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4
崔泳儿受到惊吓,整个人几乎崩溃。
江雪倾握着瓶子,依旧将冷冰冰的瓶身贴在崔泳儿脸颊上。
“现在,我问,你答。你如果老老实实回答我全部的问题,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你问……我全部回答你……求求你,不要毁我容……”崔泳儿涕泪纵横地乞求,完全失去一开始高高在上的崔家小姐姿态。
江雪倾见她这么配合,便暂时收手将瓶子拿开。
“第一个问题,五天前是你安排阿靓带我去酒吧的?”
崔泳儿生怕惹怒江雪倾,几乎立即承认:“是我!但阿靓她很配合的,我没有逼她。”
“第二个问题,你给过阿靓药粉要她下在我酒水中?”
“我……”崔泳儿整颗心悬起。她的确给过阿靓药粉,要她趁机下在江雪倾的饮料里,可阿靓本身不愿意做这件事,把人带到后就跑了,所以这件事并没有成功。
“回答。”江雪倾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液体,声色冰冷地恫吓,“你也不想你这张漂亮脸蛋有事的,对不对?”
“我说,我全都说!你把瓶子拿远一点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崔泳儿不敢再有隐瞒,干脆一股脑儿把那天的事全说出来。
那晚她花钱找来六个人假扮老友局,又让阿靓带江雪倾到酒吧里,原想用药迷晕她,然后差遣那几人带她到楼上包厢拍一些擦边照用来威胁她,可是江雪倾一直不上钩。
崔泳儿当时就待在酒吧二层包厢里,在她指示下那六人准备联手对江雪倾用强,却被她逃脱跳上舞台趁乱跑掉了。原以为这次计划失败,没料想崔泳儿看见江雪倾去而复返回来取外套,她便亲手用注射器将掺入迷药的水,注入密封的矿泉水瓶里。因为针眼极小,寻常人不仔细观察并不会察觉到。
崔泳儿见江雪倾拿着那瓶水离开酒吧,她让花钱雇来的几人尾随其后。后来不知怎么地就发生了用木棍敲白二少脑袋的事,江雪倾和白雨沛双双被救护车送进医院,还招来了警方调查。崔泳儿担心警方会查到自己身上,这几天担惊受怕连外出社交都不敢。
一想起这几天过得提心吊胆最终还落在江雪倾手里,崔泳儿声音越发哽咽。
“我没想到那天最后会变成那样,我真的没叫他们用木棍敲人头,我可以发誓的!”
“发誓倒没有必要,那六人的联系方式你有没有保存在手机里?”
“我只有其中一个带头的手机号码,但只要联络到他,就能找到其他五个。”
“你手机在包里?”
崔泳儿用力点头,极其配合地主动交代锁屏密码和那人的姓名。
江雪倾在崔泳儿的手提包里翻出手机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联络方式拍下来,直接发到小群里。
【江雪倾:光头,帮我找到这个人。】
光头迅速回应。
【阿标:小阿姐,只用找到人?要不要我带人把他痛扁一顿?】
【江雪倾:他能联系到其他五人,我要六个全都找出来,一伙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阿标:明白!】
发完消息江雪倾收起手机,目光重新转回到椅子上面色持续惊恐的崔泳儿身上。
“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我全都会好好回答的。”崔泳儿像是不放心,试探地问,“我回答完这个问题,你真的会放过我对吗?”
“对,我从不食言。”江雪倾弯了弯唇角,冷眼看着崔泳儿,问道,“一个月前,从涂山香坊送出去的沉香摆件,究竟是谁掉包的?”
崔泳儿闻言整个人像是被凝固住,连呼吸都停滞住几秒钟,才重重地倒吸一口凉气。
她没想到江雪倾还在介意这件事,竟然会在一个月后翻旧账找她对峙。当时这件事是她撺掇姐姐做的,如果她现在把姐姐推出去当替罪羊,江雪倾会不会转移仇恨目标,放过她而去找姐姐麻烦?
崔泳儿紧咬着下嘴唇,决定赌一把。
“一个月前的沉香摆件,是我姐姐叫阿靓做的。”
“哦?你姐姐崔欣儿?”
“对,我姐姐其实很不喜欢你,所以……”
崔泳儿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面前响起轻微而怪异的响动。下一秒,江雪倾拧开瓶盖,将里面的液体兜头朝她浇下。
“啊!”崔泳儿放声尖叫,可硫酸泼面的痛苦灼伤感并没有发生,冷冰冰的液体从头顶淋下,浇湿了她半身衣服。
崔泳儿持续尖叫了几秒钟,陡然反应过来。
“假的!不是硫酸!你骗我!”崔泳儿得知硫酸是假的,她瞬间翻脸,“江雪倾,你绑架我违法的!我一定告到你坐牢!”
“告我?”江雪倾轻笑,“你要不要先看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哪里。”
江雪倾伸手摘掉蒙在崔泳儿眼前的黑色眼罩。
灯光亮起的一瞬,崔泳儿整个人呆住。
“怎么会……”
她根本没有被绑架,刚才那段漫长煎熬的时间里,她竟然就待在涂山家别墅的偏厅!
震惊过后崔泳儿愤怒,她已经知道自己所在位置,很清楚身处涂山家别墅,她不会被人伤害,便又恢复到嚣张跋扈的嘴脸。
她朝江雪倾怒喊:“我不承认!刚才那些话都是你威胁我,我不得不说的!反正没有人知道掉包和下药的事情,你别以为录音就行,我一定会告你!”
“我可没有录音哦。”江雪倾笑着摊摊手,又伸出一根手指,好心提醒,“你可以转头看一下你的身后。”
崔泳儿又急又怒,嘴上还在咒骂江雪倾,却在转头的刹那间鸦雀无声。她惊得合不拢嘴,因为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最大靠山涂山凛。
“凛表哥!”崔泳儿瞪直双眼,彻底心死。
白雨沛推着涂山凛的轮椅,缓缓走过来。
“啧啧,真是一出精彩好戏。能看到这样戏剧张力满满的桥段,我头上这个包,受伤的也算值得。”白雨沛揶揄道。
崔泳儿脸上全是涕泪,浑身狼狈不堪。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涂山凛,企图挽回一丝形象。
“不是的,表哥,我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是她逼我的!江雪倾拿硫酸要毁我容,我受胁迫才说那些话的……表哥,你相信我。”
涂山凛看都没看崔泳儿一眼,他抬眸径自望向一旁的江雪倾。
“这里剩下的事交给白雨沛处理,你跟我去一趟后院。”
“找我私聊?”
“嗯。”
“oK。”江雪倾耸了耸肩,她没什么意见,走过去从白雨沛手中接过轮椅,推着涂山凛离开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