿错热水瓶。我的也是三道红线,没注意新旧。
大家都把名字写在瓶身上。
雨停云散气爽。
潘阳湖边几大丛鱼尾葵下的石凳上开始坐了人,换个位置背诵课文有奇效。
唐朝已等在老位置。
他的座位上摆了两瓶酸奶。
大口大口猛吸,补充能量。
四座高压电塔开始发电纠缠。
千言万语不如停歇。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达芬奇说得没错,是个爱情老手。
三人各自复习短板。
一节课后走到人文学院白楼前的草坪上。
这里僻静,唐朝要练习诗歌朗诵。发誓打败师傅夺冠。
两棵高大的台湾相思树,细窄叶条卷曲,似愁肠回转。
树下,婷婷玉立一妙龄少女,白色长袖短衫,白色素花长裙。
对面是两位听众。
“各位同学,晚上好,今天朗诵一首席慕容的古相思曲。”
“不行,重来,语调太雄壮。既然相思,就要愁苦。要有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
她点点头,酝酿情绪,美眉轻锁深秋,重复了一遍题头。
“远远不够,不够,一听就甜蜜快乐无极限。”
“哎呀,好难呀!和你一起,快乐要死,愁不起来呢!”
“要不换个题材,来首开心快乐的情诗。”
“好吧!白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