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琦肯定是不知道王允根本没有事先通知蔡邕,就冒用蔡邕之名,列出了这么多比武的条条框框。
刘琦只觉得蔡邕是一个情商很低的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打断王允的发话,并否定他的发言内容,怎么看都不像两个人是一条战线的。
而在场的宾客们也是听得懵逼了,这是哪跟哪啊?我们该听王允的,还是听蔡邕的?虽然他们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但还是得表个态才行。
只见王越听完蔡邕的发言后,率先站了起来,先是朝蔡邕与王允分别躬身一礼,而后朝众人大声说道:
“既然蔡尚书令末将作为裁判,裁决两位公子胜负,那末将必定秉公执行,决不偏袒!”
王越的这一番话,说得声若洪钟,振聋发聩,义正辞严,让全场的大伙马上就明白了,王越是站在蔡邕这边的!
那么是时候表态了,本就有点看王允不爽的刘和也跟着大声说道:“既然王剑师愿意作为本次比武的裁判,那么我们便能尽情欣赏两人决斗,而不用管谁胜谁负了!谢谢王剑师,谢谢蔡尚书,让我等有如此优越的观赛环境!”
虽然一直是在夸蔡邕和王越,但一旁倍受冷落的王允,却觉得刘和是在热夸蔡王而暗讽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
蔡邕这个老糊涂,不是说好将招婿大会上主持的所有事项,皆委托于我吗,怎么我就冒用了一下他的身份说了一下规则,他就嫌我废言多了?
难不成我还向众宾客说,是曹操给我出的好主意吗?
曹操是谁?阉宦之后啊!要是蔡邕听到了,其他人听到了,也肯定会心中有鲠的——王司徒听取了阉宦之后的意见,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种意见要是形成,不仅是丢了我王允的脸面,也是让蔡邕难堪啊。但说是自己出的主意,未免也难服以众,所以只好借蔡邕之名……但没想到蔡邕这个老顽固,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让我当众尴尬!
没想到蔡邕这人,居然这般不懂得为官之道,这尚书之位,他真是不配!王允心下已有了计较,觉得蔡邕这人只是空有才学,而无治国驭人之能。
但眼下却是蔡邕的主场,他王允虽然是会上主持,却还是不能违逆别院主人蔡邕的意思。
王允看了看众位宾客,发现他们都还在盯着刘和与王越看,同时也在轻声细语地讨论,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目光扫过众人,王允却突然发现广场中央的刘琦正在看着自己!
王允有些感激刘琦,但现在还是先把这场招婿大会的所有环节走完吧!
“咣当——”一声锣响过后,王允终于将众人目光再次聚焦过来。
王允:“各位,实在是抱歉!”说完这句,王允躬身朝众人一礼,而后才继续说道:“方才是允一时糊涂,没有理会清楚蔡尚书的真正意思,以至于失误,不过还好有蔡尚书出言解释,让误会及时解除,现在我宣布,比武正式开始!先请刘琦、卫得两位公子去后院换好黑色布衣,拿上比武专用的木剑——”
说完,王允将手指向通往后院的方向。
刘琦与卫得随着指示,去后院换好黑色布衣后,又各自取到了趁手的木剑,拿毡片将整个剑身包裹好后,去石灰桶里蘸满了石灰,再次出来时,两人均已是焕然一新的打扮。
只见两名身形矫健的黑衣少年,各手持一把沾满石灰的木剑。
刘琦与卫得来到广场中央后,王越与史阿作为评委裁判,也是早早出席来到此处,一北一南地站着,另外史阿则是把王允的那面锣给接手,准备看准时机敲锣,让刘琦与卫得或开始斗剑,或停止比武。
而刘琦与卫得则是东西方向对站,相距不远。
在场的观众见他们已各就各位,全部都寂静无声,默候好戏开场。
王越见两人已经准备完毕,对两人道:“两位公子,比武之前请先向对方行礼,有什么话想对对方说,此时也可尽情言之。”
刘琦与卫得听闻王越说完,相互朝对方仗剑行礼,而后刘琦率先开言道:“卫公子,待会儿下手轻点儿,给我留点面子好不,我不怎么会剑术。”
刘琦在听到不是用真剑比试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参与最后的这个环节,另外对卫得的剑术,他也没有底,只得先试弱,看待会儿能不能找到他的破绽,速战速决把他拿下。
而卫得早已得到曹操的指示,需尽全力完成斗诗和比武,如今斗诗已输,比武再败的话,岂不是让河东卫氏脸上黯淡无光?
卫得已经没得选择,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刘公子见笑了,得也才学剑不久,若是不以全力应对刘公子,得必定会迅速败下阵来,方才斗诗已见刘公子真才,得实不敢大意。”
那就是没得商量咯?刘琦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而坐在东北面席位上的蔡琰,此时也将那双明眸紧紧盯着两人,心中充满期待,期待着刘琦能快点胜出,让心中的悬石能够落下。
不仅仅是蔡琰,此时此刻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阳光已由金黄变成暖黄,不再刺眼,而是柔和地照射在东面的墙上,广场中央已无刚才王越以光致盲牛辅的条件。
轻风拂过附在木剑剑身身上的毡布,带起些许白色石灰形成扬尘,朦胧了观众的视线。
同时卫得的脸也变得认真起来,双眼锐利,观察着刘琦的一举一动。
而史阿见两人已然进入状态,于是将王允给他的好锣重重一敲,“当”的一声巨响过后,剑战正式开始!
锣响过后,两人并没有马上进攻,而是先摆开架势。
只见卫得双足一前一后的侧身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微往后仰,于扬尘之中,将手中木剑水平地遥指十五步之外的刘琦,剑柄却紧紧贴在胸前,让刘琦从这个动作上感受到他强大的力量,正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