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谭金河就开始写情书。
当然,他既不会歌颂班花的美貌,也没有深情再向她表达,更不可能谈两个人的美好未来。
在前世,填报志愿后的当天下午,谭金河也给班花写过一封情书,洋洋洒洒八千字,用掉一大沓信纸。
那时,他对未来怀着何等甜蜜的向往。他想象着与班花如梦似幻般的大学生活,脸上时不时地浮现出灿烂的笑容,绵绵情意全化作文字。
可以说,这封情书,写尽了谭金河内心的柔情。
班花左月希收到后,格外惊喜,对着谭金河嫣然一笑。
这笑容,足以让谭金河心醉神迷好几天,他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却不知道是左月希的伎俩。
今生的谭金河,回想着这些事情,不免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傻乎乎的?甘心被这样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现在,谭金河摊开信纸,心里涌起的是对另一个人的脉脉温情。
这个人,就是钟小曼。
重生后,他零碎地记起和钟小曼的一些相处细节,越来越觉得她真挚、温柔、善解人意。
同左月希一比较,钟小曼更显得温婉如玉。
谭金河不由长叹一声,娶到这样好的媳妇,为什么就不珍惜呢?
每年都看315晚会的谭金河深知,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能是假的,但钟小曼对自己的感情铁定是真的。
离婚的时候,钟小曼显得很平静,她说:“我们真诚地相爱过,我都记着。”
当时,谭金河的心思全在后来的第二任妻子身上,钟小曼的话他完全没放心上。
此刻想来,谭金河心中万分唏嘘,不由得怜惜起钟小曼来。
他拿起笔,在信纸上写下一句话。
“钟小曼,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人,我对你永远不离不弃。”
写好后,谭金河把信纸折叠成心形,然后装进一个粉色的精致信封里。
这种信封,谭金河有一抽屉,是他用压岁钱在东城的市场上批发的。
左月稀收到情书时,显得很不高兴。
“这么轻吗?你写那么好,就不能多写几页吗?”
谭金河微微一笑,“我这封情书,一字千金,你看了自然会明白。”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等到了苏城大学,我就把这封信贴到我宿舍的床头上。”左月稀的眼睛向着谭金河调皮地眨了眨,“帅哥,你不会介意吧?”
“我一点也不介意,那是你的自由。”
“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不过,我不在乎,现在我去欣赏你的情书,你可以回去了。”
谭金河点点头,转身离去。
左月稀并没有看这封情书,她随手把它扔在了卧室的阳台上,然后约闺蜜去逛街。
逛累了,她们要了些甜品,各自点了杯咖啡。
吃到一半时,左月稀给男友打去电话,说想和他一起看电影。
在等男友的时候,左月稀对闺蜜说道:“马上要上大学了,再让现在的男友帮我们付一回账,就分手让他滚蛋。”
“今天分吗?”
“对呀,现在不分,留着过年吗?”
“我的意思是说,到开学还有挺长时间,我们出来逛街吃饭,没人帮我们结账了。”
“有啊,听说谭金河最近在兼职赚钱,我们让他付。”
“靠谱吗?”
“听话得很,比我现在的男友还靠谱。”左月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们出来之前,他还送给我一封情书呢。”
“真深情呀,要不,你就从了他吧?”闺蜜嬉笑着说道。
“到大学再说吧,反正他能随叫随到,很好拿捏。”
“嗯,就谭金河那呆样,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没错,等玩累了,遇不到更好的男人,还可以嫁给她。”
“姐妹,好样的,想得真长远。”
两人说话间,左月稀的男友赶到,第一件事就是帮忙结账。
等付完钱,他对左月稀说道:“月稀,我有点事和你说。”
“什么事呀?直接说就行哦。”
“到外面找个安静的地方……”
左月稀打断他,“就在这说吧,我闺蜜又不是外人。”
“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张口就说分手。”左月稀瞬间眼泪汪汪。
“月稀,别……这样,我也很爱你,可是我觉得我……我们不合适。”
“你都想好了?”左月稀硬咽道。
“对不起,月稀,你别哭……这件事,我也很纠结。”
“为什么要在我生日的前一天告诉我?”左月稀抽出几张纸,不停地抹着眼泪。
“你生日?”
“对呀,我农历生日。”
“哦哦,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左月稀眼泪汪汪地望向男友,楚楚可怜地说道:“你可不可以,陪我过最后一个生日?”
她男友咬了咬嘴唇,“行,我答应你。”
左月稀破涕为笑,嗔怪道:“人家这么爱你,想分手也不给我个心理准备。”
“不好意思,月稀,是我太唐图了。”
“没事,我不在乎,谁让我那么爱你。”
“实在对不住,我……”
“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希望明天我们都能开开心心的。”
“放心好了,月稀,明天的生日宴会,包你满意。”
等男朋友走后,左月稀颇为遗憾地说道:“我已经想好分手的理由,却让他捷足先登。”
“那就省得你说啦。”
“嗯,就让他明天天好表现吧。”
“说实在的,姐妹,我就佩服你这眼泪,说来就来。”
“是你不行而已,这是女生恋爱的必修课。”
“我反正是做不到。”
被男朋友率先提了分手,左月稀心里非常不痛快。
晚上回到家,她想解解闷,就顺手拿起窗台上的情书。
她撕开信封,看到被叠成心形的信纸,满意地笑了。
当她展开信纸,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一下子傻了眼。
“这个谭金河,难道也要造反吗?”她顿时恼羞成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瞧着这个谭金河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心里花花肠子还挺多,不光给我写情书,还给别人写,左月稀心想。
“脚踏两只船的混蛋。”左月稀说着,把信纸狠狠地扔在地板上。
她非常生气,她无法容忍谭金河这么做。
她气呼呼地在屋里走了九圈,然后捡起信纸,又看了一遍上面的文字。
“这个钟小曼,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左月稀紧锁双眉,苦苦思索,最后她想明白了。
她认为这个钟小曼,一定是谭金河在做兼职时认识的,八成是想骗谭金河的钱。
“我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傻瓜,别让他上当。”
左月稀决定,等过完农历生日,去谭金河工作的地方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