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挺大声,好像是说给所有西凉人听的,而且刘琦等人也听到了。
原来是专门请袁基来作为斗诗评委的啊,看来蔡邕对于自己的女儿出嫁还是非常上心的啊——刘琦本以为蔡邕独自来评诗就够了,没想来蔡邕居然又整了个大的,请了当朝太仆兼文学大家来,真是好手笔,好人缘。
刘琦是理解蔡邕的一番苦心了,但牛辅却没有。
牛辅听言,非但没有息怒,反而是更暴躁了,只见他迈着大步子,三两步就走到了北面的袁隗面前,唾沫横飞地对着他吼道:“什么评委不评委的,关本将军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人!我今天只是来看比武的,既然看不到,那我就自己上了!”
话犹未了,只见他回头望向自己的属下,喊道:“快把我的大刀拿来!”
位于西面席位后方,一名手握大刀、齐杆侍立的九尺西凉小兵听命后,立刻条件反射般地喊了声“诺!”,双手提着刀就待跑上前去交与牛辅。
“慢着!”一名文士打扮的西凉男子伸手挡在了这名小兵身前,小兵被挡,不知所措地望向牛辅。
“贾诩,你这是要干什么!”牛辅见贾诩阻止自己取刀,大声喝道。
刘琦听到贾诩的名字,瞬即转头望过去。
只见一名中等身材的、四十多岁的男子不顾生死地将身躯挡在那提刀小兵面前,而后转过身去,面向牛辅说道:“牛将军请息怒,稍等片刻,比武就会开始,将军何苦如此焦躁呢?”
牛辅:“你只不过李傕帐下一幕僚而已,有何资格来与我献策!快点让开,别扫我兴致,不然连你一块也砍了!”
贾诩见牛辅眼中的怒火丝毫未消却一点,只得喟然长叹一声,而后给提刀小兵让出道来,回到席位之上。
而一旁的李傕向贾诩安慰道:“文和,你也尽力了,牛将军本就是那种坚执己见的人,既然你已知晓,又何必如此消极呢?”
看着贾诩那一脸不安的神色,李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使他宽心,毕竟李傕他也只是个武夫,杀人放火很是在行,猜人心思却抓耳挠腮。
贾诩:“在下非是消极,只是不忍见到牛将军今日死在此处!”
听到贾诩的惊人之语,李傕大惊失色:“文和,此话怎讲?”贾诩乃是自己帐下的谋士,李傕知道他的预测一向很准:没有十足的把握,贾诩是不会轻易下判断的。
贾诩:“现在当务之急是劝牛将军不要冲动,李将军,你能上去劝劝他吗,劝他打消自己比武的念头!”
李傕:“以什么理由呢?”
贾诩:“就说有人要害他性命!”
李傕:“谁?谁敢害牛将军的性命?”
贾诩:“在场的所有非西凉人。将军这么说就行了。”
贾诩又补充道:“快去吧,牛将军都拿到刀了。”
李傕“嗯”了一声,同时“唰”的一下起身,快速朝牛辅奔去,同时口里喊到:“牛将军,且慢!”
只见牛辅刚拿过大刀来,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觉得今日手感不错,是个以血飨刀的好日子。
牛辅在听到李傕的呼喊后,回过头来,见又是自己帐下郎将,更加不耐烦地道:“李傕,你又来劝我干甚?”
李傕一脸焦急道:“将军快请放下刀来,与在下回到席位上去,再听在下细细解释。”
牛辅:“喔?为何要如此啊?”
李傕见不说明理由的话,估计是劝不动牛辅了,于是跑至他身前,踮起脚来,将头凑到牛辅耳边,用手挡嘴,对牛辅低声说道:“有歹人要害将军!请将军先与我回席位之上,再详细说明情况。”
牛辅听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让在场其他人都感到诧异:这是说了些啥,让这西凉的大块头突然开心了起来?
牛辅:“光天化日之下,本将军手握大刀,有何惧之?若是武技不精,败于他人之手,也算是死得其所。你先回席,待我找人热热身就回来。”
这话牛辅说得挺大声,北面的那群高官们应该都有听到。话音既出,说明牛辅心意已决,多说无益,李傕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席位之上。
李傕:“文和,你说待会儿我们还能保牛将军一命么?”
“比如说,在有人要害他性命时,我等及时相救?”
贾诩:“难了,现在只求牛将军武艺绝世无双吧。”说完,贾诩喝了一口闷酒,双眼直视牛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李傕有些张皇失措:“这……难不成待会儿会有人暗杀牛将军?”
贾诩:“不是暗杀,是明杀,对方用此种计策,我们也不好帮牛将军解围了。”
明杀?李傕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作为牛辅的直属下属,牛辅待会儿小命不保,对自己也未必是件坏事,他觉得自己明面上表现得尽力过就好,至少在别人看来,他还是个非常忠于自己长官的好部下。
李傕:“明杀?文和不妨说得明白点,某不是很懂。”
贾诩:“具体何种方式我也不知,不过对方应该会想方设法让我们无话可说,免得落下口实。”
李傕:“文和是说……让牛将军自己犯错?”
贾诩:“将军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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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面的刘琦等人,在看到那巨大身形的牛辅拿到大刀后,心下难免犯嘀咕。
杨修:“琦兄,你看这个牛辅……他这是要杀人了?”杨修前不久才听他父亲杨彪讲过董卓在朝堂之上肆意杀人的事,心中仍有余悸。
刘琦:“修弟放宽心,我看牛辅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嘛,他应当只是想找人切磋武艺而已。”
杨修:“那他会找……牛辅会找大剑师王越切磋武艺?”
刘琦:“总不能找他的弟子史阿吧,那样太失身份了,毕竟他可是能独自带兵出征的大将。”
说完,刘琦忽然想到了什么,向黄忠问道:“黄叔,你看那个牛辅,如果找王越切磋武艺的话,谁会赢呀?”
黄忠刚才也一直在观察着牛辅的一举一动,他放下手中的竹箸,一本正经地说道:“牛辅应当是没资格与王越切磋武艺的,如果不意惹到大剑师,他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