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思被拆穿了，灵秀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她犹犹豫豫的开口：“我是想去玉雪山头看日落啦......”
她话音未落尽，碧水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说自己还没有资格出入剑宗，不知道是否可以去看看玉雪山？
她闷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关系的，玉雪山严格上来说还算不上在剑宗里，只是进入剑宗必要的一条路。”
“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带你去。”
灵秀有些担心，她这么做会不会太耽误碧水姐姐了。
这几天看下来，碧水姐姐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才来她这边坐一坐，很快又离开了。
灵秀看得出来，好像大家都很需要碧水姐姐。
碧水摇头：“没关系，这段时间虽然忙，但是情况也好了很多，而且我这妙手阁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那些实习弟子们没活干才是真的要被教训。”
她领着灵秀：“你要去玉雪山是吧，跟紧我。”
为免事端，她带着灵秀走了小道。
这条小道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也是碧水意外发现的。
到了玉雪山头，此时尚未完全日落。
灵秀认真等待着，一旁的碧水倒是觉得此景此状难得一见。
平日里忙于奔波，这玉雪山倒真没好好看过，这次跟着小灵儿来，倒是值得。
偌大山头，在夕阳抚摸下，带了点最后的温柔。
此时，两位妙龄女子，一人屹立山头、一人斜靠着树，画面无限美好。
待日落西斜，晚意涌上天际，灵秀还是有些恋恋不舍。
碧水慢慢走向她：“这下，你的心愿可满足了？”
她点了点头，说不清是满足还是失意。
碧水背着手先行一步：“那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我可不想被蚊子叮的全身是包。”
灵秀浅浅笑了出来，没想到碧水姐姐也在意这个。
她快步跟上碧水姐姐。
“小灵儿，你可要好好努力，要不然我就看不到你了。”
“嗯......”
“碧水姐姐，你平时治疗的都是什么人啊？”
“嗯......大多是宗主、长老们和内门弟子，不过很多时候宗主和长老们可以自己或者互相治疗。”
“嗯......”
“那外门弟子呢？”
碧水想了想：“外门弟子其实是轮不到我来治疗的，但是有些时候妙手阁缺人手，我也会去帮助一下。”
说到这，碧水不得不感慨：“得亏你当时是纪澜声吩咐弟子送过来的，不然我们还真不一定能见到。”
灵秀有些疑惑，纪澜声是谁？
碧水听到她的疑惑，怪自己没跟小灵儿解释，纪澜声灵秀应该是不知道的。
她小心回答：“纪澜声就是负责此次入宗测试的弟子，你应该见过的，说话温温柔柔的那个。”
灵秀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当时测试灵根时，他打算请自己下台。
温柔吗？
灵秀想，可能是吧。
相比温柔，灵秀觉得他更有不怒而势压众人的那种气质在。
碧水觉得聊纪澜声没意思，而灵秀对此人很陌生，因此这个话题聊了没几句就不了了之。
灵秀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长老的测试会是什么？
很快，灵秀就知道了。
清晨，宗主来到妙手阁，跟碧水打了个招呼，就把人带走了。
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山洞黑黝黝的，让人一眼望不到头，充满了未知、诱惑和危险。
灵秀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
宗主站在她的身前，给了她一盏灯，让她进了山洞后就一直往前走。
灵秀似懂非懂，是有什么会阻碍她吗？
她依照宗主的话，走进了山洞。
洞外的宗主目送她，实际上却是和通讯的众位长老们吵架：“你们骂了我半天，有点不厚道了。”
“你还厚道，你给人女娃娃整到这里，你好意思说吗，我都不好点破你。”
宗主梗着脖子回应：“我好歹给了盏灯啊，你们之前被师父罚来这里的时候，连盏灯都没有。”
“说的你没被罚过一样......”
彼时，灵秀正举着灯一步步往前走。
山洞内静得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灵秀走路踢踏地面和衣料摩挲的声音。
太安静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容易引人联想，更何况是这种除了灯照亮的地方其余黑的一无所有的洞穴。
走了不久，灵秀停下了脚步。
她拿着油灯左右探照，什么都没有。
奇怪，刚才是有人在喊她吗？
灵秀好像是听到了有人在喊她，但是她确确实实没找到声源。
灵秀只好继续往前走。
过了不久，她看到有道黑影快速跑了过去。
这道黑影在灯的照耀下被拉得格外长。
很快，密密麻麻的黑影来回穿梭。
按照常理，有影子肯定是有物体的，但灵秀只看到了影子。
更诡异的是，这些影子晃过去的时候，没有一点动静。
空气仿佛凝滞，只有灯芯随风飘摇。
灵秀看着油灯，深呼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这都是错觉。
她蓦地想到了临行前宗主的话，更加坚信眼前的都是错觉。
可是，真的是错觉吗？
有道声音缓缓提出了这个疑问。
灵秀直觉不对，拔了腿往前跑。
她现在可以确定了，山洞内确实是有什么在干扰自己。
她无法确保自己继续慢悠悠走下去会不会出什么事，只好跑了起来，她希望能早点通过这个试验。
她手里的灯照射的灯光也摇晃起来，可以看出持灯的人内心的不平静。
光与影无限变换着，不断纠缠和追逐。
灵秀仓皇逃跑的样子似乎是引起黑暗里如影随形的“人”的极大兴趣。
灵秀跑的时候，可以清楚看到被照亮的前路的洞壁上，有不同的黑影。
黑影不动，伺机寻找着机会。
呢喃声响起：“你是逃不掉的。”
似乎是低叹，似乎是惋惜，但在灵秀看来，这是危险的前兆。
很快，黑影完全消失。
灵秀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她的过往。
都曾道京都繁华，万里长街，车水马龙，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可称得上“春风上国繁华”。
用千万华灯点亮的繁华都城容纳了千万游人，却容纳不了暗巷街尾的可怜人。
灵秀也曾是其中的一员。
有钱人家豪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却做不到可怜街头乞儿。
灵秀乞讨一天可能才换来零星的铜板，半数还要上交抢占这片地的地霸。
灵秀还小的时候，混在乞丐堆里，又脏又丑，自然是没人注意。
年老色衰的婆娘们他们又看不上，于是其他流浪的女儿们便受尽苦楚。
灵秀看着这些，默默流下眼泪。