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知道她们要被卖？
灵秀默认了，她眨巴有些干涩的双眼。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一个老人有些痛心，她早点说出来，他们还能想想对策。
灵秀有些苦涩，说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们临走前的默许与制止就已经表明她们的态度了。
灵秀恍惚间，想到了几天前一个傍晚。
她还没有像旁人一样收摊，还是想多讨些。
她有点小聪明，知道隔壁街千金楼名声大，就天天往那附近乞讨。
有些人专为寻花问柳、寻欢作乐，看不得乞儿，怕沾了晦气，也会施舍点钱，打发走他们。
灵秀今天得了挺多的钱，等天色彻底沉了下来，她才打算往回走。
千金楼的后巷，妈妈想要剁了恶霸的手。
“我叫你没钱还想白嫖！”
恶霸连连求饶：“妈妈，不要剁我的手啊！我......我可以抵的！”
妈妈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可以抵？你拿什么来抵？先说好，我们千金楼可不收你这种货色。”
恶霸眼珠子骨碌碌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下！等下！妈妈，我们那有很多姑娘，长得还不错！可不可以把她们抵给你们？”
妈妈对此倒来了兴趣：“哦？如果属实，我会按价买下她们。到时候，钱货两讫，你也就别来我这再犯。”
恶霸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是这样的，妈妈，咱那姑娘多，老人啊小孩也多，养不起那么多人，你看......”
妈妈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说话刺他：“你没钱平日里还来我这，呵！这样吧，我给你些钱，但这些钱是养那群姑娘的。过些时日，等我有空，我会来验货，要是我还算满意，钱到时候少不了你；要是我发现那些姑娘们缺斤少两，你知道的。”
恶霸哪里敢不应，连连答应。
就这样，一桩买卖就这么成了。
灵秀藏起铜板和碎银子，蹲坐在墙边，低着头。
妈妈出了巷子，看到了这个乞丐，心眼里瞧不起，冷哼两声，说了句“晦气”。
她打发人把这小叫花子赶走。
没被发现，灵秀松了口气。
她得赶紧把这个事情告诉姐姐们。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其中一个姐姐听到这话，沉默了。
她红着眼眶，默默流泪，一语不发。
灵秀有些着急：“要不我们把这事告诉哥哥伯伯他们吧。”
带头一个姐姐抱住了灵秀，不让她乱跑：“别告诉他们。”
灵秀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像要强的姐姐。
她看向周围的人，她们没有异议。
“绣姐姐，不是你说的，你想出去吗？”
她摇了摇头，表示她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
要她选，她宁愿换个大点的牢笼，这里实在太压抑了，她天天担惊受怕，早就快要扛不住了......
其他的人大差不差都是她这种想法。
“小灵秀，我们天天挨打受怕，快要活不下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放了我们吧。”
有些人开始央求灵秀。
灵秀反驳她们：“放了我们的应该是那群恶霸。”
但那群人听不进去，一个劲的乞求灵秀。
灵秀泄了气，彻底无力：“我不告诉他们，你们要是反悔了，记得告诉我。”
说完，灵秀离开了这里。
那些人望着灵秀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
她们又何尝不想好好过日子......要是还有别的路......
灵秀知道，她们嫌弃哥哥伯伯们，嫌弃他们的窝囊，也害怕他们再出意外。
沉重的负担，是时候放下了。
回过神来，这个老人失望的眼神在灵秀看来，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他们在妄想，妄想他们不该拥有的生活。
更讽刺的是，在这为非作歹的恶霸，居然也害怕权势。
一天，巷子里传来“啊——”的声音，响彻天际。
“给我抓住那个小兔崽子！”
“快给我追！”
灵秀为了不被追到，跑到了街上。
街上小摊，来往车辆不绝，一时间倒还真迷惑了追的人，给灵秀拖延了不少时间。
灵秀趁着这个机会，按着记忆里的路线，跑到了官府。
她不断拍打官府的大门，却始终等不来人。
“她人呢?”
“好像是往这边跑了。”
声音越来越近，她只好往旁边的小巷子里跑。
灵秀没来过这里，弯弯绕绕，早已不知道来时的路。
她没杀死那个恶霸，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
她不能被抓到！
灵秀最后跑了出来，跑到了一家客栈前。
“诶诶，你这小家伙，乱闯什么呢？”
小二在撵人。
“别撵我，我......我有钱。”
灵秀很不舍，但是无奈，掏出了她身上的钱。
小二还在惊讶她真的有钱的功夫，那群人已经追了上来。
看着这群人，小二怕惹是生非，作势要把她推出去。
灵秀真的要哭出来了：“求求你，不要让我被他们抓到，求求你了。”
她紧紧抱着小二大腿，不肯撒手，这是她最后一根稻草了。
小二看了也可怜：“这些客官，这小家伙刚才给我钱了，是我们这里的客人，你看？”
这群人一脸高傲：“这是我们的人，她犯了事，偷了钱跑出来，你还要拦着吗？”
小二也没办法了，他只好扒拉开灵秀的手：“我只能帮到这了。”
这群人接到人以后，互相递了眼色，押着灵秀。
小二看这样子，也不太对劲，但他也不想惹事。
灵秀心如死灰，押着她的人死死摁着她，她动不了一下。
“慢着。”
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
小二殷勤迎着来者，两人走到他们面前。
一个人有些戒备：“这位贵人，请问有何贵干？”
他看来者穿着不凡，有仙人之姿。
“这丫头甚合我眼缘，可否与我？”
这群人挺意外他拦住他们是想要灵秀，按照平常，他们大可寻个好价格卖了。
可是，这丫头刚刚犯事了，头儿还等着他们交差呢。
他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回去告诉头儿。
再抬头，他们抱歉的看向来人：“抱歉哈，我们还要先带回去。”
“要不留个联络的方式？”
灵秀奋力挣扎。
一个人警告她：“别乱动！”
就这样，一行人回了家。
看着头上开了个瓢，眼上血淋淋的恶霸，灵秀只觉痛快！
只可惜，没有手刃仇人。
“真是个养不熟的小狼崽子！早知道就该把你丢去千金楼，好好教养！”
恶霸贪婪的看着灵秀，灵秀回瞪过去。
“头儿，这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