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3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遮在江雪倾眼前。
涂山凛低缓而沉稳的嗓音,带着吐字时温热的气息在江雪倾头顶响起。
“不用去看,也不必去听,那些是别人的想法,和你无关。”
江雪倾并没有闭上双眼,纤长的睫毛在他的掌心沙沙地刷动。
“有点痒。”涂山凛坦诚道,“以前没发觉你的睫毛好长。”她的睫毛刷过他掌心的肌肤,略微瘙痒的触觉像是一阵电流流窜入他的心间,酥酥麻麻的让他很想现在就把江雪倾整个人转过脸,凑近脸仔细去研究一下她的睫毛究竟有多长,竟然能轻易撩动他的心。
涂山凛自然不会把这些感受说出口,他见黎叔取了盖毯站在一旁,没有他的吩咐黎叔并不敢自顾自上前。他朝黎叔递去一个眼神,黎叔走过来将盖毯拿给他。
“少爷,您要的盖毯。”
“嗯。”涂山凛接过来,又道,“黎叔,你先去车里等,我们一会儿再上车。”
“好的,少爷。”
黎叔返回驾驶座关上车门后,涂山凛这才放下遮在江雪倾眼前的手。
那两个女生早就离开,此刻后门并没有太多行人路过。
江雪倾不明所以,以为涂山凛故意捉弄她,第一时间转过身举起拳头就要捶他。
“你是不是故意的,让别人看我笑话?明天她们到学校里乱说怎么办?”
“别动。”涂山凛黑眸沉静,只注视着她一人的眼睛。
江雪倾拳头都挥至半空,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要戏耍她。
“你到底想干吗?”
“双手抬起来。”
江雪倾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涂山凛被她盯的面热,哄道:“我又不会害你。快点。”
“好吧。”江雪倾撇撇嘴角,听话地举起双臂,“这样可以了吗?你到底在玩什么?如果一会儿被我发现你捉弄我,我保证把你揍得鼻青脸肿,叫你明天变成学校里的头号新闻人物。”
涂山凛一言不发展开手中的盖毯,两只手分别拎着两角,低头弯身接近江雪倾。
他靠的太近,耳尖若有若无擦过江雪倾的面颊,耳鬓厮磨间,她的心跳无法控制地加速又加速,连呼吸都变得压抑且急促。江雪倾只感觉头顶被阳光晒得很热,她的身体更热,只想推开涂山凛,狠狠地喘一口气。
江雪倾抬手抵在涂山凛胸前,刚想推开他,忽地被涂山凛一把扣住腰拉近怀里。
“都叫你别动了。乖一点,马上好。”
他用近乎拥抱的姿势,将手里的盖毯围在江雪倾腰间,为了一会儿坐车时舒服,他特意将打结的地方挪到腰侧,免得一会儿她坐着被咯到后腰。
“好了。”他放开她。
江雪倾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仔,脸红到脖颈后侧。她重重地舒了口气,这才低头摸了摸围在自己腰上的盖毯。
“天这么热,你给我围盖毯是要让我中暑吗?”
“呆瓜,一点敏感度都没有。”涂山凛抬手屈指在江雪倾脑门上轻轻敲了下,“今天不去我家,转去你家做作业。”
“啊?为什么?可是昨天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家王妈预定好了,我想吃她做的geto。”
“你今天不许吃冰。”涂山凛瞟了她一眼,伸手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江雪倾不满抗议:“为什么?我就吃!”
黎叔按照少爷指示,直接将车开到江家别墅前。两家都住在这片半山别墅区内,他们要返家也是很方便的。
黎叔下车,绕到后座拉开车门。
江雪倾撅着嘴不想下车,她仍在惦记王妈的geto。昨晚电话预约的时候都跟王妈说好今天下课后过去要吃薄荷巧克力味、覆盆子葡萄味和焦糖曲奇味。
王妈肯定已经做好geto在等她,真搞不懂涂山凛今天发什么神经,一定拦着她不让她去他家吃冰。
江雪倾也想叫爹地帮她支付三倍薪酬,把王妈从涂山家挖过来。奈何涂山凛这家伙就是不肯放人,还拿他只吃得惯王妈煮的菜做借口,说什么想吃geto来他家吃就行。
现在倒好,她想吃还要看他心情。
江雪倾不情不愿地下车,一路都没给涂山凛好脸色看。
佣人们早已习惯涂山大少和自家大小姐的关系,一路上只是循例问好,各管各的继续做事。
两人一路上楼,他们做作业通常是到江雪倾寝室隔壁的独立书房。
江雪倾正要走向书房,蓦地,书包背带被人扯了一把。
“先去你房间。”
“你别太过分!”没吃上惦记的geto,江雪倾本来就心情很糟糕,索性转身一把推开涂山凛,“今天不想看见你了,回你自己家去!”
涂山凛被当面下逐客令,却丝毫没生气。他面色不改地望着江雪倾,耐心道:“你进房间,看一下自己的裙子。”
江雪倾虽然觉得今天的涂山凛格外古怪,可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好,我现在就进屋,你在门外不许进来。”
“嗯,我在门外等你。”
江雪倾推门进屋,砰一声关上房门。
天热本就心浮气躁,她倒要看看裙子上有什么。假如涂山凛敢耍她,她一会儿就攥起拳头请他吃今年夏天第一记铁拳。
拉开拉链,刚脱下裙子,江雪倾瞥见裙子后摆那滩干涸的血渍,立即反应过来。
难怪从中午开始她就感觉小腹下坠胀鼓鼓的难受,她还以为是中午吃多了不消化,没想到竟然是……初潮。
江雪倾并不是没常识,只是相较于同龄人,她的初次月事来的算晚,卧室套间的浴室里也没准备过卫生棉。
她换掉身上沾了血的校服,穿上自己的睡裙,想了下走到门边,隔着门板小声问:“涂山凛,你在不在门口?”
“嗯,我在。”
他的声音此时就如定海神针般让江雪倾心安。
江雪倾旋转门把,打开一条缝,探出脑袋:“那个,你帮我下楼去喊李妈过来好不好?”
涂山凛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现在还想立刻叫我回自己家去吗?”
“涂山凛!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的?”
江雪倾被他故意调侃的话一激,忽地推开半扇门,恨不得出来踹他一脚解气。
她才刚开门,涂山凛的视线瞬间落在她的胸口上。他喉结滚动,立即撇开头去,胸膛却止不住地起伏。
他们都已经脱离天真无邪的孩童期,开始各自成长。只不过他的发育在暗处,而江雪倾却有明显体征。
凉快的吊带睡裙下,她的曲线起伏明显,白晃晃的肌肤竟引得他不自觉感到口渴。
惊鸿一瞥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喉咙发紧,暗自捏紧双拳,克制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