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状?这是既分胜负,也决生死的节奏?牛辅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矮子曹操居心有点不良了。
他牛辅可从没想过今日会被人杀死。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拒绝签生死状也只会落人以笑柄,他堂堂西凉中郎将怎么能临阵退缩、裹足不前?
西面席位上的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人都在看着我呢,我此时若是退出,以后还怎么在他们面前为帅?
还有那坐在西面偏僻处作壁上观的吕布之子吕方,和他旁边的吕布的妻弟魏续,这两人也在隔岸观火,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俩应该只想看我出丑,好让他们的主子吕布在董相面前更受重用吧。
什么生死状,不过是这群中原士狗们的阳谋而已,想置我于死地罢了!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杀我的本事吧!牛辅心意已定,不再犹豫。
牛辅以居临下的姿态俯视曹操,对他声色冷冽地道:“签就签,快点拿来!正好让尔等见识下我西凉勇士的武艺!”
曹操见事已济矣,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书竹简,显然是有备而来。
刘琦在远远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事有蹊跷。
这曹操是不是事先就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有意安排?
而东面站立的严颜与张任见曹操拿出竹简,也是知道今日牛辅与王越他俩必有一人非死即残了。
张任:“严叔,你觉得谁会赢?”
严颜:“我觉得王越看上去深不可测,他应该会赢。”
张任:“可是牛辅手拿大刀,兵器长度的优势可谓是……难不成王越也会用长兵?”
严颜:“怎么可能,王越要是用别的武器,那还叫大剑师么?”
张任:“也是……那这么看,感觉他们会战得很胶着,毕竟一个有长兵优势,而一个则有剑技优势。”
严颜:“我想也是。不过最后应该会是王越胜出吧,毕竟他可是天下第一大剑师啊,只不过应当会是一番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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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面,西面的席位上,李傕和贾诩也在讨论。
李傕:“文和,要不要再上去劝一劝牛将军,不要中他们的计了!”
贾诩:“将军还是免了吧,此时若再上去劝牛将军放弃,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有时候,面子比性命还重要。”
李傕:“这……”不过李傕心下也是确实想看看,这牛辅与王越大战一场,看看谁胜谁负。不过谁胜谁负,对他而言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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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的另一处偏僻的席位上,吕方和魏续。
魏续:“吕……吕公子,你觉得谁会赢?”
吕方没有说话,以目示人,目光冷冷地指向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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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广场中央,牛辅与王越在曹操的安排下,均已在生死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已签定了生死状,但还请两位待会儿在切磋时,手下留情,以武会友,不必那么认真。”曹操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全场的人基本都能听到。
说完,曹操退出广场,将舞台留给牛辅与王越。
此时演奏乐曲的音人们早已收好了乐器,鱼贯而出,退入别院的后院。
而广场四围的宾客们也都是轻声细语,不再高谈阔论,因为他们也不想喧宾夺主,影响广场中央两人的比武。
秋日的暖阳也是不晒不遮,恰到好处地打光到两人脚下的青石板上,将牛辅与王越的四肢百骸照射得光彩夺目;穿堂风也是适时而动,轻轻吹拂着众人,不带起一片碎屑。
而牛辅方才一直用大刀柱地,也没见王越有什么意见,不过现在决斗即将正式开始,出于公平,他还是问了问:“大剑师,我用丈二大刀,而你却用三尺短剑,会不会显得有失公允?要不要我换个短兵与你决斗?”当然,换是不可能换的,自己也就这柄大刀用得顺手点,不过出于礼貌,问还是要问的。
王越闻言,瞥了瞥牛辅的大刀一眼,说道:“不必了,皆使用各自所擅长的兵器即可。”
牛辅:“果然是大剑师,口气就是狂,只是不知道实力如何!”牛辅觉得王越是在看轻自己,竟敢如此轻描淡写地让自己用擅长的大刀而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真是让人火大啊!
“那这就开始?”牛辅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将军尽可放手而为。”王越的目光直看向牛辅的大眼,漯邃难测。
“好,那就休怪本将军先声夺人了。”牛辅说完,怕距离王越太近以免他有机可乘,于是先往后退了几小步,同时目光一直盯着王越,以防他偷袭。
但大剑师怎么可能偷袭,王越只是直直地站在原地,看着牛辅,右手握着剑柄,不过没有拔剑。
看来中原人还是讲武德的呀,牛辅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不仅是比武,更是玩命,马虎不得一点。
好,现在自己距离王越大概是一刀之地,他的剑不能直刺到我,而我的大刀却可以直刺到他!
“大剑师,看招!”牛辅想让自己的话音吸引王越的注意力,好使他反应慢个半拍,同时牛辅大刀径直向王越刺了过去!
没错,不是砍,而是刺!牛辅料定王越想不到自己会用刺,因为一般大刀的用法都是劈砍。
但王越是何许人也,十岁与人死斗时,牛辅还没出生呢。
王越见大刀直向自己刺过来,条件反应般地向后退却,但速度却是和大刀的速度完全一致!
在刘琦等外行人眼中看来,刀头与王越就如一正一负的两块吸铁石,王越正在磁吸着大刀,有条不紊地后退!
这刀头与王越前胸若即若离的间距,直让在坐的大部分宾客吃惊得嘴巴张成一个“〇”字,能轻松塞进一个大鸡蛋!
刘琦眼睛都快眨成幻灯片了,但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幕,有这么秀操作的吗!这一个失误刀头就入胸了啊!
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牛辅也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王越,好身法!
牛辅决定先稳一手,自己并没有跟着王越前移身位,而是在大刀的直刺距离到顶后,停住了。
他双手紧紧握住刀杆,两眼中已显现出血丝,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专注于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