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朱允熥

唐平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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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春和宫的男主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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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前几天,爹赏赐了天下诵大诰弟子十九万三千四百余人?”

汇报完毕之后,朱标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抬眼看向父亲,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

所谓大诰,即御制大诰,是由朱元璋亲笔编撰作序,于洪武十八年底到二十年底间所颁布的四编大诰。

受了冤屈的老百姓可以手持大诰,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京告御状。

这大诰就像圣旨,在大诰颁布之后,连大明律例在大诰面前都要靠边站。

朱元璋颁布大诰的初衷是好的,希望百姓们能熟读大诰,修身养性,不被贪官污吏蒙蔽。

也希望以此警醒官员们,以此为鉴,勿要为非作歹。

可惜,想法不能变成事实。

以至于朱元璋自己都感慨:朝治而暮犯,暮治而晨亦如之。

不过,朱元璋并未因此而气馁,反而愈加在天下间宣扬大诰。

这不,为了鼓励世人熟读大诰,还特意给十九万人打赏。

不得不说,朱元璋是对底层百姓很大方的皇帝,逢年过节,就给国子监的学生赏衣赏钞。

大冬天了,也会给北方将士们,送去温暖的冬衣和贴补家用的纸钞。

隔个几年,就以自己能得天下离不开应天府周边的农户们的大力支持,特免当年田租。

如果某地府库充足有余了,也会特地减免当地的田租。

纵观大明十七帝,唯有朱元璋对底层百姓最上心。

甚至,在华夏两千年历史中,如朱元璋这般勤政爱民的皇帝,也少之又少。

“标儿,我知道你是觉得赏赐的人数过多,不过你放心,我赏赐的都是宝钞,没有实物。”

朱元璋洋洋得意的说道。

在他看来,纸钞是个好东西,他想要赏赐臣民,只需要印纸钞就行了,不需要付出国库里的钱粮实物。

“爹,洪武八年,一贯大明宝钞可换得一千文。

可现在呢?一贯宝钞只能换二百五十文。

如今民间宁愿用粗制滥造的私钱,也不愿用宝钞。”

虽然朱标不懂金融知识,可是在他看来,宝钞滥发并非是一件好事。

到底如何不好,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潜意识觉得这并非是件好事。

“这大明是朕的大明,朕说这宝钞值一千文,就值一千文,谁敢不用他?”

朱元璋闻言,立刻横眉,冷哼一声。

去年,也就是洪武二十三年冬十月的时候,朱元璋就听说在两浙,一贯纸钞只能兑换二百五十文。

为此他还特地谕户部,让户部与工部议,凡两浙市肆之民纳铜入京铸钱,同时再次重申凡钞一贯准钱一千文并榜示天下。

“爹……。”

朱标张嘴就想反驳,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说的我知道了。

你今日才回来,我就不久留你了,你快些回去看看媳妇儿和孩子吧。

我可是听说了,你媳妇儿带着我那几个孙儿孙女们早早就在宫门口,顶着寒风等着你回去呢。

你快些回去,别让孩子们冻着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开始赶人了。

“是,父皇,儿臣告退。”

深知老父脾气的朱标知道,对他爹只能顺毛捋,不能逆着来,便起身拱手道。

朱元璋听到这句告辞的话,就知道长子的心里还是有些气的。

不过他没在意,他是老子,怎么不能给儿子气受?

至于大明宝钞,当年他与大臣们一起捣腾出这东西,一方面是因为朝廷穷,没有多少金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薅富户的羊毛。

民间百姓们用铜钱居多,根本用不了多少纸钞。

唯有那些富户们,用纸钞最多。

反正,他朱元璋说大明宝钞值一千文,就必须值一千文。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它不值一千文,也必须值一千文。

这大明,是他朱元璋的大明,所有人都必须要按照他制定的规则来办事。

谁都不能逾矩行事。

====

朱标刚走出武英殿,就有一个年轻的内侍领着一顶二人抬的小辇,弯腰拱手迎了上来。

“殿下,陛下赐下坐撵,命我等送殿下回宫。

请殿下上辇。”

朱标闻言,立刻转身朝武英殿正殿的方向恭敬的弯腰拱手道:“儿臣谢父皇恩赐。”

随后他直起身,对着内侍露出个亲和又保持距离的微笑,然后才走上步撵。

无论是奉命送皇太子回宫的内侍,还是抬辇的力士,皆面带肃容不苟言笑,也不多嘴向皇太子攀关系。

不像后世那些健谈的出租车司机,送个短途,都能拉着你侃大山。

朱标也习惯了宫人们的寡言,自坐上步撵之后,他依旧正襟危坐,没有闭目养神。

即使步撵所过之处,两边跪满了低头行礼的宫人与守卫的将士们,没有人敢抬头,直视步撵之上的皇太子是睁眼,还是闭目。

在这一路之上,朱标的脸上也保持着很有亲和力的微笑,即使他的微笑,没有人敢直视。

若此时,有哪位宫人或者卫士胆敢冒着大不敬的风险,抬头仔细观察。

一定能观察到步撵上的皇太子笑容如往昔亲切,只是皇太子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似乎在很用力的呼气。

可在场的人,几乎无人敢这么做,唯有贴身服侍皇太子的内侍,一边跟在步撵旁,一边用眼角小心地观察着皇太子的神色。

当步撵安安稳稳地停在了春和宫宫门门口时,朱标用力从鼻子呼出几口气,然后双手按在扶手上,借力站起。

等朱标走下步撵时,望向时隔数月的家门,抬步走入。

家是人生的港湾,这句话朱标虽然没有听过,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也在呼应着这句话。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朱标一直紧绷的心也已经松懈了几分。

在春和宫,朱标就是男主人,宫内的所有人都要看朱标的脸色行事,所有人都要围着朱标打转。

无论这个人,是朱标的继妻吕氏,还是朱标的至亲子女。

春和宫宫门内,以皇太子妃吕氏为首,一干人等以身份的尊卑顺序站好。

在皇太子朱标踏入宫门的同时,千篇一律的恭迎声,传入朱标的耳中。

“臣妾(儿子/女儿/臣)恭迎殿下回宫。”

瞬间,朱标那有些松懈的心,又紧绷了起来。

此刻,他仿佛面对的不是至亲,而是外臣。

也许皇室血亲之间,并无亲情。

也许以前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权力的倾轧,有也变无了。

也许,又并非以上的原因。

总之,朱标打起了精神,戴上了名为“皇太子”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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