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庭院的气氛随着几人的脚步声渐渐变得热络起来。王谢母亲见客人将到,便急忙吩咐身旁的丫鬟小红,将新沏好的茶水端至厅中,小红手脚麻利地快速准备起来。
与此同时,王有财已经领着程咬金走进宽敞的厅堂。两人有序地在主宾位置上落座,室内很快充斥着彼此间的客气寒暄。
王谢几分木讷地立在一边,目光投向程咬金,面带微笑,打趣道:“老程啊,按理说应当是我这个作小弟的,先去拜访你才对,哪曾想到你倒是捷足先登了。你这次来,该不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哈哈哈……一来是来认认门,二来这不是你嫂子,自从生完老二处亮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来找你要个方子。”
程咬金满面笑容,把说的理直气壮,边说还边抿了口茶。
王谢欣然的点了点头,对程咬金今天的举动有些明白了。
合着是想看看自己手里,有没有啥好方子,能够治疗他夫人的旧疾。
可闻名遐迩的神医孙思邈,昨天就被程咬金殷勤邀请到府上了。
于是带着几分不解,也夹杂着一些好奇,王谢清了清喉咙,目光直视程咬金,语气里透着些许诧异与戏谑。
“神医孙思邈昨天不是给嫂夫人看过了吗,你咋还向我要啥方子?”
程咬金摆了摆手,笑容里带了几分尴尬。
“孙神医的确是给你嫂子看过了,也开了方子了。可你嫂子生老二处亮时,落下了病根,向来身子骨都不太好。孙神医虽然好,但俺老程想着,你这里说不定有别的好方子,备个万全总是好的。”
程咬金眼神里闪现出一丝求助之意,显然是真心来寻求帮助的。
听着程咬金的话语中不断重复着‘嫂子’两字,王谢觉得这事似乎没这么简单,而且程咬金这分明是已经赖上自己了。
如果自己拿不会比神医孙思邈更有效的药方,这还没正式结拜的兄弟关系,恐怕也就要到此为止了。
可又一想到自己还未抢到手的神医名号,王谢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对着程咬金微笑着点了点头,神色变得自信且从容。
“呵呵呵……这方子的事情,自然是小菜一碟。”
王谢轻声说着,背着双手,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过我还尚未见过嫂夫人,对她的具体病情也并不清楚。要开出确切有效的良方,必须先了解一下嫂夫人的身体状况。毕竟医道嘛,岂可儿戏,不是随随便便就开药方的。”
王谢话语温和,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内心却激动万分,那神医的名号,似乎已是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
程咬金听了,大笑几声,兴奋的站起身来。
“哈哈哈……俺老程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没见过你嫂子还不好说嘛,俺老程这就带你去。”
说着,程咬金便向王有财辞行,抓着王谢的手就往外走。
王谢被程咬金拽了一个踉跄,往前赶了几步,抓着程咬金的衣角,一脸无奈的抬头望着程咬金。
“老程,这么着急干嘛,这就要吃晚饭了,要不在我家吃完饭再走啊。”
程咬金听了王谢的话,停下了急匆匆的步子,转过身来对王有财拱了拱手。
“王老先生,王谢晚上就在俺府上吃了,要是太晚了,就住在俺府上了,你别担心,俺老程亏待不了他。哈哈哈……”
“好好好”王有财轻声连连应是,缓缓站起身,向程咬金微微的拱了拱手,满脸的疑惑。
看着程咬金和自己儿子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对程咬金和自己儿子刚才的对话十分不解。
谢儿什么时候懂得给人瞧病了,还要给人家开方子,这不是胡闹吗?
王谢跟着程咬金来到门外,望着那两匹骏马,不解的问到:“老程,你可是堂堂一国公爷,出门不带一个随从也就罢了,怎么连个马车也没有?”
程咬金轻轻一笑,回答说:“俺老程可是从军中出来的,骑马外出习惯了。至于仆从嘛,没有他们反而更自在些。”
说完,程咬金上下打量王谢,调侃道:“你小子莫非还不会骑马?”
王谢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别说骑马了,穿越到大唐前,见到马的机会都不多,也确实未曾学过骑马。
在程咬金这番调笑之下,王谢的面颊微微泛红,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耸了耸肩,尝试着以幽默回应:“老程,你说中了。看来我得好好学学骑马了,免得下次再被你笑话。”
程咬金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放心,学骑马易如反掌,待会儿俺老程来教你几招,保证让你马上就能上马疾行。”
两人相视而笑,王谢的顾虑逐渐消失,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期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马背之旅。
王谢的眼中透出一抹坚定,慢慢的走向那匹马,深吸一口气,然后在程咬金的指导下开始尝试上马。
刚开始,王谢显得有些笨拙,几次爬上马背都不太成功,但程咬金并不催促,只是在一旁耐心地指点。
“把脚放稳了,握紧缰绳。”
程咬金的声音平和而坚定,给予王谢极大的信心。
经过几次不断的尝试,王谢终于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脸上洋溢着轻松的微笑,虽然略显紧张,但眼中已经闪烁着对未知道路的期待与兴奋。
王谢回头朝程咬金一笑,表示感谢。
程咬金点了点头,转身利索的骑上另外一匹骏马。示意王谢放轻松,然后挥鞭策马,带头向前行去,王谢紧随其后,两人的笑声在傍晚的空气中飘扬。
黄昏时分,王谢和程咬金骑着马慢慢走出了丰邑坊。太阳悬挂在天边,丰邑坊的牌坊在斜阳的余晖中显得愈加沉稳,长影斑驳。
看着程咬金没有往东城方向走的意思,王谢挥动着手中的马鞭,表情里满是好奇,侧头问程咬金:“老程,你家应该在长安的东城吧?”
程咬金听到这问题,豪爽地一笑,宽阔的肩膀在落日的光环中显得分外坚实。
“哈哈,俺家也在西城,就在怀德坊,挨着西市,倒是离你家酒楼不远。”
王谢聆听着,眼中掠过一丝揣摩,但也并没有过多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在默默领悟程咬金话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